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儿?”匆匆的下得一楼大堂,老远便能看见在一楼大堂的角落围着一群人。
这群人里除了前来用餐的客人,竟是以她酒楼的员工居多,甚至连兰姨和辉叔也在其中。
不动声色的环视了整个大堂,在触及到立在柜台旁的耀琪时,一诺脸上一抹担忧之色骤然凝聚。
耀琪脸上的表情是痛苦,是害怕吧?这到底是怎么了,竟让一个在夜市之上敢独自面对‘假货’那样的恶霸时都不曾出现过一丝惧意的孩子脸上出现了害怕的表情?
“沁儿,带耀琪回去。”不放心的深深的看了眼显然被吓着了的耀琪,又看了眼站在围聚在人群之外,一脸担忧看着自己的沁儿吩咐道。
向来对自家小姐很是了解的沁儿自然明白一诺口中的回去是指哪儿,是以,哪怕她此刻一点也不想离开,只想陪伴在自家小姐身边,与小姐风雨同伴。
但,同时她也了解自家小姐对耀琪的重视,因此,听了一诺的吩咐,她也只能乖乖的应下,带着耀琪走进了那间不对外开放的屋子。
顺着人群让开的通道,一眼便见一个瘦弱的男子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脸色呈青黑色,一双眼睛此刻圆瞪着,眸光涣散。
中毒!只肖一眼,一便发现了问题所在,不过,她就不明白,好好的吃个饭怎么就无故中毒了呢?
看来,她要办个事儿,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呢?她严一诺在这里连人都认不到几个,怎就那么招人惦记呢?
这不会也是那个叫小桃红的女人整出来的吧?
妈蛋,等忙过今天,明天她得去打听打听那个女人,她倒是要问问,她严一诺是挖了她家的祖坟么,让她如此费尽心机,枉顾人命也要害她?
气归气,一诺还是在众人的注视下快速的到了那名倒地的男子身边。
“小诺!”熟悉的声音在一诺欲蹲下身子查看男子情况时响起。
不用抬头,她也知道叫她的是谁。
抬眸望去,她从兰姨的眸光中看出了一丝疼惜和不赞同。
她知道,兰姨眼中的疼惜当然是对她的疼惜,依兰姨的性子,一个制毒之人,又怎会去关心一个陌生人的死活,若这人不是倒在了她的酒楼,想必兰姨更是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更别谈如此近距离的查看了。
早从兰姨那声叫唤中一诺便听出了一丝阻止的意思,此刻与兰姨四目相对,她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可是,她做不到。
是,她是兰姨的徒弟,她也是制毒之人,可是,在这之前,她首先是个医者。
做为医者,让她如何说服自己的良知和医德,让她如何见死不救。
眼前这个男子,若继续放任下去,他,定死无疑。
哪怕她心里清楚,这个男人如此这般是他人栽赃迫 害自己的报应,可,她还是狠不下心来撒手不管。
她要救他,不是因为担心自己摊上事儿,招惹上麻烦。而是她觉得,这个男人其实也只不过是别人的一颗棋子罢了。
也许会有人说,棋子也要他自己愿意才行,若他心思纯良又怎会如此轻易的被他人利用?
话是没错,可她还是不愿意看见有人死在自己面前,除非是那种大歼大恶之人就另当别论了。
无声的对视,兰姨自然读懂了一诺眼里的思绪,哪怕她再不赞同,再是恼怒一诺的心慈手软,但在辉叔的阻拦下终是什么也没说。
其实不用一诺出手,兰姨便能救这男子,可像兰姨这种叱诧江湖之人又怎会看不透其中的猫腻呢。
只要一想到这个男子所受的一切,都是为了陷害她的徒儿,她纳兰卿没额外赏他一包毒药就已经够仁慈了,让她出手救他,想都别想。
从自己随身携带的瓷瓶中取出一粒圆形的丹药,在众人的惊愕之下送入男子口中。
“你这个毒妇,你给我相公吃了什么?你这个黑心肝的女人,居然在饭菜里下毒,这下可怎么办,相公啊,你怎么能就这么忍心的走了呢,你若是一走,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哟。”见一诺只是看了她家男人一眼便将一颗药丸送入他嘴里,一旁满脸挂着泪水的女人不依不饶的大哭大闹起来。
一天之内,再次被人辱骂,一诺自认自己脾气没好到那种听之任之的境界。
恼怒的一抬头,正想狠狠的训斥那女人一通。
可当她看见那个女人和畏缩在她怀里的孩子时,一诺还是选择了沉默,那些呼之欲出的训斥的话语全数被她咽进了肚子里。
面前的这个女人面黄肌瘦,脸上黯淡无光,一双深陷的眼睛此时噙满了泪水,在与她对视时,她双眸之中似乎还闪过一丝慌乱。
再观她怀中的孩子,打眼望去,便知那孩子营养*,细胳膊细腿的,哪怕身上套了件厚厚的长袍仍能看出这孩子身无几两肉。
他身上那件长袍一看便知不是他自己的,这身衣衫虽看上去有些档次,但却又宽又长,穿在他身上,明眼人一看便知不是他所有。
更何况以这一家子如此面黄肌瘦的模样,试问,在他们连温饱都无法解决的情况下,他们还会去想着买这么昂贵的衣衫吗?
是什么人如此忍心的利用这苦难的一家子,甚至不惜要了这男人的命只为了陷害她严一诺?还真是煞费苦心,如此作为是为了掩盖这家人的身份吗?
还真是可惜了,既然要掩盖真相,是不是应该做得更事事具细一些,至少要将这一脸菜色的一家人养出一脸红润来不是?
她方才查看过,男人所中的毒并不罕见,几文钱一包的毒鼠灵大街上随处可见,想要多少有多少。
说实话,这种下毒的方法还真是不高明。
但,高不高明又有什么关系,再普通易得的毒药,只要能毒死人就好。
丹药入口即化,哪怕女人拼命的想要从自家男人嘴里将药丸抠出也是无济于事。
她又急又气,哪怕明知道自己的男人活不了了,她还是有些担心方才店家给他的也是毒药。
其实,那人只给了他们一包没有解药的毒药,最终都难逃一死,她又何必做垂死挣扎呢。
呵,穷人的命运自古以来就是可悲的,若不是家中七十岁的老母病于榻前无钱医治,孝顺的丈夫又何至于豁出性命,走上这没有回头路的一步。
许是感叹自己悲凄的命运,又许是因为自己的相公下一刻便要离开自已长眠于地下,女人越哭越伤心,嘴里也不再吐出那些辱骂一诺的话语,就连她怀里的孩子也是泪水涟涟。
“闭嘴,别再嚎了,吵死了。”这人真是,既然选择了被他人利用而来害人,又何必如此的悲天悯地的,真是莫名其妙。
一诺心里清楚的很,一般像这种能让人舍弃家庭豁出生命也要陷害他人的情况,为此而丢了性命的那人定然能得到不少好处。
看这一家子的打扮,想必他们的好处便是钱了,既然能狠心的为了钱而枉顾性命,这会儿哭个屁呀!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不仅开着黑店谋人性命,更是如此铁石心肠,我相公都没了,还不能哭吗?”女人也没想到一诺会来这么一句。
按理说,一般人若是碰上这糟心之事不是会显得很是慌乱吗?可,她怎会如此的镇定,且还嫌自己太吵?
管他的,她男人都要没了,她才不怕这个女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与她的儿子怎样呢?
“呵,我是狠心的女人?我开黑店谋人性命?我铁石心肠?”一连几个反问,一诺步步紧逼,直至将那个女人逼得跌坐在凳子上。
瘆人的气势逼得女人不敢再妄言,只是傻傻的呆坐在那,逼迫着自己迎视一诺那双欲要喷火的眸子,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此时的一诺觉得自己就好像那东郭先生,她是不是就不该心软?
瞧这不知好歹的女人在说些什么?明明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所选择的,如此毒辣绝决的事情也是他们做出来的,可她竟然口口声声控诉她铁石心肠?
她若是狠心,她若是铁石心肠,她就该听了兰姨的话,置之不理,将一切交由官府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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