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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不用去麻烦太后娘娘,胡太医早上刚给本福晋请过脉,言本福晋已无事了。”柔则垂目轻抚着腹部,语调十分生硬的拒绝梅勒嬷嬷的提议。

想来也可笑!

她这个乌拉那拉家,受尽万千宠爱的嫡小姐,雍亲王府最尊贵的嫡福晋,腹中还孕育着王爷盼了三年的嫡子,却偏偏被俩刁奴闹的如此憋屈,想发作让其识清身份,又忌讳宫中太后。

被皇权、孝道这双重泰山压着,外面恶意流言诋毁着,以至于她几乎夜夜难安。

现在又装模作样的要给自己请太医,以为自己会稀罕?

“那就好……那就好,感谢菩萨保佑。”梅勒嬷嬷面对四福晋的冷淡没露半分不满与异样,反倒为四福晋与腹中阿哥将无碍,表现的十分欣喜。

面对这么真诚、欣喜自己和腹中阿哥安康的梅勒,柔则那本板着的脸,也不由松软了几分。

只是还不等她多高兴,梅勒又继续道:“这几日王爷夜夜招府医入正房,老奴与满札愁的啊,夜夜都跪求满天神佛……菩萨保佑福晋你与腹中阿哥安康,生怕有愧太后娘娘的信任。

为照顾好福晋您,老奴与满札氏商议暂缓手中其他活计,一心守候福晋你至生产”。

此言一出,柔则那才松软了的脸色,僵板的更厉害了,心里那憋了数天无法宣泄的怒火,更是突破了极限,想闷头盖脸的训斥向梅勒。

可掌心却在此时,被伺候在一旁的冬棋紧紧握住。

同作为柔则的陪嫁大丫鬟,冬棋没像春华、夏语……般,被王爷独宠福晋、王府下人吹捧的繁局迷花了眼。

只是在先前那大局下,她的劝说无人能听进,反落了个被联手排挤、架空的结果,可最终呢?

她担心的一切,并没有如桂嬷嬷所反驳那般危言耸听,而是更加恶劣的反噬扑向福晋。

甚至这会,她比福晋更怨恨梅勒的不敬,自古主辱仆死,梅勒、满札那不敬福晋的嚣张作法,让她拔刀砍了她们的心都有,可谁让 形势比人强,梅勒、满札两个老奴是领着懿旨入府的,福晋与之对上,岂能捞到半分好?

气氛正僵持着,夏语端着正冒着热气的安胎药进入,其身后还跟着喜气盈盈的桂嬷嬷。

“福晋,好消息……云楠刚刚传话过来,夫人她们已经从府里出发,最过半柱香的时间,夫人就能到王府。”二日前乌拉那拉家送来拜帖,觉罗氏要带其大儿媳探望福晋。

自收到这拜帖消息后,桂嬷嬷就满心期盼今天快到来,好让夫人帮着劝劝福晋。

自梅勒、满札入府,内院就被梅勒、满札俩把持,连福晋给她管事的权力,也被全部收缴。

这让桂嬷嬷满心不痛快,原想让福晋给她做主,治治那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梅勒、满札俩。

可谁知冬棋那死妮子,又跳出来劝说着福晋不要同梅勒、满札对上,让她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中权力流走。

这死妮子就是一根筋的犟种,这东风、西风自来都是互制、不合的,她们的忍退只会让人得寸进尺,只能奋力压制才是真理。

可偏偏福晋被她那一套绕住了,真的任由梅勒、满札俩老奴在王府扎翅,简直是糊涂至极啊。

“那桂嬷嬷你赶紧去府门处迎着,额娘与嫂子到了,你便赶紧领到院里来。”闻言柔则情绪起伏变化更大,一想到母亲与大嫂要来看望自己,柔则越发控制不住的觉得自己委屈。

“是,老奴这就去。”桂嬷嬷领命后就往外走,看也不看立于一侧的梅勒嬷嬷,这是她近来唯一能使出的办法--无视。

但梅勒嬷嬷压根不在乎,对于看不清局势的人,梅勒嬷嬷更喜欢任由其上跳下窜,最后一击毙命。

不对看着满屋丫鬟脸上压不住的喜意,与福晋那对自己刚才那话故作未闻的态度,梅勒嬷嬷只轻挑了眉峰,这是主心骨要来了啊!

不过她最不惧阴招,为了看看那乌拉·觉罗氏的招数,她主动先退一步道:“既乌拉夫人要来看望福晋,那老奴就先行退下”。

柔则没作客套挽留,直接点头答应道:“嗯~,梅勒嬷嬷你去忙吧”。

半柱香后,

乌拉·觉罗氏看着躺在床上焉殃殃的闺女,脸上止不住的心疼,坐在床榻边摸了摸柔则的小脸和腹部问道:“快跟额娘讲讲,身体可有哪不舒服”?

眼见柔则眼泪止不住的流,更是慌张的让人去喊太医。

还是柔则拉着乌拉·觉罗氏的手阻止道:“没事,额娘~~菀菀儿无事,只是觉得对不起族里和额娘,让额娘你们因女儿蒙羞了”。

“这与菀菀你有何关系,不过是外人在牵强附会罢了。

菀菀你安心养胎,不用理会那些没意义的话。”乌拉·觉罗氏安慰的劝说道,虽然族里确实因这事,对自家这房与柔则多有不满,但看着柔则这愧疚难安的模样,她怎敢真将实情以告。

再者便是,一人女人贤惠不贤惠,外人如何讲都没用,只要王爷觉得柔则贤惠,那柔则便立于不败之地。

以朝堂现在的局势,王爷有很大可能坐上龙椅,只要王爷成功坐上龙椅,那还有人敢言论柔则的不好嘛。

“可……太后娘娘赐下两个教养嬷嬷给菀菀,连王爷都让菀菀多听听梅勒、满札的话。

额娘……菀菀好怕啊!”柔则越被乌拉·觉罗氏宽慰,心里就更止不住的委屈,这些天院里被满札闹的人仰马翻,她能忍住不过问,不是因为冬棋的劝说,而是王爷他的默许。

要不是王爷他默许满札、梅勒俩个嬷嬷如此,她们哪怕有太后娘娘的懿旨,也不敢在王府里猖狂到这般。

说到底,王爷他还是因为弘晖变了,他不再相信桂嬷嬷等人的忠心,哪怕她夜夜以不舒请他过来,他面对院里满是兢兢战战的丫鬟、奴才,都视作无闻的无视了。

这种种变化,让她太过没有安全感,又无人可言诉,只能一点点一件件的堆压在心里。

眼前这母慈女孝的一幕,让柔则的大嫂乌拉·齐佳氏觉得碍眼极了,她们母女躲在府邸不出门,肯定觉得无所谓。

就她可怜催的,不知被多少不对付的女眷借机嘲讽,偏偏这是宫里给出的处理,她便是想争辩都不敢争辩,只能装作无事的任人嘲讽,受足了窝囊气。

这俩猫着的还作这一出戏,真让她怒火直烧天灵盖,索幸她如今也没个闺女,不然她怕是真控制不住的,想同她们母女同归于尽。

特别是自己那婆婆,这些年没少给夫君房里塞人,时不时敲打自己这个当正妻的,该如何更加贤惠,该怎么视庶子如己出。

到她亲闺女柔则这,就变成这般嘴脸,弘晖阿哥这事里面存在的猫腻,怕是傻子都不相信柔则是无辜的。

安慰了好半天,才让柔则情绪渐渐变稳定,乌拉·觉罗氏这才有空左右打量屋里众人,见那庶女宜修没在这伺候,皱眉沉声问道:“宜修呢?菀菀因为她和弘晖的事遭罪,她怎么这般没了规矩,不老老实实守在菀菀这请罪”?

现在那弘晖被皇上接入宫,更有消息说弘晖就住在皇上的乾清宫,这般的盛荣,对菀菀和菀菀腹中的阿哥来讲可不是件好事。

可弘晖阿哥远在深宫,她们一时半会对他没有办法可使,那么就更得压制住宜修,借助宜修来牵制弘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