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升这话,付拾一就算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
付拾一叹一口气:“是啊,不可能每日那么多人的。等到过一段时间,就会进入稳定期限。我觉得,差不多每天能赚个三四千钱就很不错了。”
“至于买房子,你们也别想那么多了。这附近只有咱们的房子是最便宜的,那还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其他的房子,动不动就是几百贯。可买不起。”
付拾一说完这些,见大家士气都有回落,于是又给大家打气:“不过不要担心,明年咱们争取再买个宅子!”
燕娘顿时笑了:“是要再买一个,如果这里一直做生意,小娘子一直住着也不合适。将来嫁人,手里还要有陪嫁的宅子。”
付拾一:……话题不要转这么快,我年纪大了跟不上。
算过账,一人喝了一碗米酒蛋羹,就都麻溜的滚去洗澡睡觉。
这一觉,付拾一睡得很沉。
只是不知是不是睡觉之前看过了那铜牌的缘故,付拾一梦到了过去的事情。
梦里全是大火。
以至于付拾一猛然惊醒过来时候,都感觉浑身仿佛都在发烫。
喉咙更是又疼又干,仿佛是在火场被炙烤过。
付拾一大口大口呼吸,感觉自己像是一条濒临死亡的鱼。
还是那种被烤死的鱼。
掀开被,付拾一一点一点意识回笼,然后就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睡衣几乎都被汗湿透。
付拾一推开窗,燕娘已在楼底下给菜苗浇水。
郭氏也在帮忙。
豆角已经开花了。
淡紫色的花,小小的,总是好几朵一起开。
有些已经结出了小小的豆角。
这些豆角,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子,从小手指长,很快就变成了大拇指长,还在一天天的长大,拉长——
最后就成了丰收的样子。
黄瓜和苦瓜也开始开花了。
这两个爬满了架子之后,就开始开花。
黄瓜花显得更肥厚一些,苦瓜的花就更单薄一点,花茎也要纤细一些。
同样开花的还有茄子。
虽然只有零星几朵,但是紫色的、小小的、十分明显。
整个院子里,都是欣欣向荣的样子。
听见付拾一开窗,郭氏和燕娘一起抬头来看。
见付拾一穿得古里古怪,胳膊整个在外头,整个衣裳也不见一个扣子,郭氏忍不住好奇多看了几眼。
燕娘就解释说,“这是小娘子自己做的,说是专门睡觉穿的。”
付拾一看着她们说话,自己心情也就一点点平复下来。
喝过水,换过衣裳,付拾一下楼去,笑眯眯的接过了张春盛手里的揉好的面,亲自准备早饭。
付拾一想吃清淡一点的,水多的东西。
现在熬粥是来不及了,所以付拾一想了想,就准备做汤面。
大骨汤面。
日式那种。
汤面如果全是清汤寡水的,自然是称不上色香味美,营养均衡。
所以,不仅要面条劲道,还要汤白味鲜,以及荤素搭配。
荤的话,付拾一就直接取一块五花肉,将肉卷起来,用棉线绑紧成一个圆圆的小卷。
再将锅里来一大勺的猪油,煎到了两面金黄,再加入两勺赤砂糖,一勺酱油。
这样煎十分钟,再来半碗水,煮个差不多十分钟左右,就能入味。
肉好之后,面条也切好了。
将肉放入碗里晾凉,然后刷锅倒入清水,准备煮面。
面被付拾一扯成了不粗不细的样子。
扯面时候,关键是要力道和速度都要均匀。
付拾一当初刚练习的时候,也出过不少糗:不是扯断了,就是面的粗细不均匀。
不过现在嘛——当然是完美又漂亮。
水开后将面条下锅,付拾一就端着一瓢水在锅边上守着。只要锅一开,立刻下一点凉水,如此反复几次之后,等到面条熟了之后,快速的捞出在凉开水里过一下。
凉水过的面条才会更劲道。
将过凉水的面条倒入碗中,加入大骨汤没过面条,而后再将烫熟的雍菜最嫩的菜尖,以及切好的肉片,咸菜丝,煮鸡蛋放在面上。
能讲究摆盘时候,自然还是要讲究一下摆盘。
这样一大碗面端出来,放在面前时候,自然是会让人无比有食欲的。
汤是乳白的汤,面是微微带黄的,雍菜是碧绿的,肉片是红色的,再加上半个煮鸡蛋——
光是颜色上的刺激,就让人情不自禁对这一碗面的味道开始期待起来了。
付拾一带头拿起筷子。
虽说是早饭,但是付拾一还是拍了个黄瓜,又凉拌了一个剔骨肉。
付拾一笑眯眯的动筷:这样才算是营养均衡啊。
当一筷子面入口,那劲道香浓的味道,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付拾一又喝一口汤:虽然骨头汤什么的嘌呤超高,但是真的好好喝啊!
一口汤,一口面,偶尔一口菜或者一口肉——付拾一只觉得心满意足。
张春盛频频看向付拾一:小娘子怎么总是有这么多的美食可以做出来!
张春盛羡慕的眼神几乎要变成实质,旁边翟升忍不住又说了实话:“我早就看出来了,我师父不管做什么都是天下第一。春盛你就别想那么多了。你就是再做一辈子饭,也肯定没有我师父厉害。”
翟升默默的在心里加了一句:我觉得我也是。做一辈子仵作,肯定也没我师父厉害。
张春盛哀怨的看翟升,忍不住毒舌:“半斤对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付拾一斜睨两人:“闲得慌?面不好吃?坐着休息不好玩?既然那么空,我看不如就去干活吧。”
两人顿时老实了。
张春盛昨天颠勺,今天都还没缓过来。
翟升切了一天菜,觉得自己都麻木了。
等到付拾一吃完了早饭,收拾过碗筷,想了想决定先去衙门一趟。
郭氏也说跟付拾一一起去。
郭氏想再去看看陆二郎。
结果一到了衙门,才知道陆二郎已被提走了,刑部那头昨日就派人过来,将人带走了。
厉海见了付拾一,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昨日付小娘子开张,我都没能过去捧场。实在是走不开,昨日出了个案子。”
付拾一一听出了案子,立刻追问:“什么案子?严重吗?怎么没来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