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内,刘季和刘伯静静的坐着,此时的刘仲已经在田间劳作,刘伯看着低头默不作声的刘季,他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三弟,读书识字是一件多好的事,兄长甚为羡慕,季怎么能和他人打群架呢?希望马夫子不要怪罪,下不为例!”
一直默不作声的刘季突然开口道,“兄长,读书能识些字即可,三弟我已读书五年,并没有多大的学问,弟不想再读,再读下去是浪费时间。”
刘伯闻听此言有些不悦,“三弟,此言差矣,吾听闻那些学者们倾其一生都在读书。”
刘季说道,“可弟更愿像书中所说去游历四方,长长见识。”
一道严厉的声音从院门传出,“不成器的东西!”
刘季和刘伯立刻站起身,刘伯说道,“父亲,那马夫子怎么说?”
刘太公一脸的不悦,“马夫子不愿再教这个顽劣之徒!吾是好言道尽就是不行。看来读书之事只能作罢。”
刘季心中喜悦,但表面上依旧是一副可惜的样子,“瓮父,不读也罢,孩儿觉得读书能识字即可。”
“真是个不成器的东西,为父还指望汝能光宗耀祖,花了这么多钱财学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既然汝不想再读书那就下地干活去。”刘太公很不悦。
这话让刘季有些措手不及,他也知道一旦不读书那么必然会被叫去干活,“翁父,读书的事情就交给吾弟刘交吧,儿想当个侠客,学那信陵君一样,虽不能成为国侠,将来也能混个县侠做做。”
刘太公一听很生气,“汝弟才出生,汝就打他的注意。什么侠客,吾看就是乡里的地痞无赖而已。赶紧下地干活去!”
刘季见父亲态度很强硬知道不能拧着来,需要顺着,刘季立刻变得很乖巧,“瓮父,孩儿因群架受了点轻伤,需要修养几日,待身体恢复了即刻下地。”
刘太公知道这是刘季的小心思,正要开口说几句刘媪先开口了,“三,快去院外给母取些柴来。”
刘季可算是找到躲开父亲的机会,应了一声“好嘞”便一溜烟的跑了。院内的刘太公轻声训斥,“书不好好读,必须下地劳作!”
说是取柴,刘季心里知晓这是母亲疼爱自己,找借口支走他,刘季现在不读书了一时间不知道去哪了。
不读书的日子如白驹过隙,眨眼便过,人总是觉得玩的时间过得较快,公元前238年,已经在乡里游走三年有余的刘季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期间他被父亲拉着下田间劳作,实在是即无趣又累的事情,如今已经18岁的他想谋一份差事,可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什么是现实,现实中的无奈让他倍感无力。
刘季想在楚国中某个差事造福一乡,可是务农的家庭想踏入官场非常的困难。
这一年同样有个年轻人,迎来了他非同寻常的日子,亲征,一直处于傀儡的日子令他逐渐的成长了起来,正是嬴政,不过此时的他忙着除掉母亲的情敌嫪毐。这些咱们不提,单说刘季。
刘季躲掉田间劳作之事一个人不知不觉来到丰邑城,这里热闹非凡,他一眼便看到一个很好玩的事情。
一个孔武有力的汉子居然生的一双好手,心灵手巧这个词汇刘季从来没想过可以形容一个男子,他正在用芦苇编制芦箔和蚕具。
刘季走上前去,汉子停下手里的活说道,“这位小哥来张芦箔吧,吾这可是上好的芦苇编制。”
刘季想逗一逗这位汉子,便问道,“城下男君不知怎么称呼?”
汉子站起身向刘季施礼道,“周勃。”
刘季道,“周勃君,这芦席耐用不。”
周勃肚子突然咕咕直叫,他不好意思的笑笑,“防水又防潮,在田间劳时用它休息再好不过。”
周勃见刘季的穿着便猜出他是富农的儿子,肯定是下过田的,不过刘季这次想捉弄一下周勃。
刘季说道,“吾怎么知道这芦箔是否好用,这能试用吗?”
周勃直接拿起一张芦席递给刘季,“那当然了,不好用吾分文不收。”
刘季则直接躺在了芦席上,佯装睡觉,时不时的睁眼去看周勃,只见周勃依旧在编制蚕具,丝毫不怕他刘季赖账,心中觉得此人心胸豁达。
大概躺了一个时辰,他真的从芦席上睡醒,起来就要走被周勃叫住,“小哥在这张芦席上睡了一个时辰,小弟吾便将这张芦席赠予小哥。”
周勃的做法令刘季吃惊,也很舒服,决定结交此人,“好,既然吾刘季拿了周勃的东西,吾便还汝一顿酒肉如何?”
周勃的肚子依旧咕咕直叫,他现在也比较难为情,没想到生意今天不是很好,没有卖出去一张席子或者蚕具。
刘季则直接拉着周勃要走,周勃也觉得刘季此人虽然表面上看是乡里的地痞,实则与那些与众不同,也觉得恭敬不如从命,便将芦箔与蚕具交予旁边贩卖稻米的商贩。
两人直接来到一大户人家,此时这户人家吹吹打打,听到此声周勃觉得非常的亲切,心道,“吾与这刘季第一次相见,如何得知吾是吹鼓手的。”
周勃正要感谢刘季几句,却听刘季说道,“吾身上没有钱,只要来这里取一顿酒肉吃了。”
周勃望着这大户人家的丧事的排场知道非一般富商能比,“吾是吹鼓手,莫非季兄能予吾这份差事?”
刘季闻听此言也是非常的吃惊,“勃会吹奏!那太好了,这顿饭就好办些了。”
这户人家就是齐思贤的叔父家,如今死了长辈,齐思贤固然伤心但是百姓有的则是偷偷庆祝,觉得一位鱼肉乡里的霸主终于归天了。
周勃便带上自己的乐器与刘季一起进入这大户人家,两人没有去大堂,而是偷偷径直取道厨房,途中遇到小厮询问何去,吹鼓手应在灵堂处,周勃紧张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刘季急中生智,指着一边说道,“茅厕。”
小厮应了一声,告诫他们莫要误了时辰,然后刘季带领周勃一溜烟的来到外厨,周勃见刘季对此地如此熟悉,知道他经常来这里混吃,不知道此人如何做到的。
刘季说道,“此刻是厨子们休息的空隙,抓紧了。”
只见刘季将准备好的麻袋打开,往其内装肉,周勃发愣片刻也急忙帮着装,就在两人即将装满的时候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知道厨子们休息回来了,刘季轻喊了一声“跑”。
周勃由于慌张奔跑时直接带倒了酒肉菜桌,哗啦一声菜肴洒落一地,厨子们看到后大惊,高喊,“抓贼啊,偷吃丧肴的贼子!”
这些厨子伙同家奴一并去追赶刘季和周勃,这些家奴似乎对追人一点不感觉意外,奔跑的速度令他们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
刘季心中大急,不下地干活本没什么,如果被逮着偷东西,刘太公知道后他肯定勉不了一顿讨打。
此时一辆马车从他身旁经过,看车子的样式应是邑城里办差用的,马车上正站着一位身姿英伟的少年,年龄与刘季相差不大,他见两人被齐家府邸的奴仆追赶,平时他对齐家鱼肉乡里也是不满的,大喊道,“两位壮士,请上车。”
周勃见这车像是县尹家的,未敢上,刘季则是一个纵步跳了上去,周勃见刘季已经上车,也于奔跑中跳上车。
厨子和家奴见追不上,骂骂咧咧的驻足。
车子载着三人是一路狂奔,在一处林旁停下,刘季下车答谢,“敢问义士如何称呼?”
这英伟少年自谦道,“夏侯婴,不敢称呼义士,呼吾名字即可。”
刘季和周勃一起答谢,走的时候刘季回头道,“夏侯婴,如果不弃,改日吾等一起饮酒如何?”
夏侯婴点头,“欣然前往!”
回到家中,刘季见到瓮父便向其讨要钱,刘太公不太高兴,“吾真是后悔送汝读书,如今书没读成,活也不喜干了,要钱作甚,家中没少季食衣!”
刘季则道,“交了几个壮士,他们都是非常的朋友,吾宴请他们,日后肯定能相助孩儿。”
刘太公本来是对刘季寄予厚望的,如今刘季不好读书,总是喜欢在外面学人家当什么侠士,不太开心,“像刘伯、刘仲一样,想要钱,自己种庄稼去集市上卖。”
听闻瓮父如此说,刘季知道要钱不太可能,可是答应人家的事怎能言而无信,刘季心中犯愁,便闷闷不乐的出门。
如今刘伯已经娶妻成家,有了一个新院,刚刚与父母脱离伙食,他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刘伯的小院外。
刘伯看到刘季一脸的愁苦询问道,“何事如此愁苦?”
刘季便将自己结交壮士,答应日后宴请的话给刘伯讲述了一遍,刘伯听后大加赞赏,“三弟广交能人义士,日后必然有出息,这样,季来兄长家,兄长的地窖里有自酿的酒,只管带着朋友前来饮食便是。”
闻听此言,刘季大喜,于是便带着周勃、曹参、夏侯婴三人去了刘伯家中饮酒,吹鼓手周勃,驾车手夏侯婴,还有身世略好的曹参也不过是一个武夫,三人对乡野自制的酒水甚为满意。
这次三人喝的是酩酊大醉,至此刘季与周勃、曹参、夏侯婴开启了一起玩,一起饮食,一起畅想人生的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