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四婶怎么知道的?你跟她说的。”
“是啊,你不是说土地神托梦给你了么,如此灵验,我自是要让我四神来拜拜的。”
我那都是瞎说的。
文舒默了默,低声道:“这事应该先看大夫吧。”
“这还用你说”储红白了她一眼:“在沧州就看了不老少,此次进京又请了两位名医来瞧,却都摇头说希望不大,这才.......”
话音未落,储郭氏已掏空从车上下来了,她面容憔悴,眼底泛青,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文舒忙上前见礼,喊了声“四娘子。”
储郭氏强牵了牵嘴角,虚应道:“文小娘子见外了,你与四娘是好友,同她一起叫声四婶便好。”说着,眼神已瞟向了前方的土地祠。
“那我就恭敬就不如从命了。”文舒笑了笑,改口喊了声,“储四婶。”
储郭氏笑应了一声,问:“听四娘说,本方土地曾托梦于小娘子?”
“啊...是。”
“竟是真的!”储郭氏面色一喜,旋即又有些郝然,“不怕小娘子笑话,其实我这次来也是有所求。”
文舒点点头表示明白,“方才听四姑娘说了,储四婶是要求子?”
储郭氏怅然的点点头,文舒见着官道上人来人往,说话不方便,便招呼道:“婶子和四姑娘入内坐吧,我昨日做了些樱桃煎,婶子尝尝。”
储郭氏此时全副心思都在土地祠上,闻言赶忙摇头:“不了,既是来拜神的,哪有先坐的道理,我先去上两柱香。”说罢,便回身从马车上拽下一个装满香烛供口的竹篮。
“行,那婶子先去敬神,我去茶棚给你们备好茶汤。”
储郭氏点头,领着储四姑娘去了,文舒则返身回茶棚,吩咐赵娘子将昨日做好的樱桃煎装一碟出来,又让把昨日制樱桃时分出来的樱桃汁,用温水调了,做两碗渴水。
赵娘子爽快应了,没一会便将东西端了上来。
又过了一会,外头的储郭氏也在储四姑娘的搀扶下回来了,她双眼眨红,一看就是刚才哭过。
文舒却只当没看见,若无其事的将微红的樱桃渴水推至两人身前,笑着道:“婶子快来尝尝我做的樱桃煎,还有这酸甜适口樱桃渴水,时下天气已热,虽这个最是开胃。“
“多谢小娘子款待,这渴水看着就好喝。”储郭氏拿帕了按了按眼角,斯文的饮了一口,然后赞道:“果是不错。”
坐于文舒对面的储红,此时却在不停的朝她眨眼,嘴还往她四婶的方向努了努。
文舒一时没明白,茫然的看着她。
储四姑娘急了,出声道:“文舒,这土地庙既这般灵验,那我四婶的祈求定也能收到吧。”
这个我哪知道。
文舒刚要摇头,却在储四姑娘挤眉弄眼中生生的变成了点头:“自是能的,婶子诚心敬香,土地爷得知,必会保佑您得偿所愿。”
“承你吉言了。”储郭氏面露怅然:“我也不求多,但求一个亲骨肉,男女都好。”
储四姑娘忙道:“会的,会的,文舒是有仙缘之人,土地公公肯定还会入梦指导她的。”又转文舒道:“此事就拜托你了,若是土地公公有相关指示,你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知我们啊。”
我的天爷,这都哪跟哪啊!哪有那么容易做的梦!
奈何牛皮已经吹出去了,只能想办法圆了。
文舒面上笑着点头,脑子里却在急想山海经里有什么东西是助子嗣的?
过了片刻,她脑海里已经检索出来了两样,目前看过的,一是杻阳山上的鹿蜀,其皮毛佩之可福延子孙,二是青要山上的鴢鱼,吃了能子孙兴旺。
只是这两样东西也不好得啊。
不说她现在伤了脚不方便进去,就算她冒险进去,也不一定能传送到这两座山上,所以希望真的不大。
三人又坐了坐,说了会话,储郭氏和储四姑娘便告辞了。文舒便说自己下晌私塾有课也得回去,储四姑娘一听,忙道:“那正好与我们同行。”
路上,储郭氏时不时的拿眼瞧文舒,犹豫几番,又开口询问文舒神仙入梦的具体过程和情景,以求得安慰。
文舒理解她的心情,便将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不过具体细节,却模糊过去了。只说时日久了,又是在梦中,有些记不太清了。
不过,这样一来,反而让人更加信服。
回到家时,已近午时,萧茶巷内户户炊烟,饭菜香飘满了巷子,文家的午饭照旧是外头买的小菜。
饭桌上,听说文舒下晌要去私塾,文老爹劝道:“要不再请一回假,你这脚也伤着,也手里伤着,去了私塾也握不了笔,不如在家歇歇。
“写不了字就不写字,坐着听听也是好的。”最重要的是,她还要去看山海经呢。
那本书她目前已经看了近半,助子嗣的东西目前只看到了鹿蜀和鴢鸟,但后面说不定还有别的,若是能再有些花啊,草啊果实之类助子嗣就好了。
相比于能跑会动的鹿蜀和鴢鸟,不会动的植物显然更好采摘些。
再者据山海经记载,鹿蜀天生善跑,性情温顺,且是群居而处,先不说她追不追得上,就是追得上,人家活得好好的在太阳下奔跑,她突然过去将人杀了,然后再剥皮,于心何忍。
鴢鸟也是如此,对于没有攻击性的动物,且不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她都不想杀生。
带着此番念想,下课后,当文舒再度出现在李夫子书房借阅山海经时,便看得格外仔细,且重点关注有利子嗣的篇章。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翻阅了近三分之一的内容后,她总算在西次三经的崇吾山上发现了一种树。
这种树长着圆圆的叶子,白色的花萼,开红色的花朵,有黑色的纹理,结的果实与枳相像,吃了能使子孙兴旺,至于名字,山海经上并未记载。
文舒心想,要是下次进去能如愿传送到这座山上就好了。
因着查资料,她今日在书房待得尤为久,待将书本合上,外头天已经黑透了。李夫子不知何时出去了,只留一女使在书房替她掌灯。
文舒将架,歉然的朝掌灯的女使笑了笑,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