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骨头碎裂,那少女的容颜彻底扭曲了,又是一道痛吟声刺破苍穹。那尖锐的嗓音,那标准的高音,只听得西门妆满意的笑。
西门舞远远的看着,忍不住往后退去。总觉的西门妆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叫人觉得可怕。
“你要是杀了我、、、容笙姐不会、、、放过你的!”孟加拉菲的语气有些虚弱,胸口起起伏伏,身上被捅出一个洞的感觉,真不好。
西门妆笑,“正好,我也没打算放过她。”月容笙得死,为了西门舞的安全和幸福,所以她必须得死。
她的话落,匕首已经完全抽出,她转手,从后背刺入,这一次是左胸,“告诉我,月容笙在哪儿?”找到月容笙就能找到温月成,西门妆决定去会一会月容笙。
孟加拉菲咬唇,感觉那冰凉的匕首刺入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向她脆弱的心脏逼近。她和德古拉。沸洛不一样,她的弱点就是心脏。纯银的匕首,要是刺入了心脏,那她就彻底完了。
一股强烈的杀气扑向她,总觉得死亡在向她招手,而现在她就站在死亡的边缘。
“我不会告诉你的!”孟加拉菲咬牙,两眼一闭,仿佛准备好接受死亡的宠幸。
西门妆却只是笑笑,手里的匕首转动,似是螺旋桨,慢慢的往里面捅,“你要是死了,这个世上谁会在乎你呢?月容笙?你如此维护她,那现在你处在危险中,她为什么不来救你呢?”她的声音低沉,叫人听得不寒而栗。
孟加拉菲咬着唇瓣,慢慢的溢出鲜血。她始终沉默,西门妆却不疾不徐。她的身影一闪,转眼拔出匕首,站在孟加拉菲的眼前。匕首再次刺入孟加拉菲的胸膛,可是孟加拉菲却觉得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她方才根本没有看见西门妆移动。就好像,西门妆从一开始就是站在她身前似的。
“没关系,既然你不想开口,那我就自己看吧!”她的话落,唇角的笑敛起,一双美目微抬,定定的对上孟加拉菲的双眼。
孟加拉菲的眼神十分复杂,想要别开头,可是眼前那少女的眸子却像是漩涡一般,将她吸入其中,根本无法自拔。这就是控心术,能操控高级吸血鬼的控心术。西门妆透过那双黝黑的眼睛,先是看见她眼里自己的倒影,尔后慢慢的深入,探究孟加拉菲的心理。
一瞬间,无穷无尽的恨意与痛苦席卷而来,她的目光似是扫描仪,将孟加拉菲心里的每个角落清扫得干干净净,最终找到她想要的信息。尔后手腕一转,往前一推,匕首彻底没入。
孟加拉菲只觉心口抽搐了一下,疼意让她清醒过来。最终她醒来了,身体却是在那一刹幻化成烟。风一吹,那道倩影就散了。
西门妆手里的匕首沾满了血,而眼前却是空空如也。从此以后,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一个叫孟加拉菲的血族第三代了。
收起了匕首,西门妆回身,一双冷目望向远处的西门舞,只见那少女下意识的后退两步,似是对她产生了恐惧。
眸子一沉,西门妆的柳眉不由蹙起,却是没有再靠近。她的双手从这一刻起,便沾满了鲜血。将来还会沾上更多的鲜血,会猎杀更多的吸血鬼。而西门舞怕她,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她现在不像是一个吸血鬼,反倒更像是一个吸血鬼猎人。猎杀吸血鬼的吸血鬼。
“你先回去吧!”西门妆启唇,冰冷刺骨的嗓音道。
西门舞回神,这才发现西门妆的神情柔和了些许。可是她站在遥远的地方淡淡的看着自己,那模样丝毫没有要靠近的意思。西门舞的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自己方才的举止伤害到了西门妆。可是她也确切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内心的变化,她怕她!怕那个轻而易举杀死孟加拉菲的少女。
“小堂姐,你要去哪儿?”西门舞回神,只见西门妆已经转身往前而去。那到桀骜的背影让她想要追逐,可是脚上却有千斤重,她就是挪不动。
西门妆抬手,向她摆了摆,尔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她要去会会月容笙,至少也该把温月成带回去才是。
西门舞看着她,直到西门妆的背影消失不见。她才缓缓仰首,望了一眼无边无际的夜空,心里空落落的。
——
夜,逐渐深了。
而位于城郊向林江边的别墅群却是灯火通明,这一片别墅区被人全部买下来了,一个人的名义,买下了这片别墅区的所有别墅。
而此刻,别墅里正进行着特殊的活动。
“OH!瞧瞧这个少女,这修长白皙的脖颈,真是美丽。”一道沉稳的男音由衷的赞叹。
那琉璃盏的光碎落,落在男人黑色的西服上,他此刻正在慢慢的解开纽扣,最终将外衣脱去。偌大的客厅里,人群熙攘,全都是女人,只要一个男人。那就是,席少吟。
这些女人,全都是三点一式的装扮,那丰胸美臀,不断刺激着席少吟的视觉神经,于他而言,那是无尽的享受。而此刻,他就坐在通往二楼的旋转梯上,身子后仰,斜倚在楼道上,一腿伸长,一腿弓起,有两个女人为他按摩,而身边还坐着两个女人,一个为他喂酒,一个十分乖巧的依偎着他。
如此奢靡的场景,映入二楼长廊上的少年眼里。劳莱克邪魅的勾唇,扫了一眼那些三点一式装扮的女人,不由扬眉,“席大叔,可别玩儿得太过火了!太过了,大人怪罪下来我可不管。”
席少吟懒睁明眸,一眼望见那栅栏上趴着的少年。不由抬手向他勾了勾手指,“劳莱克,下来叔叔教你一些技术。这些女人可都是极品,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最重要的是她们绝对服从,两条腿永远都会心甘情愿的为我张开,接受我的爱抚。”他那一番话极其下流,劳莱克听得嘴角略抽。
目光一扫,扫过客厅里所有的女人,不屑的一笑,“这些女人只是被你施了迷心术而已,你这是欺凌弱小,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这你就不懂了!我的最终目的,只是得到她们的身体,让她们承欢在我的身下。至于我使用什么样的手段,卑鄙与否,完全没有关系。”他得意的挑眉,继而目光从那少年的身上移开,落在了身旁美人的胸上。
探手揉了揉那柔软,男人笑了,旋即躺倒,一手捞起身边的女人,让她骑在自己的身上。
劳莱克敛笑转身,不用猜也知道席少吟那个男人,想干什么。这种少儿不宜的场面,他还是少看些好。
而就在这时,一道浅白的身影从大门外进来,一双白色的高跟鞋踩着大理石地板,慢慢的走来。
那少女身上穿着曳地长裙,身后还跟着三个女人,高贵而优雅的从哪些穿着暴露的女人中穿过。
远远的,季萍君就看见那躺在旋转梯上办事的男人。
“席少吟,就算你是种马,也不要随时随地不分场合的发情好吗?”季萍君的语气十分不悦,扫过那个男人,尔后别开了目光,选择视而不见。
男人笑而不答,随手推开了身上的女人,慢条斯理的起身,整理好身上的衣服。旋即将目光投向迎面而来的四个女人。
为首的少女,一头亚麻色的长卷发,那惊世的美貌让他惊艳,可是那浑身散出的高贵气质却让他觉得自己格外的渺小。
“OH!公主殿下!”他扣好了最后一颗纽扣,一手请放在胸口,三十度微微鞠躬,对月容笙表达了最诚挚的敬意。
那少女却是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越过楼道上的女人们,往二楼去了。
另外三人站住脚,季萍君抬脚踹了席少吟一下,“把你这些女人弄走,看着都心烦!”
“这可是我好心好意为大家准备的食物,你们难道不打算进食吗?”席少吟的语调拔高。
经他这么一提醒,季萍君的目光突然暗沉,尔后凌厉的一扫,扫向离她最近的那个猎物。猛的闪身过去,脑袋微斜,便将利齿刺进了那女人的脖颈。
随后,贾佳零和孟凝也寻到了各自的猎物,放心的享受眼前的美食。
劳莱克站在二楼,眼见着月容笙从自己面前经过,不由得笑道,“月大人,要是有时间可得好好管教一下你手底的那帮人。”
他的话落,月容笙的脚步站定,美目一斜,便顿在了劳莱克的身上,“你想说什么?”
“孟加拉菲是您派去的吧?”劳莱克一副试探的语气。
月容笙的目光转冷,从他身上移开,继续迈步,往三楼上去。
三楼是她的领地,而此刻,楼上沉睡的男人应该醒来了。
眼看着那道倩影消失在转角,劳莱克敛了笑,不由得回身,只见那客厅里已经倒下了五六名“猎物”。
“你们适可而止,大人要回来了。”他的话刚落,季萍君的手一松,有一个“猎物”倒下,而也是此时,大门外进来一个少女。
一个身穿黑色风衣,墨发飞扬的少女。
那精致而妖冶的俏容,那玲珑有致,火爆的身材,以及那周身袅绕的杀气。无一不引人注目,劳莱克看见她的同时,厅里的几人也都注意到了。
那从玻璃门穿过的少女,面带浅笑向他们走来。脸上的笑与她周身萦绕的杀气毫不违和,叫人看得咋舌。
劳莱克的目光一沉,尔后一抹流光划过,他怎么也没想到,西门妆竟然会找到这里。
这里可是他们十三人的总部,大家都在这个圈子里,过着自己的生活。像今天这样,席少吟带着许多女人回来,开一场嗜血的派对,也是常有的事情。他们全都习惯了,可是西门妆不一样。她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看见这盛大的场景。
那少女的美眸里流过一抹冷光,旋即又敛起,叫人无法察觉。只是,她唇角的笑,似乎深邃了一些。
“看样子,我来得正是时候!”少女扬眉,唇角裂开的弧度叫人心底生寒。
西门妆站住脚,目光左右一扫,数了数,一共三十二个女人,其中有三个女人正在进食,可以排除。那就是二十九个女人,二十九个猎物!
呵!第三代就是不一样,可真会享受。
“既然有派对,怎么也不多请一些人。其实我,也很喜欢参加派对的。”她语道,目光扫过季萍君,孟凝以及贾佳零和席少吟,最后落在二楼长廊上的劳莱克身上。
这里有四个吸血鬼,西门妆没法一次性解决。看样子,不能轻举妄动。
“西门小姐?”席少吟回神,从那少女惊世的容颜里回过神来,尔后粲然一笑,“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名不虚传。”
那一副古龙小说里江湖腔,使得西门妆的眉头不由的上挑。
美目微斜,落在那男人的身上,她扬唇,“席少吟?二重身是丁冶!”她将他上下一番打量,不由得暗自感慨。席少吟和丁冶倒是挺般配的,无论是原身还是二重身都那么好色,丧心病狂,让人作呕。这样的男人,绝对该死!
席少吟微惊,在场的几人皆是一惊,没想到会被西门妆轻易的看破。
“季萍君,二重身是蒋钦。也挺适合的!”她的目光扫过,从季萍君的身上移到孟凝和贾佳零的身上,“孟凝,二重身是林海慧;贾佳零,二重身是、、、孟晓久。”说到这里,西门妆的眸光略略闪烁了一下。
孟晓久和眼前的贾佳零,长得不像。原身和二重身相像的,毕竟是少数。不过性子大多是一样的。可是看眼前的贾佳零,那张俏丽的容颜上,写满了随性。她是一个随性洒脱,有些浪荡的女人。能力是,点水成冰。
至于孟凝,她曾经是一个女董事长,霸气,不可一世是肯定的。能力西门妆也见识过了,防护墙。至于席少吟和劳莱克,二重身分别是丁冶和童嘉。劳莱克擅火攻,以及变幻术,而席少吟则是惑心术,以及麻痹。
这五个人在这里,这栋楼里不知道还有几个吸血鬼,也许剩下的十一个都在这里。
“西门小姐是来找我家大人的?”劳莱克一手撑着栅栏,从二楼一跃而下。双目静静的看着那大厅里的少女,微微蹙眉。
西门妆不该来这里的,即便沸洛严令禁止大家伤害西门妆,可是她现在是侵犯他们的领地,他可不能保证席少吟他们几个疯子,不会对西门妆做出什么。要是大人回来知道了,会发怒的。
“不是!我是来找月容笙的。”西门妆十分坦诚,目光扫了一圈,对那些猎物丝毫没有兴趣。目光最终落在席少吟身后的旋转梯上,她笑,“不介意我上楼去找吧!各位。”
她的话落,脚步微移,谁知却被闪身而至的劳莱克挡住了。
那少年垂眸看着她,眼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西门小姐不好意思,月大人不在。”他撒谎了,一旁的几人也没有揭穿。谁都看得出,劳莱克是想让西门妆赶紧离开这里。她离开最好,否则动起手来可就不好了。
“是吗?可是她明明在二楼不是吗?”西门妆的感官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灵敏。她不止感觉到了月容笙,还感觉到了温月成。
劳莱克大惊,诧异的看着那少女,呐呐的道,“你、、、”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今天既然来了,就一定要见到月容笙,也一定要把温月成带回去。”她一提到温月成,季萍君三人的目光微凛,全都绷紧了身体的弦,做好了随时迎战的准备。
温月成是月容笙的,谁也不能抢走。若是有谁想抢月容笙的东西,她们几个绝对不会饶过那人。
然,西门妆却是明目张胆的上门,还直言不讳,说是来带温月成回去的。
“想带温月成走?”季萍君冷笑,眉目扬起,“恐怕要让你白跑一趟了!”
“是吗?到底是不是白跑,得最后才知道吧!”西门妆不以为意,因着蒋钦的关系,她可是一点都不喜欢季萍君。心里也暗自定下了下一个猎杀对象,要么是季萍君,要么就是席少吟。
席少吟这样的渣男,最好尽快收拾妥当,免得这世上的女人再被他祸害。
“你倒是挺嚣张的!”季萍君话落,猛的抬手,目光微凛,寒光迸出。
刹那,整个大厅里的事物静止了,那些木讷的女人,还有席少吟手里摇晃的红酒,以及席少吟他们几人。当然,也包括西门妆。
那少女两手抱臂而立,一双美目定住,眼也不眨。门外的风出来,拂起她的秀发,微微荡漾。季萍君得意的笑笑,脚步微移,便缓缓的朝着西门妆的方向走去。
“看起来那么嚣张,没想到竟然这么无能!”她摇头感慨,就快贴近西门妆了。
“别靠近她!”二楼传来一道女音,温柔沉稳,一句简单的话,却透着强制性。季萍君的脚步顿住,果然不再靠近。
目光微转,她看向那顺着旋转梯,徐徐下楼的少女。
那雍容而高贵的气质,让人深深折服。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月容笙的美目流转,定定的看着不远处的西门妆。半晌才蹙起了眉头,淡淡的道,“别装了,你的手刚刚动了。”
季萍君一听,不禁傻了。目光徒然一转,看向西门妆。只见那少女缓缓扬唇,美目看向她,尔后落在了月容笙的身上。月容笙果然是不一样的,她是一个仅次于德古拉。沸洛的女人,是第三代的主心骨之一。
孟凝,季萍君,还有贾佳零,孟加拉菲以及未到场的夏洛,都是月容笙手下的人。她们服从与月容笙,也不会违背德古拉。沸洛。
“你似乎来错地方了,现在你应该赶到西门舞身边去才对。”月容笙清冷一笑,那唇角的弧度略浅,带着嘲讽的味道。
西门妆也是笑,扬眉,“我刚从她身边过来,现在得把温月成带回她身边才行。”
她的话,让月容笙的笑顿住。眸光徒然转冷,月容笙拧眉,“你见到孟加拉菲了?”她的语气凝重,一瞬让现场的气氛绷紧。
席少吟几人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两人,谁也无法动弹。
季萍君松开手,时间继续流淌,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席少吟站在一旁,只见劳莱克向着西门妆走去,然后拦在了西门妆与月容笙之间,“西门小姐,你还是先回去吧。”沸洛没有回来,要是月容笙尔后西门妆起了冲突,要是月容笙不小心把西门妆给杀了。那该怎么办?
西门妆却不为所动,甚至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她只是抬手,指尖一挥,劳莱克的身体被猛的甩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大厅左面的墙上。
顿时,席少吟惊了。他的眸光一沉,那些大厅里的女人全都乖乖的退下了。一时间,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他们六人还有西门妆。
西门妆方才的举动,显然惊了众人,包括月容笙。
“看样子,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她语道,冷目将西门妆上上下下一番打量,尔后问道,“你把孟加拉菲怎样了?”
西门妆轻笑,眼里闪过一抹欣赏的光,“看来那丫头没有白白效忠于你,至少你还关心她。只可惜、、、”她顿住,眸子里的笑意敛起,眸光忽然转冷,“只可惜,她死了!”她说,孟加拉菲死了。
这个消息如一道晴天霹雳,打在了月容笙几人头顶,劳莱克缓慢的爬起身,看着那昏黄灯光下站着的少女。总觉得今天的西门妆和平日里有些不一样。她身上似乎多了一股戾气,而且那面容更冷,眼神更无情,就连笑容都那么的嗜血。
难道,真如德古拉。沸洛所说,西门妆进步了!因为她的潜力比任何人都要强大,所以一旦潜力被激发,西门妆将会凌驾于他们之上。因为,西门妆和沸洛一样,都是该隐的直系血脉,身上流着尊贵的血,自然要比他们强大许多。
“西门妆,你杀了孟加拉菲!”季萍君简直不敢相信,忍不住又问了一声。
西门妆莞尔,但笑不语。她该不该告诉他们,孟加拉菲是怎么死的?看眼前几人的目光,似乎是不太相信。
也就在此时,夏洛回来了。
“容笙姐不好了!菲菲她死了!”夏洛是月容笙派去帮助孟加拉菲的。只可惜她到西门家的时候,只看见西门舞和那个叫鸠的少年呆在客厅里,她听见西门舞和鸠的谈话,才知道原来孟加拉菲死了。
“死在、、、”夏洛跑进客厅,看见西门妆的时候,舌头不由打结,后话生生咽了回去。她听见西门舞说,孟加拉菲死在了西门妆的手里,可谓秒杀。
也许秒杀太夸张了一点,但是夏洛相信,孟加拉菲是真的被西门妆杀死了。因为在她现在,仅仅只是看见西门妆的一道背影,就觉得杀气好重。
夏洛的二重身是许未阳,她擅长的是转换术。转换人或者物的位置,换而言之就是在危险的时候能够转换自己和别人的位置,以便逃脱。
夏洛的话落在月容笙的耳里,这一次她彻底相信了。夏洛从来不会撒谎,她也没有胆量撒谎。月容笙信了,可是却不可思议的看向西门妆,毕竟那个少女在前几天还是个草包,他们根本不屑一顾。可是这才几天的时间,孟加拉菲就死在了她的手上。
“是我低估了你!”月容笙拧眉,打量着那少女,尔后侧身,“你以为你杀死了孟加拉菲,就能从我这里带走温月成吗?你似乎忘记了,这里是我的地盘,以你现在的能力,还不是我的对手。”她款款说着,随即扬手,将身后的几人引上前来,“再者,你确定你一个人来到这里是对的决定吗?”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想必谁都是明白的。
经月容笙这么一提醒,季萍君几人恍然。二手心头的怯意褪去,又恢复了正常,“看样子,你脑子不够用,竟然会想到自己送上门来。”
“我们可不会好心到,和你单打独斗!”席少吟接话,他向来就不是君子,那些正人君子的规矩于他而言,就是垃圾。
为此,西门妆垂首,这些道理她当然知道。不过,她也知道、、、、、、
“德古拉。沸洛似乎对你们下过令,不能伤害我是吧!”她扬唇,关键的时候还是要借用一下德古拉的名号。
果然,那几人的脸色一变,包括月容笙。即便她在第三代里是第二把手,但是面对德古拉。沸洛,月容笙实在是差得太远了。沸洛在血族的历史上,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结识了这么多年,月容笙自认还算了解德古拉。若是今日她违背了沸洛的话,伤到了西门妆。那么明日,她的温月成也许就会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这不是月容笙想要的,这世上她唯一惦念的就是温月成,好不容易与他再遇,这一次绝对不能再和他分离了。
思及此,月容笙的眉头蹙了起来。
只听西门妆格外爽快的道,“咱们公平一点,你和我一对一,如果我赢了,温月成让我带走。如果你赢了,温月成留下。”她在赌,用西门舞的幸福在赌。
月容笙扬眉,这样的君子协议正是她想要的。
“好!”月容笙应下,尔后侧目一扫,身后的季萍君几人便明了的后退。
西门妆的眉头展开,紧迫的盯着月容笙。这个女人的内心,她看不清,想法也摸不透。果然和孟加拉菲他们不一样,月容笙这第二把手的地位也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
“咱们去外面如何?”西门妆扫了一眼偌大的客厅,家具几乎没有,就像是刻意布置出来得舞池。她的话落,身影已然消失了。月容笙浅皱眉头,随即身影一闪,便在季萍君他们眼前消失了。
劳莱克先一步追出去,他担心月容笙会伤到西门妆,如此一来,沸洛必定会动怒的。
别墅外是足够宽敞的院子,劳莱克六人已然从屋里出来,只见那院子里来回穿梭的两道身影,忽上忽下,肉眼无法跟上。不得不承认,西门妆的速度的确比以前快很多。最重要的是,方才对于季萍君的定身术,她竟然毫无反应。这代表西门妆已经凌驾于季萍君之上了,亦或者说凌驾于他们几人之上。这样一来,是不是代表,她的潜力被激发了。
“这个西门妆,进步如此快,难道是打了什么生长激素?”一旁的席少吟浅笑,他两手抱臂,斜靠在屋檐下的栅栏边,似是在看一场戏。
劳莱克回眸看了他一眼,不由蹙眉。
“铮——”不知谁人素手拨弄琴弦,席少吟脚下踉跄,他依靠的栅栏“咔嚓”断裂。
穿行的西门妆一瞬定住,浮在半空,一双美目横扫左右,都没有找到月容笙的身影。还有方才的琴声,琴声乍响,她只觉一道无形的剑向自己劈来,好在西门妆闪避得快,才夺过了那一剑。反倒是席少吟,受了惊吓。
“容笙姐这么认真!”贾佳零微惊。
劳莱克的双眼也是半眯,只听席少吟道,“以音杀人,倒是许久没有听到月大人的琴声了。”从封印之门出来以后,月容笙便从来没有对谁动过真格,现在面对西门妆,竟然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可见,她对温月成的去留是多么在意,对西门妆又是多么的看重。
“西门妆值得她动真格吗?我真不明白,容笙姐。”
“也许,容笙姐只是不想输这一次,毕竟这一次的筹码,是温月成。”孟凝理智的分析,尔后只见那悬于半空的少女衣袍翻飞。
西门妆的双目刹那血红,犹如地狱里爬出的恶魔,完全将劳莱克他们再次惊住了。
那神情,还有那场景,免不了让他们想起当初的德古拉。沸洛。那种诡异的相似感,总让人心底发怵。
铮——
琴音婉转,陷入低谷尔后攀上顶峰,那起落之大,让西门妆体内的气血沸腾。
以音杀人,这就是月容笙的能力。她能控制世间所有的乐器,在奏出绝美曲子的同时,以最残忍的手法杀掉那人。死在她手里的人,是幸福的,亦是痛苦的。沉醉在美妙的乐曲中死去,痛并快乐,也许直到死的前一秒,死者才会感受到浑身上下传来的疼意。
往往到那个时候,已经晚了。清醒的时候,也许连手脚身体都已经找不到了。
西门妆已然被琴声包围了,如流水潺潺,又似是清风灌林,那种舒适的感觉让她想要沉醉下去。她现在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在世外桃源里,青山绿水,还有一个她深爱的少年。
那少年就立在一株桃花树下,五官如刀刻一般,清晰而明朗。他在笑,身上的西服十分贴身,此刻正绅士的向她俯身,然后缓缓的伸出手,似是在邀请她。
咔嚓——
西门妆踩到了脚下的枯树枝,一瞬清醒过来。美目圆睁,浑身上下阵阵疼意袭来,她微微垂眸,只见自己的手臂还有腿上一道道血痕,险些刺红她的双眼。
眼睛,的确又红了几分。
西门妆扬唇,两手微张。那院子里铺上的一层草坪徒然涌起,将院子里的几人吓了一跳,全都闪到了屋檐下。
只见地上的泥以迅雷之势,凝结,将西门妆包裹其中,隔绝了琴声。西门妆处在黑暗之中,她的伤口在极快的愈合,两眼轻合,平展的两手缓缓的握成拳头。
嘭——
泥球炸开,零零散散的泥沙如倾盆暴雨扑洒在地上,而那凌空的少女却是一跃而上,旋即两手蓄力撒开,她的指尖似有寒气。脚下的那片土地开始迅速的结冰,蔓延开去。若非劳莱克他们几人闪避得快,只怕也被冻成冰块,变成一座冰雕了。
“哇塞!整片别墅区都冻上了,这范围也太广了。”劳莱克感慨,他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看这形势,西门妆是不会受伤了。几日不见,还真应该刮目相看。西门妆的进步,实在是太大了!就好像跳级生一样,直接越过了他们,成为了和德古拉。沸洛与月容笙一个层次的人物。
琴声已经停了,西门妆悬于半空,眼中的血色逐渐褪去,她冷冷的看向别墅旁边那株高大的雪杉树。
雪杉树上的少女微愣,此刻正垂眸看着自己腿上的焦尾琴,不由扬眉。
琴被冻结了,她没法再弹出美妙的曲子,旋即一跃而下,稳稳的落地,引去了劳莱克几人的目光。
看样子,比试已经结束了。胜负已然分晓,只看月容笙愿不愿意乖乖的交出温月成,让西门妆将温月成带走了!
悬于半空的少女也落地,一张冷艳的容颜扬起一抹笑。
她的目光不轻不重,落在月容笙的身上,微微扬首,“你输了!把温月成交给我。”
月容笙浅皱眉头,脸色有些暗沉。她输了,果然还是小觑西门妆了。不过,即便是输了,也不代表,她会把温月成交给她。
“温月成,不在我这里。”月容笙扬眉,款款笑道。那神情自然,姿态优雅,一点没有败者的失落。
西门妆微扬的唇角抿紧,笑意敛去了。她平生最恨的,就是撒谎的人。
“你要是不信,可以将整个别墅区找一遍,我不会介意的。”月容笙一句话,便堵住了她所有的出路。不用想也知道,月容笙能如此有底气的说出这番话,想必是早有准备。
要带回温月成,看样子,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眉头微蹙,西门妆缓缓移步,向着月容笙所在的位置走去。她的步伐有利,毫不拖沓,让人不得不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既然如此,那我就下次再来。”她洒脱的从月容笙身边走过,毫不停留的往前。
反倒是月容笙,不禁诧异,没想到西门妆就这么轻易离开了?
“容笙姐!”贾佳零几人围了过去,尔后顺着月容笙的目光看去,只见西门妆果然笔直的往别墅区外走了,连头也没有回。
就在那道倩影消失不见以后,月容笙脸色垮了下来,美目一扫,凌厉的光落在季萍君身上,“人在哪儿?”就在方才,在西门妆和月容笙打斗的时候,季萍君便悄悄的溜去了二楼,然后将温月成藏起来了。
“在地下室的棺材里。”季萍君如实回道。话刚落,便见月容笙转身往屋里去,脚步匆匆,可见她是多么的急切。
待月容笙走出了大家的视线范围,季萍君才道,“容笙姐这么在意温月成,这样一来岂不是有了软肋。”
她的话引起了几人的注意,的确,如月容笙和德古拉。沸洛这样的人,是不应该有软肋的。因为一旦他们有了弱点,就会身处危险。
“这么说来,西门妆是沸洛大人的软肋?”一旁的席少吟抬手,摩挲着光洁的下巴,不由深邃的一笑。
劳莱克看着他,目光有些深邃。席少吟是他们这群人里的例外,他谁也没有跟从,既不是月容笙的人,也不是德古拉。沸洛的人。只不过身为他们中的一员,他对这些伙伴还算友好,也挺恭敬。用席少吟自己的话来说,他只臣服与强者,弱者,只配被人欺凌。
这句话十分现实,但却又似含着别样的深意。
劳莱克时常跟在他的身边,便是受了沸洛的旨意。沸洛会如此在乎一个席少吟,这就证明,席少吟并不简单。
如此一样,劳莱克不由接话,“软肋?你确定是软肋?若是以后西门妆成为了沸洛大人的妻子,那绝对是强大的内助!”
“你说得也对!”席少吟笑道,实在难以想象那幅场景。
“不可能!沸洛大人,怎么会喜欢那种黄毛丫头。”一旁的贾佳零开口,语气捎着一丝不悦。
劳莱克笑笑,“零零对大人的情意,只怕这辈子大人都不会察觉的。”他们十三个人里,只有三个男人。余下的女人里,有许多都喜欢着沸洛。不仅因为他强大,还因为他温柔。
别样的温柔!劳莱克也感受过,那种温柔。小时候,他们第三代其实并不被看好。除了德古拉。沸洛,还有月容笙,其他的十一个人,都相对的平淡。他们现在这些能力全都是沸洛教导的,换而言之,他们之所以赢不了沸洛,是因为他们会的东西,沸洛全会。
他曾经是个天才,一个神一般的存在,不容任何人亵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月容笙顺着地道往下,在黑暗中摸索。
走了好一阵,她忽然站住了脚。不由得回头,那双黝黑的眸子穿透黑暗,四下打量。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在哪个地方,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似的。
盯得她后背生冷,一股恶寒从心底腾升。
但是左右看看,这狭窄的地道里谁也没有,她再次转身,继续往前走。
迈下最后一级台阶,月容笙看见了光明。这里是一间相对宽敞的地下室,空荡荡的,除了室内摆放的十三口棺材,再无其他。墙壁上有几盏昏黄的灯,柔光洒下,拉长月容笙的影子。
那少女走到了第二口棺材前,小心翼翼的抬手,将棺材的盖子掀开。
昏黄浅淡的灯光照进棺材里,那红绸垫上躺着一个安静的少年。
那少年正是温月成,从那日在学校的楼道下面与西门舞分开以后,他就被月容笙抓了过来。她要他留在自己的身边,一生一世都不能离开。
这对与温月成来说,是永无止境的折磨,他无法忍受,对西门舞的思念也几近疯狂。所以月容笙便让他沉睡了,至少睡着的温月成,是乖巧的。不会违背她的意愿,也不会想要逃离她。
月容笙对他的爱已经接近疯狂,占有欲超强的她,爱得有些变态。
“你安静的时候,真美。”少女的声音十分柔和,在空荡荡的地下室里回荡,如莺歌婉转。
青葱玉指,慢慢的探进棺材,抚上那少年的面颊。
突然,温月成的眼睛睁开了,两道红光迸射,映入月容笙的眼睛。
他没有动,因为月容笙只是让他醒了过来,却没有解开他身上的禁锢。
四目相对,月容笙从那双红光涌动的眼里看见了恨意。赤条条的恨意,十分深沉。
“阿靖,不要这样看着我。”少女的嗓音温沉,含着浅淡的悲伤。
她还是唤他阿靖,即便他现在是温月成。
“你知道的,我恨你。”他冷道,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许久才消散。他的语气十分肯定,足矣见得那恨意多么浓烈。
月容笙的身体微微一颤,尔后扬唇,那笑容也很忧伤,“我知道。”她当然知道,“你恨我把你变成了和我一样的怪物、、、”
“我恨你把我变成这样的怪物,害得我不能接近小舞!”初时成为吸血鬼的他,不知道杀害了多少无辜的人。也是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月容舞,因为怕自己会伤害她。直到,月容舞病死。
亦或者说,是整个月府的人,都染上了瘟疫,一夜之间全部猝死。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对月容笙的恨意便根深蒂固了。已经忘记有多少年了,现在就好像是就是重演,他那原本被平息的恨意,又再次冉升。
“你真的那么喜欢月容舞吗?”她问道,语气格外的柔和。
那双盈盈水目紧迫的盯着温月成,月容笙的手撑在棺材的边缘,俯望着棺材里的少年。她心口闷痛,有许多的话想要告诉温月成,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温月成没有回答,眼帘压低,合上了双眼不再去看那俯望他的少女。
月容笙浅笑,敛起了忧伤,“你喜欢西门舞也是因为她和月容舞很像对吗?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她就像是第二个月容舞,对不对?”
温月成还是没有回答,月容笙的话他全都听进去了,心里百位陈杂。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对西门舞的感情是否是因为月容舞。
不过从一开始,他注意西门舞的确是这个原因。因为她和月容舞一样,满身载着光芒,只要一靠近,就能从她的身上汲取温暖。他渴望活在阳光下,也渴望温暖,一直渴望着有一个人将他救赎。
换而言之,本该是月容舞做的事情,由西门舞代替了。
她在站在光明中向他伸出一只手,将他从黑暗中拉扯出来。
所以,他爱她,想要和她生生世世在一起。
“你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月容笙的语气转冷,她的情绪总是起伏很大,时而温柔似水,时而阴冷如冰。这样的人,就像是患有人格分裂症一般,让人讨厌。
“那么,我要是把西门舞杀了,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这句话说得尤其阴沉,她的话刚落,温月成的双眼便咻地睁开了。他的瞳孔缩紧,显然十分紧张,“你说什么?你要杀西门舞!”
“其实我今天已经派人去杀了!”月容笙幽幽地道,尔后从棺材边缘起身,开始在偌大的地下室里散步,“只可惜,孟加拉菲那丫头太没用了!”她绝对不承认,是孟加拉菲的对手,西门妆太强!
“看样子,你的手下输给了小妆!”温月成难得的笑了,虽然是冷笑。
月容笙闪身而至,俏丽的容颜压低,几欲贴到温月成的脸上,“不,她已经死了。被西门妆,杀了。”女音有些阴阳怪气,听得温月成一愣。
他在乎的,是话里的内容。
孟加拉菲被西门妆杀了,西门妆变强了!而且是以飞跃的速度,变强。
这么说来,在不久的将来,西门妆说不定会成为四五代的救世主,相对的也会成为第三代的噩梦。
“你似乎很高兴,为西门妆高兴?还是在窃喜,我的人没能杀死西门舞?”薄唇贴上他的脸颊,轻轻印下冰冷的一吻。
温月成不悦的蹙起了眉头,眼里闪过一抹嫌恶,身体绷紧,要不是不能动弹,他说不定会对月容笙出拳。
一吻拂过,阴风压来,月容笙回眸,只见地下室里的壁灯全都熄灭了。
偌大的房里黑漆漆的,她看见入口处站了一道人影,仔细些看,月容笙愣住了。
“西门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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