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决定不翻牌,宁逸就打算趁着现在的时间再去御书房看看奏折,路过偏殿的时候正好发现苏陌宫里的烛光还大亮着。
这么晚了还没睡,她在干什么?
“皇上,是不是要去看看苏妃娘娘?”见他目光在偏殿游移不定,钱德海在旁边悄声问了一句,见宁逸并没有否认,他便让御辇改了方向。
直到进了偏殿里屋才看到苏陌,她果然没有睡,还在床边托着腮发呆。
“皇上?这么晚了还过来?”
“你很不想看见朕吗?”
“唔……也不是不想。”只是见了也不会高兴,苏陌暗想。
“哎,女人啊,真是让朕猜不透,刚才从水深火热里挣扎出来,来了你这,又像是入了冰天雪地,一会热是一会冷,有的女人,是热情到让朕受不了,有的女人,是冰冷得让朕没处说。”
想必冰天雪地指的就是她自己吧,苏陌也不申辩,随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这么说,皇上是来我这儿是避难的?”
“避难谈不上,不过你这里确实是个清静的好地方。”
不像其他女人一样争风吃醋,能不是个清静的地方吗,苏陌淡淡一笑,没有否认。
“对了,宁王这几日便要离开长安去纪州了。”
宁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随口一提说起了宁暄,只有在提起他的时候,苏陌沉静的脸上才会出现其他神色。
“他……宁王为何去纪州?是出了什么事吗?”
“纪州突发鼠疫,宁王亲自请命前去查看灾情。”
“他不能去!”苏陌不假思索地喊出这句话,像鼠疫这种灾情生死攸关,他怎么能说去就去,若是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丧命。
“宁王做事干脆果断,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他都自愿请命前去,有何不能去?”
宁逸意味深长地凝视着苏陌,她现在如此紧张,恐怕是对宁王前去纪州的事情深思忧虑。
“妾身只是觉得也许有比宁王更好的人选,他还有一个儿子,如果他去纪州出了点什么事,他的儿子该怎么办?”
“他的儿子?是宁王与安乐郡主所生的那个孩子吗?这个时候还能为别人的孩子着想,想不到你如此有容人之度,这一点倒是像极了玉汝。”
“玉汝……是皇后娘娘吗?早就听闻皇后娘娘德才兼备,只是到现在为止还未曾见过。”
“那倒不急,在这皇宫之中随时都能见到。”
“那妾身就明天一早去向皇后娘娘请安,正好也感谢娘娘的宝钗赠礼。”
“你现在怀有身孕,晨昏定省可免,还是好好安胎吧。”
安胎,得知了这个消息,又如何能安得下心保胎,只是光听到鼠疫两个字,苏陌就能想到有多可怕。
她是从瘟疫中死里逃生的,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如果当初不是宁暄将她救出来,怎会有她今天还安然无恙的活着!
“天色晚了,朕也该走了,你就早些歇着吧。”
他说要走,苏陌就起身送他离开,御书房离偏殿比较近,就在转角不远处。
送走宁逸,苏陌怔在院落呆了半晌,细碎的月光洒在铺满落叶的草地上,她心乱如麻,却无人可诉。
这次情况非同小可,她一定得见宁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