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理走了，走得毫无留恋。
该说的都说了，如果对方一意孤行，明理也只能用实力贯彻他的意志。
生母如何去想，明理管不着。
从她决定断绝关系的那一刻起，两人便是形同陌路。
你敢对我的人出手，就别怪我报复，除了不直接对她动手这条底线，明理没什么不敢做的。
至于所谓的母族，不好意思，明理没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也就别指望明理会在乎他们的感受。
而那位当主父亲，明理并不打算主动出击，咄咄逼人。
不同于给他留下糟糕印象的生母，他对生父的观感其实不差。
没有因为是嫡子而过分宠溺，也没有因为是废物就冷眼相待。
从始至终，他的态度都是一致的，也都有履行好父亲的职责。
那件影响最大的除名，从头至尾都是当主夫人上蹿下跳，当主一直都在沉默，最多是在需要善后的时候出一下面。
或许是因为都是他的血脉，区别不大。
又或许他只是藏在后面，把正妻推到台前。
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没有对孩子太过苛刻，哪怕是为了家族利益做出选择，也都尽量去网开一面，不把事做绝。
明理还记得，离家的最后，是他亲自送行，一如既往地没有多话。
只说了一句：“好好活着，不为任何人，为你自己。”
明理不认为他会把自己，把明林美如何。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无论是从情感，还是从利益的角度出发——一个准特级，一个五条悟罩着的准特级，真以为是吃素的吗？
所以，明理同样只会点到为止。
相信以那位的智商，不会不明白这背后的含义。
而这也是明理京都之行最深的用意。
一场父子之间的心照不宣。
当然，对自私自利，还急功近利的生母嘛，那就不能点到为止，得重重敲打。
目光转过街角，不止一处隐藏着特殊的气息，明理低声呼唤：
“达克莱伊，给他们一个教训。”
如影随行的黑暗宝可梦在阴影的掩护下快速游走，很快，紊乱的咒力，凌乱的呼吸夹杂着哀嚎回荡在清晨的街头巷尾。
明理太清楚这位便宜亲妈了，不管是安全考量，还是出于加茂当主夫人的排场，都不会只带一位老管家出行。
这些人既是一重安全的保障，也是某些脏活的执行者。
离家后的五年，到四国监视明家的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份子，明理对他们一点好感都没有。
见他们还敢不知轻重地盯着自己，那就只能让他们知道轻重了，用他们最擅长的手段。
昨日你对我爱答不理，今日我便让你们高攀不起。
“离我和我身边的人远点，不然就不止是教训了。”
丢下这句话，明理扬长而去。
因为没有掩饰，这一幕也被当主夫人和老管家看在眼里，气得当主夫人脸色铁青，恨声骂道：“这个不孝子，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管家又恢复成平时的模样，双手拢袖，对夫人的言语充耳不闻。
夫人只是在发泄情绪，不是真的不明白。
怎么敢？
因为他有实力能几招揍趴一级咒术师，足够在京都横着走。
归根结底，都是当年的一念之差。
以为明理没天赋，便和他划清界限，这也就罢了，还定下了不少严格的限制。
派人监视五年。
生活费上精打细算。
老爷最开始的时候，是打算给一大笔钱，让他们到国外去享受人生的。
但凡多顾念一些亲情，明理也不会如此决绝。
明明是有更好的处理方式，明明是一个真正腾飞，甚至摆脱五条悟阴影的机会。
就这么眼睁睁地浪没了，当主夫人心情好才怪。
不过她终究不是一般的女人，等到周围的暗卫重整旗鼓，便不再咒骂。
直到这时，老管家才开口道：“夫人，明夫人那边……”
“你还叫她夫人？”当主夫人眉毛倒竖。
管家表情无奈，改口道：“针对明女士的行动要不要暂停。”
“笑话，一个贱婢而已，值得我在意吗？”当主夫人余怒未消。
“夫人——宪纲少爷已经察觉到了您的打算，看样子也不是在虚张声势。虽然不知道‘精灵操术’的具体情报，但根据‘咒灵操术’推断，少爷在明女士身边留了护卫并不奇怪。此外，还要顾及五条悟的反应，东京毕竟是他的地盘。”
管家表情不变，也就只有他能在这种时候劝阻。
“这个逆子会这么孝顺？对我都这个样子，难道是那个贱婢给他灌了秘药？”
“原因并不重要。”
“是的，你说得没错，不过区区一个贱婢也想让我退让，绝无可能——打个招呼而已，我就不信，那个逆子真敢把我怎么样？”
管家嘴角微动，这还是退让了啊，原来可不止是打个招呼。
这一幕没有逃过当主夫人的双眼：“我说错了吗？”
“没有。”管家连忙摇头，这个时候就不要去雷区跳舞了，“我这就去通知东京那边的人，让他们注意，不要失了礼数，有损夫人您的颜面。”
“错了，是不能有损当主和我的颜面。”当主夫人纠正道。
“是。”
“回去吧。”
“是。”
管家身体前倾，伸手拉开车门。
夫人前脚刚踏进去，突然一顿，又收了回来，侧头道：“你刚才说‘咒灵操术’？那个最危险的诅咒师，和五条悟一起升特级的夏油杰——”
“是的，夫人，那正是夏油杰的术式。”管家不明所以，依旧答道，“夫人，您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想起听老爷提过，夏油杰现在就在京都。他和联盟高层的关系也有点奇怪，你说他和宪纲，‘咒灵操术’和‘精灵操术’如果碰上。”
管家连忙摆手：“说不好，那已经超越了我能触及的领域。”
“随便说说，就当是不负责任的猜测。”
“宪纲少爷的‘精灵操术’并没有展露全貌，目前看不如‘咒灵操术’，听说夏油杰拥有的咒灵数量已经突破四位数。虽然宪纲少爷拥有的精灵水准都很高。但夏油杰应该也有特即咒灵和相当数量的一级咒灵。如果少爷没有足够的数量，对上夏油杰会吃亏。”
“这样啊。”
听到管家这么说，妇人的脸上不仅没有担忧，反而露出些许笑意。
“那就多留意下两人的行踪吧。虽然没有证据，但直觉告诉我，他们会碰上的，到那时……或许会有一些转机。”
“是，这件事我亲自去办。”管家躬身应道。
为什么是亲自？
因为派其他人去，说不定会被这两个规格外的强者给打死。
事实上，他一度想过劝谏夫人，让他不要去趟这趟浑水，但一来夫人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人，二来，他自己也很好奇，鼎鼎大名的“咒灵操术”遇上神秘莫测的“精灵操术”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PS：可能有人会觉得正妻的做法有点傻，但要是不傻，也不会做出换子的操作，看原作加茂宪纪的样子就知道这个仇肯定是记下了。笔者能想到唯一比较好的结局，是她死在当主前面，否则加茂宪纪当上家主一定不会让她好过。换子的操作不是没见过，但都是没记忆的婴儿，八岁换子，真的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