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男主出现了,是谁呢?自个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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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子婴不顾他一脸蛋痛的模样,依旧淡定写道:你不是想要救他们吗?连命都豁得出去,像这种程度的考验就受不了了?
说到底,他并不相信虞子婴要他说的话是真的,他认为她让他说的话,全都是胡诤‘乱’骗用来骗人的,如同那十五车辆假粮一样。
可是……他好歹也是南疆国大名鼎鼎的达达木大将军,他也是要脸面,需要诚信的啊!老让他这样信口雌黄地骗人,也太考验他的底限承受力了吧!
虞子婴睁着一双呆讷死鱼眼,静静地看着他——我是一个哑巴,你若不说,那谁说?
能不能不要让他去说这种神棍的话吗?
达达木只觉‘胸’口一痛,直咬着牙,十分痛苦地瞪着虞子婴。
“说,若他们执着如此,正午一刻,海神必然震怒,必将对其施降惩罚。”
虞子婴被达达木放在地上后,她听着前边儿那一群人爆发的嘲笑声,还有白石城百姓投过来的各种怪异与难堪的眼神,再转眸看到达达木一张羞愤‘欲’死的模样,又开始唰唰地疾笔写字,然后将写字板朝达达木递过去,默默又补上一刀。
……果然被笑了!摔!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
听到那即使掩住耳朵,亦无孔不入的嘲笑声,达达木浑身僵硬如石,脸‘色’徒然涨红了。
“老大,那不是人家不说,而不敢说吧,你瞧达达木将军多厉害,将那些个江湖术士的语言学得是那叫一个惟妙惟肖。”
“呵呵呵,印堂发黑?哈哈哈……这是在说我们吗?这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咱们还会有印堂发黑呢?”“饿死鬼”掩着嘴,动作夸张地抖动着双肩,脑袋都差点埋进‘胸’前了。
“哈哈哈哈,笑死了了——”
“噗……哈哈哈哈——”此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的笑声,此起彼涨,连成了一片。
尼玛地!他真说了!
四面八方,成千上万双眼睛的目光就像火炉一样烤着,达达木没由来地感到一种羞耻。
所有人都一脸怔目结舌地看向达达木。
此话一落,如惊雷劈下,久久震响四方,落针有声。
由于祭坛地势宽敞,且有回音,因此他那一句话的“必有降祸”便不断地回旋回旋再回旋。
刚登上两幢廊柱中间相镶嵌的白石祭坛广场时,达达木便不顾一切,朝着廊柱内的五鬼运助内力,大声喊道:“五鬼听着,你们此时印堂发黑,今日不宜祭天,若再行杀孽,必有降祸!”
达达木看廊柱内的城民被羁押至祭坛上,转身朝车队的士兵抛下一句:“你们按兵不动就在这里等着!切不可让任何人发现端倪!”然后,一弯腰便抄起娇小轻盈的虞子婴,开始拔‘腿’奋力朝祭坛上奔去。
“呜呜啊——我们不想死啊——救我——”
“啊——救命啊,达达木将军——救救我等啊——”
但没有一会儿,他们又开始鬼哭狼嚎了起来,这倒不是因为达达木,而是因为‘阴’鬼军不耐烦,直接采取暴躁手段,将他们一个个拖成狗一样地朝祭坛带去。
这时,那些义愤填膺,哭喊求救的声音像是被吓了一跳,才稍微平息下来。
达达木额上青筋一突,特别是看到虞子婴在写字板上默默写上了“无耻”两字后,忍不住朝天狂吼了一声:“闭嘴!”
达达木:“……”什么时候他们的脸面跟皇朝的脸面连成一线了?还有,能救回他们一条小命就算不错的了,至讨回公道啥的,他觉得这应该是神能够办到的事情,他是人,恕他能力有限。
“五鬼此举占领白石城,打的是咱皇朝的脸面啊,皇朝英明,达达木将军,绝对要替我们讨回公道啊!”
达达木心声:敢情你们抢人家的粮,杀人家的人是对的,老子千里迢迢跑来送粮,却错了?
“达达木将军,你得救我们啊,若不是你来晚了,我们哪里会遇上这糟祸事啊,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
他对着他们朝下压了压手掌,示意他们赶紧闭嘴,但这些人无一看懂他的手势,亦或者他们是看懂了,但却抑不住那一腔想要诉苦的心情,仍旧一边挣扎着一边接二连三的滔滔不绝。
达达木直听得耳朵发烧,心道——喊个‘毛’球啊,老子不是来救你们,难不成是专程跑到‘阴’鬼军这里来搞笑的吗?
“将军,‘阴’鬼军叛逆无道,您必须为我等作主啊!”
“达达木将军,您终于来了,快,快救我等啊!”
“将军、将军,救命啊!”
但情况亦容不得达达木矫情了,那些白石城的百姓刚才听到五鬼在喊达达木将军,顿时一个二个都震惊了,接着他们四处惊喜张望,终于在阶梯底下发现达达木的身影后,盟会跟州长那一伙老狐狸,立即嘶心裂肺地大声呼喊。
达达木深深吸了一口气,撇过脸嘴里却嘀咕道:“戚!老子堂堂一将军,现在竟沦落了为一江湖术士!”
看出虞子婴神‘色’不善,达达木一时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道:“好、好,我说,我说。”
虞子婴心声:若不是不能开口说话,她又何必跟他这种愚人‘浪’费时间扯淡!
虞子婴将写字板更举近一些,她的眼神已趋于不耐跟‘阴’鸷。
这么严肃的时刻说这种话,她确定她这么做不是来报复白石城的百姓的?
“这、这么说,能行吗?我怎么觉得……如果我这么说了,一定会被人笑掉大牙呀。”达达木嘴角‘抽’了‘抽’。
达达木拗不过她一脸的坚持,脸上的怪异神‘色’便渐渐褪掉了,但心底仍旧没有多少把握。
虞子婴心声:赶紧说!
虞子婴将写字板举在他面前,她眼神笃定而平静。
达达木心声:求别闹了,朝廷救急啊!
达达木一看虞子婴写字,便凑过脑袋去,可一见她写的话,倏地一口气险些呛进喉咙管里上不来,他瞪大一双虎煞煞的眼睛,一脸扭曲,不知道该怎么跟虞子婴说才好的模样:“这、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像……像江湖术士骗人的……”
虞子婴暗吁一口气,低下头,在写字板上疾笔写道:告诉他们,他们此时印堂发黑,今日不宜祭天,若再行杀孽,必有降祸!
在廊柱内……她并没有发现玄‘阴’王的踪迹,但她总有一种感觉,他其实就在那里面。
看来,他们的‘性’情基本上已经转变成了叛逆与极端,严重程度已经不是轻易能够瓦解得了的,想让他们听进别人的话,单单是利‘诱’显然是不行的了。
从他们的眼神之中,虞子婴读到了这些。
所以,别指望他们会大发慈悲地放了这一城的百姓,对于他们的最终处置,是绝对不容改变的!
虞子婴看得出来,像五鬼这种人,他们从不曾被人怜悯过,哪怕他们的遭遇是如何地受人同情,因此,当他们“死而复生”之后,当他们有能力报复之后,他们亦不会去怜悯别人。
一个满心仇恨之人,对外显示的亦只会是仇恨,一个从来得不到宽容之人,对别人亦无法宽容。
虽然这五鬼的面容姿态如异,但从他们的眼神之中,虞子婴却看出了同样的一种东西——仇恨、怨气。
第五个则是“落尸鬼”,他莫约三十几岁,身材高大壮实,厚‘唇’浓眉大眼,面容憨厚老实,站在那里直直‘挺’‘挺’如杨树,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村汉子。
然后是“丧气鬼”,丧气鬼是这么多人之间最老的一个,亦是最矮的一个,他身板已然变形,头上只剩一撮白‘毛’在左右两边,如年老的弓一样佝偻着,他穿着一件很普通的白衣布卦,宽大的‘裤’子空‘荡’‘荡’地挂在他下身,那满脸的褶子布满了一张脸,短眉三角眼,眉心成川,整张脸刻满了四个大字“苦愁大深”。
接下来这个也不难认,应该是“吊死鬼”,他有一张十分惨白的脸,黑重的眼眶与乌青的嘴‘唇’,手里面拖着一根沾血的长绳子。
这是“血糊鬼”,血糊鬼看起来意外地很年轻,长相亦很和善亲切,一双弯弯的眉眼,一身朴素直缀的衣服,身姿婀娜纤细,除了手中提擒着一个血袋之外,她完全就像一个妙龄风韵极佳的小‘妇’人。
第二个则比较好认了,因为她是一名‘女’子。
五鬼每一个人的外貌气质特别都较为显然突出,从左向右看去,顺位第一个是一名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脖子较常人细长,上面挂着十几个干饼子,因此看似来令竹竿似的身躯有些怪异,他眼底的‘欲’壑难填的‘欲’念令人心惊,一口接一口啃嚼着饼子,这个想必就是“饿死鬼”吧。
五鬼分别姿势各异地坐在廊柱内以供祭奉的白‘色’雕像的石座台基座上,被两排‘阴’鬼军簇拥在中央位置,石座台基后垂挂着一片蔚蓝湛紫,仿佛海洋渐变‘色’调的一层轻薄帷幕,帷幕比一般的纱厚,又比绸锻更为薄透,风起帘面如水‘波’涟漪,隐隐约约仿佛观其背面有些什么,又仿佛只是一种错觉。
与别人不同的是,虞子婴的视界很清晰,即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关于廊柱内五鬼的神态、举止,甚至是极微小的表情,她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虞子婴对他的求救既无意外亦远惊喜,她稍微抬起下颌,‘露’出一截秀丽雪美的轮廓弧度,目若寒星,望向左幢廊柱内的影影绰绰。
达达木一听此话,脸‘色’骤然一变,他本‘欲’继续阻止,却余光瞄到虞子婴时,顿了顿,向她问道:“怎么办?”
这个人的声音辨析度很高,它就像一个虚弱至极之人,语句略感含糊拖沓,但并不温和,有一种慢中带着弦断鸟惊的金属感,令人感觉十分刮耳。
“是达达木将军吧,有什么事儿等一下我等再说,眼下我‘阴’鬼军有一笔帐需先得与白石城的人算一算。”刚才喊祭天的人,再次出声了。
他这一声如谷中虎啸般嘹亮震惊,所有人动作不禁一滞,下意识转目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场面一片‘混’‘乱’吵嘈,当达达木看到在冲撞中有人不惧滑脚从柱廊高处啪哒一声坠落下来变成一摊‘肉’泥时,他脸‘色’一片铁青发黑,忍不住嚗叱一声:“等一下!”
那些城民如被出闸的猛虎追捕,一个个吓得脸‘色’灰土,有抱头尖叫之人,亦有慌‘乱’逃跑之人,还有当场晕厥而去之人……
一队穿着银白锁子甲的鬼‘阴’军,面‘色’冷硬地出手捉拿起那些惊恐嚎泣的城民。
虞子婴眸光一闪,弯敛着睫‘毛’,心底明了,这是‘阴’鬼军给他们的一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