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天阳老祖面色讪讪,却是不好发作。
他现在见着神煌子就绕道走,哪里还愿意再挑起这个疯子的劲头,全当没听到麾下诸多高手的埋怨。
“尔等几个蹲守在这里,老祖我倒要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天之骄子,竟然能够让这武疯子放弃斗法,心甘情愿守在此处!”
天阳老祖一甩衣袖,避开了诸多圣山强者那呆滞中带着诡谲的目光。
“这···沧龙,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够让老祖都避之不及?”
右执法使濯峰彻底没脾气了,他可是深知天阳老祖有多么好面子,被人蹬鼻子上脸竟然还厚着脸装作看不见,着实令他难以置信。
“嘁!本座也不知晓,不过孤与这位有过一面之缘,闯入佛门遗址的应该是青霞古宗的那位年轻掌教。唔,来头很大,背后至少有三位极道之上的无上强者作为后盾。”
右执法使的眼珠子一瞪,蓦然回首,瞧见沧龙那云淡风轻的模样,登时心中了然。
这老东西敢情早就知道闯入者的身份,一直瞒着不说,这是要看他的笑话啊。
哼!
濯峰冷哼一声,扬起头径自转身离去,留下上千位面面相觑的强者,围拢在神煌子的四周,不过他们不傻,是绝对不敢靠近方圆三百丈内的。
神煌子也并未迁怒与他们,设下结界之后,直接盘膝坐在那块无字石碑上,双目微闭,竟是直接开始打坐修炼起来。
第一日的时间,数以千计的人马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位‘绝世大敌’。
第二日,右执法使濯峰再临,望见这一幕之后,直接下令至尊之下的修士退去,各司其职,无需在佛门遗址这里守着。
数千人如同潮水般后撤,在一位涅盘帝君的周围蹲守,莫说是他们这些喽啰,就算是万古至尊强者,依旧是有些心惊肉跳的。
神煌子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肉身的动弹,都会引得他们心神紧绷,生怕这位爷什么时候抽风,直接一巴掌拍死他们。
这种不安一直持续了整整七日的时间,这期间,神煌子只睁开过一次眼睛。
原本按照他所想,七天的时间,以帝云霄和隐法和尚两人的资质,单纯是搜寻古佛宗的遗迹的话,应该是绰绰有余才对。
他神念笼罩下方的那座佛气弥漫的拱门,那里有极为浩瀚的法力隔绝一切感知。
“呵呵呵,有意思!不知道圣者会在其中呆上多久,若是我斗战圣族的圣者还能攫取佛门的大机缘,或许圣族这一代的荣耀将会载入永恒史册。”
神煌子喃喃低语了几声,尔后再度闭上双眼,彻底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半个月,一切平寂入常。
三个月,负责紧盯着神煌子的二十余位至尊强者已经退走大半,只剩下七大高位至尊轮番守在此处。
“已经三个月了,这位爷一动不动,莫不是打算赖在此处了?”
今日负责值守的是左执法使沧龙,百无聊赖之下他不知道从哪里偷来了一堆陈酿,斜靠
在树干上已经干掉了四五坛。
咦!
百无聊赖中,沧龙仰着头看向无垠虚空,目光扫到天际那直冲云霄的狼烟,神色狂变,透着一股骇然。
顾不得擦拭嘴上的酒水,沧龙直接甩掉手中的酒坛,如同大鹏一般一跃而起,朝着狼烟风舞之地疯狂赶去。
不仅仅是他,逗留在圣山上的数位赏罚使以及右执法使,俱都是反应过来,化作流光朝着同一个方位赶去。
神煌子的眼睑抖动了一下,赤金色的眼眸睁开,一缕浩荡的仙气在瞳中起伏。
“幽冥之气!莫不是有什么冥界的生灵闯入宇内凡间界了?”
作为半只脚跨入天仙层次的顶尖涅盘巨头,神煌子的神念何其庞大,毫无顾忌之下,方圆十万里的疆域都在其神念笼罩之中。
那股幽冥之气出现不到十息的时间,他便已经察觉到。
“佛门古刹之地,当无污秽之气诞生,这股幽冥之气是怎么回事?分身,出!”
神煌子吐出一口热气,一道分魂虚影从他本尊肉身中分化出来,同样朝着狼烟烽火燃烧的地方飞去。
离得越近,附近汇聚的强者就越多。
圣山大半的至尊级强者都降临此地,一个个面色警惕,都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宝,如临大敌。
“怎么回事!又出现幽冥鬼界的入口了?是谁发现这座幽冥之门的?”
左执法使沧龙匆匆赶至,望着眼前那湮灭了一座山头,已经扩张到十余丈直径的漩涡虚空洞口,神色凝重,透着一股浓浓的忌惮。
“回左执法使大人,是第三巡守队,是某家发现的,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出现,瞬息吞噬了我队下的三个儿郎。”
一尊妖修道君站了出来,他面色透着一股悲戚。
莫名其妙被突兀出现的幽冥之门吞噬了几个相处了上千年的小兄弟,他的神色透着不甘以及惶惑。
沧龙的右手紧攥,双目迸射出一缕凶光,这次距离上一次鬼门出现不过一年的时间,那一次同样有圣山的生灵遭劫。
“十年的时间,在我圣山的领地出现七次幽冥之门,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可曾试过破坏这座鬼门?”
沧龙的双眼半眯着,来来回回打量着眼前鬼气森森的幽冥之门,沉声问道。
“试过四五次次了,不过纵然是黑虎大人以至尊器冲击,这鬼门外的结界也能够强行扛下来,我等无能,不能毁掉这鬼东西。”
两大至尊强者面露羞愧,有些不甘的回道。
“至尊器都灭不掉么!今日并非九星蔽日,亦非鬼界洞开之日,怎得又会出现这鬼东西!”
“沧龙,闲话少说了,上次的灾劫你忘了么!还是先布下阵法,别待会有什么鬼物跑出来,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让漏网之鱼祸乱圣山。”
言语刚刚出口,濯峰就已经结下数十道法印,构建封印阵法。
见状,其他至尊亦是纷纷动起来手来,不少的道君修士回想起一年之前的那场祸乱,当即变了颜色,露出心悸的神色。
千丈之外,神煌子的法身凝望那黑气四溢的鬼门,眉宇皱成了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