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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城见杨璨说的信誓旦旦,而且仔细一想,好像也真是这么回事。
若是真的事情严重,只怕是邕晟帝也不会放杨璨回来了。
不过殷城看杨璨这个态度,倒也看出来了,想从杨璨嘴里问出发生了何事,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杨璨若是打定主意不肯说,他自然也不能苦苦相逼。
所以只好暂时作罢,虽然太后的死差点连累了杨璨。
可就现在而言,杨璨的性命保住了,而太后如今不在世了,南安王府的危机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这样说起来,也总算是有个好消息了吧。
“若是没事,那自然是最好的了,我先送了你回府歇着吧,估摸着千凝轻舟,景灏他们也都急死了。”殷城也没在多说什么。
而杨璨此刻心里真是乱极了,她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殷城,不知道该对殷城说些什么。
总觉得说什么都是错的,她更是无法开口和殷城说分手。
她心中是多么的不情愿,真是不知道为何会闹到这个地步。
可饶是这样,她早晚都是要对殷城说的。
不过此刻也先瞒着吧。
这到了王府二门上。
顾千凝和顾轻舟都等在二门上了。
谢景灏还在宫里没回来。
这谢景灏是太后的侄孙,自然是要在宫里守孝的。
照理说顾千凝也该去。
可邕晟帝却说新媳妇,不要红白相冲,就让顾千凝回去了。
这个说法虽然是有,可这死者为大,照理说是不该这样的。
可邕晟帝却就这样说了,顾千凝自然也不好留在宫里了,这万一丧仪上有个什么不妥的事情,倒像是她这个新嫁娘的缘故了。
寒王妃自然也没出席。
其实对于顾千凝来说,这不去就不去吧,她现在也没心思,可她总是想着,这邕晟帝不叫她进宫,是否是怕她在宫里发现什么事情,这杨璨入宫之后就一直没回府,殷城也是,这里头肯定是有什么缘故啊。
而现在太后也死了,就更加说不清楚了。
可是宫里当真瞒的密不透风的,一点儿消息都打探不出来。
饶是谢景灏拼尽全力,竟然也打听不出什么来。
顾家兄妹二人也是心急如焚。
好歹这关键时刻,槿秋竟然穿了消息出来,说杨璨即将回府的消息,这可真是让顾千凝和顾轻舟喜极而泣啊。
他们两个这几日已经愁的快不吃不喝了。
这心里真是千万种可能都想过了,可也是真的束手无策啊。
难道还能杀进皇宫里去吗?
这也是不可能的啊。
事到如今,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这个消息真是太好了。
兄妹二人早就对等在二门上了。
殷城扶着杨璨下了马车,这顾千凝早就在旁边候着了,一见到杨璨,眼泪就掉下来了。
杨璨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啊,这才几天不见的光景啊,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并且只看着这身体虚弱的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人给吹跑了一样。
这可到底是怎么了啊?
“母亲,母亲,您这是怎么了啊?”顾千凝当真是满脸担忧啊,这个情况,也真是把顾千凝给吓坏了。
杨璨坐了一路马车,虽然是路途并不远,也不颠簸,可这在生死边缘徘徊了好几天的人呢,哪里有这么多的精力啊。
此刻是话都说不出来了。
殷城赶忙说道:“千凝,先别急着问,先把你母亲扶进去,然后让府医来看看。”
顾千凝胡乱抹了一把眼泪,什么也顾不上了,赶紧的吩咐锦瑟去找府医来,她和殷城还有顾轻舟忙扶着杨璨上了轿子,然后进了内院。
好容易把杨璨安顿好了,杨璨早就累急了,只能闭目养神,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府医到了之后,殷城把之前宫里周太医给的脉案,和药房,已经几包药都交给了府医。
府医接过来,细细查看了一番,连连赞叹;“这周太医的医术果然高超啊,只要照着方子吃下去,十几天后,就能痊愈了。”
殷城又让府医给杨璨把脉。
把脉过后,府医忙说道:“这郡主只是舟车劳顿累了,多休息就好了,对于身体来说,没有太大问题了。”
殷城听了这话,才稍稍安心了。
可是府医补充着说道:“不过就郡主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要好好调养,按时吃药,才能清除身体里的余毒的,在下会根据郡主的身体配一些食谱,严格按照食谱进食,然后配合这汤药,好的也会快些。”府医答道。
这术业有专攻,周太医的专长就是解毒,而这位府医,医术也不差,但是解毒自然是不如周太医,可他最精通的就是调理身体,食疗自然是他的强项了。
殷城点头:“好,有劳了。”
府医这就退下去写食谱了。
而顾千凝和顾轻舟早就被府医的话震惊的合不拢嘴了。
怎么听着府医这个意思,这杨璨是中毒了呢?
这好好的怎么会中毒的呢?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吧。
府医走了之后,兄妹二人立刻包围了殷城,问道:“父亲,这母亲为何中毒了啊?”
殷城叹了口气,面对顾千凝和顾轻舟的质问,殷城真是觉得无地自容啊。
因为到现在,他也不知道真实的经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他甚至都不知道太后为何恨杨璨至此,这就要拉着杨璨一起死,这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啊,要把事情给做的这么绝情。
“这件事说来话长,你们二人听我慢慢说。”殷城只能把自己之情的事情给说出来,这不知道的,他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啊。
顾千凝听的满脸惊悚,她是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其实她一早也想过这太后的死,母亲会牵扯其中的,不然这邕晟帝不会是这个态度的。
直接不叫她进宫了,并且进宫打探了好几次消息,都一无所获。
就连赵皇后那里,也是明里暗里的推脱说自己帮不了。
虽然顾千凝得知杨璨一直都住在凤仪宫,她去见赵皇后,赵皇后并没有吐露半个字。
她倒是不怪赵皇后,因为顾千凝知道,这赵皇后的日子也着实不好过。
也不是赵皇后不愿意帮他们,而是赵皇后是自顾不暇了。
若是赵皇后说了,她只怕是会求着赵皇后去见杨璨。
而陛下不同意,根本也是见不到的。
她倒是能理解皇后娘娘的。
“父亲到底也不知道实情吗?”顾轻舟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是的,当时寿安宫中,满宫里的人都被下了药,集体昏过去了,而你母亲对守门的侍卫说了太后娘娘服毒了这句话之后也昏了过去,所以谁也不知道她们到底说了什么,太后为何会服毒,并且连你母亲也中毒了,但是稍微知道些内情的人就明白是太后服毒,顺带着也想要毒死你母亲。”殷城解释道。
这是明摆着的事情了,邕晟帝和他都是这么认为的。
当时他和邕晟帝一起到的寿安宫。
这太后当时人就不行了,倒在地上,这桌上的才两杯茶,已经茶壶里的茶水都是有剧毒的,杨璨坐在右下侧,那茶杯里的水基本是没动的,看样子,也就只是喝了一小口罢了,所以杨璨才能保住性命。
而太后面前的茶杯几乎已经见底了。
这中毒的情况也都是能对得上的。
这是在太后宫里,这满宫里的人都昏迷不醒了,这件事除了太后能做,杨璨这初来乍到,离宫多年的人,根本就做不到。
所以说,事实摆在面前,就是太后想要自尽,顺带着要毒死杨璨的。
“你母亲醒过来之后,陛下单独同你母亲谈话,这外头守着的全都是陛下的人,我自然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我也问了你母亲好些次,可是她始终不肯说,直说没什么大事,而现在陛下也放了我们二人出宫,准许你母亲回府来调养身体,所以我在想,可能真如你母亲所说,没什么大事吧,毕竟太后下毒的事情,你母亲也是受害者。”殷城分析着说道。
顾轻舟倒是也同意,觉得事情应该是如此。
可是顾千凝却是有不同的看法。
顾千凝隐约记得前世谢景灏做了摄政王之后,肃清宫闱的时候,听宫里的一个老嬷嬷说过一些往事,仿佛是这太后娘娘当年和摄政老王爷,也就是先帝的亲皇兄,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当然,那个老嬷嬷并不是太后身边的心腹,只是因为她是接生嬷嬷,当年摄政王妃难产,她被指派去辅助接生,因为她接生的活计做的十分好。
隐约听到摄政王夫妇争吵的时候,摄政王妃大骂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语气里十分不敬,并且还是指名道姓,全名全姓的骂。
说她太后不知羞耻,水性杨花,勾引别人的丈夫云云。
她当时只是个接生嬷嬷,本身就是在宫里讨生活的,自然不敢多听多言,只当这些话是摄政王妃胡说八道了。
当时二人吵得很厉害,摄政王还动手了。
这个接生嬷嬷也算是个嘴巴严谨的人,这个也一直都被她烂在肚子里了。
这改朝换代,几经更迭,多少因为当年谢景灏出生的时候,这接生嬷嬷也在,若不是是她,只怕是难产的水涟漪连谢景灏也留不下。
谢景灏位高权重,当上摄政王的时候,这接生老老已经在弥留之际了,临死前谢景灏见过她一面,她就把埋藏在心底里这最大的秘密给说出来了。
不过当时说不说的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太后和邕晟帝都不在了,谁还能去追溯这样的事情啊。
这是谢景灏后来说与顾千凝听的。
其实最初顾千凝也没想到这层关系的。
毕竟这太后偷人,和南安王府也没关系,和杨璨更没关系,这太后偷人的时候,还没有杨璨吧。
毕竟追溯到摄政王妃生孩子的时候,应该是太子还没出生的时候了。
可现在太后服毒自尽,顾千凝这心里却是有个疑影儿,莫非与这件事有关系吗?
这难道是被邕晟帝知道了,所以太后觉得无颜活在世上了吗?
不太可能吧,毕竟这位摄政老王爷也死了好些年了啊。
当初这老王爷可是一手扶持当今圣上上位的啊。
虽然顾千凝年纪小,可是对于这件事,她还是知道一些的。
只是后来这位摄政王下场凄惨,自己惨死不说,一家子都被灭族了,但凡是男丁一个不留啊,想想也着实是惨绝人寰啊。
当然这一切也都是顾千凝的猜测了。
顾千凝也没说出来。
这太后人都不在了,若是从她嘴里活着南安王府传出这些闲话来,估摸着这一整个王府的人都要陪葬了,顾千凝是深深知道这个道理的。
顾千凝的性子到底还是比较沉稳的,哪怕是心里有想法,也没有马上说出来。
说实话,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要问一问杨璨才知道的。
“父亲,您今晚是回府还是留在这里啊?”顾千凝问道。
“先回府一趟吧,毕竟我这也几天没回府了,也该回家交代一下,今晚你们二人好好守着你们母亲。”殷城说道。
回去交代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虽说二人是未婚夫妻,可是殷城也不能只是为杨璨一个人活着,他还有家人呢。
这些说出来,大家也是很理解的。
“是,父亲您快些回去吧,祖母肯定也担心父亲呢。”顾千凝忙说道。
殷城点了点头,把杨璨交给顾千凝和顾轻舟,他这心里肯定也就放心了,怎么也要回去见见殷老夫人,这好几天回府了,家里人肯定也担心坏了。
这殷老夫人和殷家二夫人肯定都是要进宫哭灵的,这累一天自然也不好受,他也及早回去见面交代一下,明天一早再过来,殷城既然心里有了主意,就匆匆离开了。
“千凝,咱们让人把晚膳送到母亲这里来吧,你多少吃一些吧,你都两天没正经吃东西了。”顾轻舟说道。
“哥哥你先吃一些,我想在这里守着母亲。”顾千凝说道。
“我的好小姐,你快去吃一些东西,奴婢在这里守着,小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菊心忙说道。
眼看着这几天这顾千凝的脸也瘦了一大圈了,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看着真叫人心疼啊。
菊心赶紧吩咐菊清把膳食给送过来,然后不由分说,推着顾千凝和顾轻舟去用膳了。
这让菊心来照顾,顾千凝倒是也放心。
顾轻舟也拉着顾千凝,顾千凝这才一步三回头了去了正房用膳。
其实顾千凝是真的不饿,这最初的时候是因为担心不觉得饿,而现在,却是饿过了,更是没有吃东西的想法。
只是觉得不舒服罢了,浑身都不舒服,头昏恶心。
顾千凝看着这膳食,当真是没有一点儿胃口的。
顾轻舟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仍旧勉强吃了些。
顾轻舟看着顾千凝对饭菜难以下咽的样子,生怕顾千凝长时间不吃东西,身子会垮了,逼着顾千凝喝了些粥,然后吩咐人把煨了一下午的燕窝给端上来让顾千凝喝了。
顾千凝皱了皱眉,顾轻舟却坚持说道:“你听话,把这一盅燕窝给喝了,即便是不吃东西,好歹也保证身体的供给吧,不然你若是倒下了可怎么好,谁来照顾母亲呢?”顾轻舟皱眉问道。
顾千凝听了这话,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不能病倒的,这府里的事情千头万绪,看着像是结束了,她总有种预感,觉得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所以只当是喝药了,端起来一饮而尽。
顾轻舟看着顾千凝喝完了,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顾轻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着顾千凝问道:“千凝,你不是让锦瑟通知月儿了吗?为何月儿还没回来?”
顾千凝听顾轻舟提到顾紫月,一时间也有些无言以对,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怎么了,你有话对我还不能直说吗?”顾轻舟追问道。
昨日就去通知顾紫月了,让顾紫月回府来,这杨璨进宫好几日,生死未卜的,顾紫月还在外面和江玉郎谈情说爱,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可这竟没有任何消息,也是顾轻舟一直都惦记着杨璨的安危,所以就忘记问了,只是今日这杨璨都回来了,顾紫月竟还不见人影,这就有些过分了吧。
顾轻舟以为是没消息,其实锦瑟早就把消息带回来了,并不是没消息,而是顾千凝没敢对顾轻舟说。
这顾紫月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锦瑟当时火急火燎的就去找顾紫月了。
告诉顾紫月样穿进宫一直未归的消息,说大少爷和大小姐想让月小姐回王府去。
可顾紫月却不肯回来。
顾紫月觉得顾轻舟和顾千凝两个人是大惊小怪,她是一点儿都没觉得杨璨会有危险,并且她此刻因为江玉郎之前对江沁水那样坚决的态度,正是心花怒放,和江玉郎你侬我侬的时候,自然是不肯分开了。
锦瑟知道顾千凝和顾轻舟都是心急如焚,但是顾紫月却丝毫都理不着,锦瑟自然是再三的相劝,还是想让顾紫月回府。
可最后顾紫月直接说道,她回去也没用,也帮不上忙,并且王府有顾轻舟和顾千凝在,不差她一个。
话都说道这个份儿上,锦瑟还能说什么呢?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月小姐心里只有爱情,满脑子都只有江玉郎。
怕是这南安王府所有的人加起来,也不及江玉郎一个人在心里的分量重要吧。
这岂非和当年的郡主一模一样吗?
锦瑟虽然心中十分不屑,但是到底也没说出来,只是气呼呼的离开了。
回来就跟顾千凝说了。
顾千凝其实听的也很恼火,这都到什么地步了,顾紫月竟然还是这样不懂事。
从前顾紫月是天真娇憨,为何现在性情大变呢。
她真是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她和母亲还有大哥都在尽心尽力保护顾紫月,顾紫月竟然这样忘恩负义起来。
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顾千凝当时被的气的不轻,但思量再三,还是没跟顾轻舟说。
她还好,因为重生一世,经历过前世,知道顾紫月是何种悲惨的下场,所以对顾紫月十分宽容。
可顾轻舟若是知道顾紫月说的这些话,说不定一气之下,都要和顾紫月断绝关系了。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顾千凝才瞒着顾轻舟的。
也是这几日大家心里都沉甸甸的,二人都为杨璨的事情着急,所以忽略了顾紫月,顾千凝还以为能一直瞒下去的,可没想到顾轻舟还是记起来了。
并且这一问,她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了,这个事情,本来也是没法隐瞒的,若是顾紫月真的担心杨璨,早就该回来了,为何会现在还不见人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