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妆顺从的松了手,光芒顿逝,屋里依旧昏暗一片。
苏寒抬手,小心的覆在孟晓久的手背上,轻灵的声音道:“小久,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失去亲人的痛,她们都知道。苏寒曾经有过一个哥哥,比她年长4岁,只可惜,在她6岁的那年,他哥哥在放学路上失踪了。自此杳无音讯。而西门妆就更不用说了,她的母亲去世的消息,多亏了那些她小时候的报道,传遍了整个九州城。
生离死别,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奈的事情。只要是人,终归有辞世的一天。而留下的人,却要承担所有伤痛,甚至自此孤独。
孟晓久没有哭,她的眼角一滴泪都没有。她面上一丁点难过也看不见,若是不知实情的人,定然以为她不是李娜亲生的。
“我不哭,我为什么要哭?”微微沙哑的女音响起,那少女机械的扭头,看向苏寒。适应了黑暗的眼,打量着苏寒,那模样,就像看陌生人似的。
“小久,你别这样!”苏寒拧眉,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俯身过去,“不要憋着,哭出来心里就好受了。”
“那个女人有什么值得我伤心的?作为一个母亲,她有尽过一份责任吗?我为什么要为她伤心难过!别搞笑了好不好,苏寒!”孟晓久的语调不断抬高,最后一声‘苏寒’几乎是吼出来了。只是那沙哑的嗓子,像是破锣一般,不堪入耳。
她的面上终于有了表情——似笑非笑。
苏寒愣住了,只呆呆的看着她,微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许久,另一道女音才幽幽的响起,“你抱过她吧!你还为她擦过血,你为什么这么做?”
西门妆的声音清冷,夹着无情。她就站在床边,眼帘低垂,目光不偏不倚,落在孟晓久染血的睡衣上。若不是因为触碰了李娜,她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还有那双手,显然就是擦拭血迹才染红的。她能想象到那个场景,孟晓久的害怕,还有她的伤心,她都能想象得到。
不是只要眼泪,才能诠释悲伤的。
“你这么做,是因为你不想让她死,你希望她还活着。”西门妆的语调平缓,声线低沉,依旧清冷。可却是一言戳中了孟晓久的心思,她的确…抱过她,也为她擦过血。她的确不想让她死,因为她是她的母亲。曾经十月怀胎,生下她,10岁以前,一直那么宠爱她。孟晓久甚至记得,她的笑,她的泪,她的怀抱,还有她的转身。
本以为这五年的沉淀,一切温情都被憎恨与厌恶代替,可是现实告诉孟晓久,她心里,李娜依旧是她的母亲。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帘,一颗颗掉落在衣襟上,浸染、晕开、变浅、干涸。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哭了,明明说好不悲伤的。可是这眼睛,就是不争气。
抽泣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渐渐响起,一滴温热的眼泪滴在苏寒的手背上,却让她一阵心凉。眼泪是悲伤的基本诠释,而向来爱笑的孟晓久,却是第一次在他们面前落了泪。
苏寒靠近些许,抬手攀上她的肩膀,轻轻的敲打着,却是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西门妆抬手,将窗帘拉开。阳光灌顶,温暖倾泻,她只希望,孟晓久还能如往昔那般,笑容明媚。
“我下楼去看看!”西门妆语道,朝沈尔使了个眼色。
那少年便会意的拉开了房门,率先迈了出去。苏寒目送他们离开,而孟晓久也终究借了她的肩膀,痛哭一场。
——
李娜的死,为整个案子增了不少谜团。清晨六点左右,谁会到她家里来杀她?
只是西门妆没想到,这一切的谜团,在她与沈尔步进客厅之时便得到了解答。
凶案现场,已经被还原。依旧是三名法医,其中便有几日未见的闵恩。身为法医界最年轻的法医,她即使转到了明德高校,却也是没什么时间上课的。她的未来已经注定了,上学与否,无关紧要。
那人看见西门妆二人时,也是大惊。等到警察和其余两名法医撤走,西门妆与沈尔才从二楼的走廊上下来。而闵恩,与许未阳一起,等着他们走近。
唇角扬起优美的弧度,闵恩伸出手:“西门小姐!又见面了!”
西门妆走近,伸手与之交握,微微点头,方才道:“这一次,结果如何?”
“一刀致命,没有任何反抗迹象。另外,死者还中了毒!”闵恩说着,目光始终看着西门妆。
为此,沈尔蹙起了眉头。这个闵恩,对西门妆一直知无不言,就连这些重案的情况,也毫不隐瞒。似乎,有些刻意。
“什么意思?”西门妆蹙眉,她不太明白,既然是一刀致命,为何又被下了毒。李娜到底是被毒死的,还是被捅死的?
“很蹊跷,毒发的时间,和下刀的时间完全一致。”言外之意便是,他们也分辨不清楚,到底是毒发还是被捅到了要害致死。
话已至此,西门妆也不再多问。微微点头,想要道谢。
闵恩却先她一步,将刚听到的消息告诉她,“听说姚君海真的没有死!”
她的话一出,西门妆便愣住了。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不过,这个消息是这散出去的?
“今天早上接近六点的时候,有晨练的人看见姚君海翻墙进了孟家。”又是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这一次,西门妆惊了。眸子里满满都是讶异,这么说来,姚君海与李娜的死有关了?
丁冶不是已经为他驱除了恶灵吗?姚夫人不是说要带着他去国外,要离开九州城吗?怎么…又跑到孟家来了?还杀了李娜?
思绪飞转,案子越发复杂了。似乎一切矛头都指向了姚君海,也许,他真的是凶手。毕竟,一个被恶灵附身,人格分裂的男人,就算是杀人放火也是极其可能的。
但是,李娜与二十年前的事情毫无关系,为什么要杀她呢?难道是生意上有什么冲突?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写报告了!”闵恩笑着,向她道别。该说的,她都说了,剩下的,就让西门妆去费脑子吧!她只是个法医,对破案可没什么兴趣。
------题外话------
第二期采访人物:沈大人
阿奴:沈大人能够驾临本栏目组,真是本栏目组莫大的荣幸!现在,某奴要开始提问了,您招架得住吗?
沈大人:这世上除了妆,还有什么是我招架不住的?(斜睨某奴一眼,冷笑)
(寒颤Ing)阿奴:咳咳咳,咱进入正题!代夜色妞儿问一句,沈大人觉着,咱妆比较像什么动物?(坏笑)
沈大人(冷脸):谁是夜色妞儿?今晚到我房里来,跪着唱忐忑!妆儿~是我宝儿,谁敢说她是动物?
(吓)阿奴:咳咳咳,您这么激动,奴家还有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沈大人:问吧!当问的我就不打你,要是不当问的,我只能保证不打死你!(挑眉)
阿奴:…(豁出去了)妆不是仰慕步先生吗?他老回来,您老打算上哪儿凉快去?
沈大人(暴怒拍桌):我要去妆心里!
阿奴(已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