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刚才有点事耽搁了一会功夫,没有让众位爱卿久等吧。”
宁逸的目光随意地扫了一眼大殿之上的众人。
所有人缄默不言。
扫视完一圈,他的目光落在宁王身上,想起昨晚寝殿外离去的身影,他故意问道。
“宁王,脸色这么差,可是病了?”
所有人的视线又望向宁王,刚刚才停了片刻的喧闹又变成窃窃私语回响在大殿之上。
“无妨,不过是偶感风寒,有劳皇上挂心。”
声音轻轻的飘落在大殿之上,宁暄的语气很冷淡,整个人宛若一座孤峰自傲的冰山一般拒人以千里之外。
“宁王没事就好,朕还以为你近日会心力交瘁。”
说着有意瞥了他一眼,似乎等着他接话。
“皇上,微臣有亏,比起操劳国事,你才算得上是心力交瘁。”
他的语气很冷,就像和陌生人对话一样,往日他从来不会这样,但如今,所有事情在他心中早就不是当初的模样,所有事物都已经物是人非,包括和皇上之间的关系。
也许帝王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手足亲情,有的只是相互利用,勾心斗角。
宁逸见他如此回话,也不再追问,只是他脸上的表情一刻没变过,仍然是那似笑非笑。
“皇上,纪州灾情严重!”文大人从众臣中出列,双手奉上折子启奏。
大殿之上的窃语声从皇上和宁王之间一下子转移到文大人所奏的灾情那边。
“纪州是什么灾情?”
“听说是鼠疫,状子都递到长安来了,死了很多百姓。”
……
灰白色的胡须稀稀拉拉地分布在文大人干瘪而多皱的面孔上,像是过度紧张,他暗红的嘴唇已经干裂了。
“皇上,太可怕了,灾情太严重了!臣恳请皇上做主,替纪州所有百姓做主!”
文大人脸露悲怆之色,他是纪州的知府,纪州鼠疫爆发之后,感染鼠疫的人越多越多,就快要控止不住灾情的蔓延。
“将则子呈上来。”
宁逸说道,太监顺势将则子递了上去,他打开则子细看之下,才发现灾情已经延误了很久。
“好你个文大人,灾情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发生!为何现在才禀?”
“皇上……皇上恕罪,臣也是想先稳住灾情再做上报,无奈……无奈……”
“无奈纸包不住火,事情兜不住了是吧!”
宁逸怒极反笑,要知道他这一耽搁,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会死多少人。
“灾情的死伤为什么没禀?”
“臣……臣无法统计。”
“无法统计?文杰,朕看你不想要你的项上人头了吧!”
他威严一喝,吓得文大人匍匐跪地“臣惶恐,臣知罪。”
宁逸没再理会他,转而看向大殿之下的众人“纪州之事,谁愿前往查清原由?”
殿中一片哗然,这种灾情,不比干旱或者溃堤,随时都有可能染病而死。
吵闹和低语声仍是没停,宁逸眉头紧皱,刚想不耐烦地喝停。
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臣愿意前去。”
所有人看向声音的方向,说出这话的正是宁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