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如同巨石，将人砸得嗡嗡响。
回春坊关了那么多各派与天香宝罗刹联姻弟子，前一段时间不知怎么没看好还让疯子跑出来，废了老大力气才全部捉回去，哪儿的人妻子皆亡于鹤琼华手中。那时鹤琼华刚刚出宫对中原没有一点好感，即便做下好事被误解也懒得解释，我行我素不管他人眼光。
笑三步蓦然想起那个红衣女子了，蹲在吹糖人的摊子前笑嘻嘻等着，如火般鲜艳的衣裳衬得她的笑很是肆意张扬。
那时候他曾想到过这样一个女子，若真是为了复仇，为何要杀的人多数是无辜者？
可那时候的他对那把剑好奇极了，真相就在眼前，只要稍加发掘就能发现实情，可他放弃了。
翠色话都说不连贯了，结结巴巴说：“污、污蔑，不可能！你......你为什么......”
段老冷笑，“为何要污蔑你？最开始就有说是疯癫之人由幻音铃所致，老夫便心有怀疑，但天香宝罗刹说是思念亡妻疯癫，后来又说是中了控心蛊，还是十二楼贴出胡家告示解释了才告一段落。本来此事该提上一提，可那段时间鹤宫中人在江湖行动被发现，人人目光转移，谁还管那些疯了的人是为什么疯的？”
云老拂尘一晃，“小丫头，把你手上的幻音铃摘下。修罗梵音我虽未习得，但活得长了见的就多，如何催发唤醒被催眠之人的神智还是知道的。”
翠色一把捂住右手，方才觉得不对拉下袖子拢了拢。
跟在翠色身后各派弟子越发觉得不对，有几个走上前说：“老神仙说的也有道理，是不是污蔑，试一试就知道。”
“对，如果我师兄们醒不过来，那就是污蔑。”
“如果醒过来了......”
余下的话没人说，如果醒过来了，天香宝罗刹便是江湖大患！以音律蛊惑人心，无论修习者是谁都是不容于世！
翠色几乎都站不稳，以她为首的堡中弟子被人层层围住，那目光试图要弑人。
笑三步忍不住都要为这两个老头喝彩了，“真精彩，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丝毫不提天香宝罗刹谁扶持起来的，也丝毫不提是谁纵容罗刹女行凶、栽赃、搅弄风云。”
飞鸟问：“要点透吗？”
笑三步却没有说话，看着手中一片叶子看了许久许久。
“这棵树病了，掉叶子，你是会把叶子都揪光，还是舍弃这棵树？”
飞鸟不明就以，依旧答道：“属下会找老农前来看一看，若是从根里腐烂，那就不需要留。”
“若是主杆未腐，甚至还有新生？”
“摘除腐烂之处，对症下药。”
“可如果那棵树是故意让自己腐烂生病的呢？”笑三步捏碎树叶，抚了抚手说：“本来只有一点，可我们都不知道，这棵树为了让人注意它生病了，故意放纵蛀虫，不破不立。”
飞鸟想起一个人，“主子是说沐云飞？”
笑三步颔首，“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心思缜密，心有大道。”
好半响，才说了句：“天香宝罗刹不容易倒，他们，要给后代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