钟约寒言简意赅:“付小娘子若有金山,纵不好吃,必也尝尝。”
徐双鱼看看自己师兄,又看看付拾一,一时之间竟不知该相信哪一个才好。
而李长博则是满面笑意。
付拾一实话实说:“只要是果子,保存时间太长,都不会很好吃的。我要有钱,我就去产地,坐在树下吃,吃个饱,吃个够。”
翟升喃喃言道:“这才是我师父会说的话。”
李长博也眉眼弯弯的“嗯”一声,表示赞同。
付拾一摊手:有钱就要花在刀刃上。自己行万里路还能看风景,干嘛给这么贵邮费!
去到幻术师那儿,幻术师正在表演,点石成金。
那石头颗粒埋进一个土盆里,紧接着,那土里就开始长出一根树苗来——就是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个茄子苗——
就是杆子是褐的,叶子是银色的。
但是开出来的花,却是白色的。
从抽苗,到开花,再到花朵枯萎纷落,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然后就看见上头结了几个金灿灿的果子。
每个果子都是指头大,很是诱人。
幻术师将那果子一把摘下,撒在银盘里——
叮叮当当的响声,简直悦耳。
而后幻术师再随意抽个观众上台去,鉴定金子真伪。
那人用牙一咬,登时惊呼:“真的!是真的!”
付拾一和李长博对视一眼。
付拾一压低声音:“这个金子会给我们分吗?”
李长博:……
徐双鱼也听见了,立刻也窃窃私语:“当然不可能了!”
李长博压低声音:“幻术罢了。”
既是幻,那就必定是假的。
付拾一点点头:“也是,要有这个手艺,早就发大财了,干嘛还这么辛苦呢——”
听那语气,还是颇为遗憾的。
李长博等人:……难道是真的,付小娘子你就要做什么了!
接着幻术师又表现了个快速种出了西瓜的节目。
还请了在场观众吃西瓜。
现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幻术师颇为得意,收了一圈的赏钱。
李长博也扔了赏钱。
幻术看过,付拾一还是对西域美食最感兴趣。
还有肚皮舞舞娘。
当看见那些胡姬白花花的胳膊和肚皮时,付拾一的口水都要流下来。
胡姬们腰上挂满了薄薄的银片,一动起来就会簌簌作响,随着腰肢有力摆动,那些银片碰撞出极有节奏感的声音来。
悦耳,动听,又吸睛。
付拾一看得目不转睛,李长博微微垂眸,略显不自在。
付拾一笑嘻嘻的打趣他:“李县令从前没看过吗?”
李长博摇头:“未曾细看过。”
虽说大唐风气开放,但是胡姬的确也是穿得太暴露了些——
钟约寒看着徐双鱼目不转睛看着胡姬的样子,沉声呵斥:“非礼勿视!”
徐双鱼赶紧收回目光,只做出老老实实的样子。
翟升倒是见过多次,还介绍:“胡旋舞很好看的,我跟你们说,胡旋舞厉害的,能转得飞快!”
付拾一有点儿憧憬:“那得好好看看,从前在蜀地,还真没见过——”
不自在的咳嗽声响起,李长博言简意赅:“时辰不早了,我记得有一家烤羊腿——”
翟升脸都绿了:“我不像吃羊腿!”
徐双鱼和钟约寒也有点心有余悸。
付拾一奇怪看他们:“吃火锅时候,怎么也没见你们想起那天情景啊?”
这话说的是碎尸案尸体被煮的事情。
这下,李长博脸也扭曲了:算了,还是别吃羊腿了。
最后在四个人坚持下,一群人回了拾味馆,吃的炒菜配米饭——最近一段时间,他们都不想吃羊肉。
这个天气,酸豇豆是最配饭的。
付拾一挑那豇豆还嫩的时候,掐下来,泡进泡菜坛子里,一个晚上就行。
然后要吃时候,捞出来,切成碎末。再将猪肉剁成肉末——这个时候,不能全要瘦的,还是要一点肥才好。三分肥,七分瘦,这是最合理的比例。
热锅下油,然后将肉末炒熟,下点花椒粒去腥,翻炒之后,就可以将酸豇豆末倒入锅中。
直到炒出香味,尝一下咸淡,调整一下口味。就可以起锅。
酸豇豆既有嫩豇豆的脆嫩,又酸爽开胃——但是泡的时间短,所以不用担心太酸。配饭正好。
一勺酸豇豆撒在饭上,然后满满的塞上一口。
米饭的甜香,配合着酸豇豆的酸爽,再有那油脂散发出来的肉香味——这种滋味,真的是给个神仙都不换。
什么暑热难当,胃口不好,全都烟消云散。
除了这个,付拾一还配了回锅肉,清炒苦瓜,油焖茄子,外加一碗绿豆小肠汤。
夏天,是吃苦瓜最好的时节。
别看苦瓜苦,可是用豆豉清炒出来,那就完全变了一个模样。那种清苦的滋味,最开始是不叫人喜欢的,可是等细细的嚼上几口,嘴里就开始回甘——加上豆豉的咸香味道,就让人觉得舒坦了。
茄子也是这个时节的好菜。
烧茄子需得油大,否则吃着味道就寡。加够了油的茄子,比肉还好吃。
这几个菜,让付拾一捧着碗,就舍不得放下来。连吃了两碗米饭,都觉得不够。
李长博偏爱清炒苦瓜,吃得气定神闲,活脱脱仙人下凡。
至于三人组,除了钟约寒也有点儿清心寡欲的意思,另外两个都是喜欢吃的——不管是回锅肉,还是肉沫酸豆角,都是他们的心头好。
等吃饱了,还要再来一碗满满的绿豆汤小肠汤。
徐双鱼拍了拍稍微鼓起来的肚子,差点瘫在了椅子上。
他脸上就两个字:满足。
而翟升更是眼泪汪汪的感叹:“还是拾味馆的饭菜好吃。”
他想到最近回家吃的那些饭菜,不由得又给自己鞠了一把辛酸泪。
付拾一警惕道:“你可别想搬回来,家里房间都瓜分完了!”
翟升:……我好想哭。
徐双鱼小小的打了个饱嗝,出主意:“不然你每天叫人过来买饭,我想付小娘子肯定乐意。”
翟升摸了摸干瘪的钱包:算了,吃不起……
翟升挣扎着爬起来,给自己又添上了半碗汤。
付拾一认真盯着他:如果让他交伙食费,会不会太不人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