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爆!
见到帝云霄现身之后,彭司徒选择了一条彻头彻尾的不归路,他打算以自爆的方式来终结自己沾染了鲜血的双手。
“王爷小心,还请退下!”
皇甫无尘从战马上一跃而起,想要将拦在帝云霄的前面,一位脱俗境存在的自爆,威能惊天,就连刀帝李满楼那等鬼才都要避让。
帝云霄的眼瞳中带着丝丝的惋惜,一挥手,皇甫无尘和周遭的甲士被他震开了。
“不服么?非是天要绝你,而是汝一意孤行罢了。四五载之前,若非你被那张椅子蒙蔽了双眼,这天下终究会落在你的手中,而不是废黜放逐。
老头子心中对你的牵挂没有丝毫减少,可惜,你终究是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皇甫武王之子,即便是站着死,也不会跪着生,成为魔族扶持的傀儡,这是你人生最大的败笔。
想想彭缘玉吧,那个可怜的女人!因为你的一意孤行,她早已破碎的心将再次蒙上伤疤,你若是自爆了,她的一生将会沦为晦暗。”
帝云霄的语气略带唏嘘,彭缘玉是小家碧玉女子的典范,当初若不是因为东瀛国卫季子的蛊惑,恐怕她也不至于滋生国母的野心。
三四载的平和生活令她寻回了自我,一心一意的只想和自己唯一的儿子就这么平淡的过下去。
她对皇族的斗争已经厌倦,一次的惨痛回忆让她彻底醒悟,太多的贪婪只会让自己和儿子成为牺牲品,沦为别人手中的棋子。
当初魔族寻上门的时候,她还在不断的劝说彭司徒安安心心的做个平凡人,然而终究是失败了。
彭司徒重新踏上了觊觎神朝九五尊位的道路,这个女人一路战战兢兢的跟随着,每日烧香拜佛,希冀仙佛保佑彭司徒的安然无恙。
“司徒,我儿啊,不要丢下为娘。司徒,司徒”
彭司徒的血眸涌动,身躯一再鼓胀,朦胧之间听到这声呼唤,心脏不争气的停顿了一拍,大口的血水喷涌而出。
他的视线内,彭缘玉披头散,全身上下似乎沾满了不少的灰尘,甚至于还有鲜血,猩红的眼色刺激得彭司徒血脉膨胀。
“不甘心啊!娘,这辈子,儿子对不住您了”
滚滚血泪顺着眼眶滑落下来,彭司徒虽然有心想要控制以及陷入暴动的丹田,但终究是无力回天了。
彭缘玉面若癫狂,泪水模糊了双眼,疯狂的扑在了身躯肿胀的彭司徒身上,替他挡在了帝云霄的面前。
周遭那些跪伏在地的禁军和神威镇狱军甲士没有拦着,他们的目光复杂,有愠怒也有悲哀,权力的争夺沦为炮灰的还是他们这些底层的甲士和妇人。
“霄儿,霄儿,当初是我不对,放过司徒,放过司徒!我死,我死,我代替司徒受死,放过他好不好!姨娘求你了”
彭缘玉跪倒在地,疯狂的对着帝云霄磕头。
她以为是帝云霄想要啥彭司徒,想要代他受刑,原本保养得当的面庞很快磕得青紫一片,血水渗透出来,看得所有人悚然动容。
“娘,起来,起来啊!孤王即便是死,也不会去求他”
牙关紧咬的彭司徒满脸涨红,心头的莫名的升起了悲哀之意,他是彭缘玉一把屎一把尿亲手带大的。
没有婚假便诞生子嗣,这对于一个寻常富贵人家的嫡女,那是何等的压力。
彭司徒对于彭缘玉的敬爱有加,今日见到自己的生母为了能够救下自己,甘心对着帝云霄磕头,他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脏都给破开了。
“啊啊啊休要为难孤王的娘亲,皇甫云霄,有种冲我来”
彭司徒狂暴的意志最终短暂的控制住了暴走的丹田,猛地咆哮出声,然而仅仅是一瞬间,他的身躯暴走了。
宣泄的血气朝着四周围扩散,恐怖的威压席卷一切,彭司徒已经成了被点燃的火药桶,即将倾泻出最为恐怖的爆裂。
彭缘玉被冲击的滚落在地,之后爬了起来疯狂的奔向了彭司徒,一把搂着他沾染血水的脑袋。
“司徒,司徒你莫要吓唬娘亲啊,不要丢下娘亲啊啊啊”
凄厉的惨嚎声响彻太子东宫的城门前,彭缘玉抱着如同气球一般的彭司徒,血泪抛洒,那双本应无忧无虑的眸子,彻底的被惊惶所笼罩。
一丈之隔的帝云霄眼眸微缩,心中微微叹息: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当初若是按部就班,这偌大的皇族最终还是会成为汝的囊中之物,一招错,满盘皆输!”
血色的爆炸顷刻间产生,将帝云霄笼罩在内,天摇地动的震颤令无数的战马躁动不安,铁蹄的践踏和嘶鸣声。
周遭的甲士疯狂的后撤,皇甫无尘等帝国高手俱都是露出了惊骇的神色,这股铺天盖地的威压令他们肝胆俱裂。
“殿下”
血芒扩散,方圆十丈之内彻底沦为了自爆的核心,就连空气,似乎都在刹那间被卷入,形成了一片湮灭的区域。
烟尘四起,狂暴的爆炸如同是惊雷降世,东宫之前的广场上震荡不已,城墙摇摇欲坠,不知道多少楼阁因为冲击而倒塌。
数十个呼吸之后,这股恐怖的冲击才算是偃旗息鼓,烟尘尚未散尽,地面上那夸张的大坑让无数的神朝甲士惊骇莫名。
直径十五丈、深三丈左右的巨型坑洞之下,丝丝的黑色烟雾附着在表面,破碎的青石板几乎都被炙烤成了焦炭。
原本周围躺下的数百具尸体灰飞烟灭,焦臭的味道让人作呕,空无一人的区域让勉强站起身的诸多大将面容惨白。
“王爷?王爷人呢?”
皇甫无尘神念展开,一扫之下内心惊悚无比,因为此处竟然没有帝云霄的气息,仿佛她一直不曾出现过一般。
汇聚在太子东宫前的无数帝国甲士骚动起来,无论是禁军亦或是神威镇狱军,都是拿起了地上的兵器,疯狂的四处寻找起来。
半柱香的时间后,帝都皇城的东南门的之外的山林小道之间,一个面容苍老的老太监手持拂尘,面容复杂的看着不远处缓缓离去的马车。
此人赫然是、锦衣卫指挥使席苍海,他尖细的指缝间,有点点的针芒闪现,几次欲要出手,最终还是按捺了下来。
他苍老的面容复杂无比,似乎是带着一股难以言明的忌惮和压抑。
“殿下,就这么放任他离开果真好么?虽然殿下屡屡能够化险为夷,但再生这等篡位的权斗,恐怕宫中可就要成为血腥之地了。”
在席苍海的左前方,从数万大军面前消失的帝云霄,双手别在身后,一双精悍的眸子似乎颇为唏嘘。
“放心吧!彭司徒的称帝的野心已死,父皇也不希望本王背负弑杀兄长的名声,即便是大罪,那也是吾大乾皇族自己的事情。”
席苍海闻言,心神一凛,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天家的事情其他人若是不想暴毙的话,还是不要掺和为妙。
彭司徒没有死!
最终自爆的那一刻,帝云霄不知是对彭缘玉的哭天抢地看不下去,亦或是内心的不忍作祟,最终还是出手了。
他以银针眨眼间点出彭司徒的四大窍穴,将他体内暴走的内劲释放出来,造成了自爆的假象,在震荡暴起的时候,再以大神通将彭缘玉母子挪移走。
暗中给席苍海神念传音,让他在东南门的山间小道准备了马车。
稍微包扎了彭司徒的伤口之后,帝云霄喂他吞服了一枚小还丹,就打他们上路了。
彭缘玉心中感激莫名,还欲给他磕头,却是被他让开了。
马车逐渐远去,帝云霄挥了挥手,目光斜视席苍海:“将杀手撤回去吧,本王的旨意不容尔等私自篡改,有些事情,莫要叫本王为难。”
席苍海微微躬身,面容紧,他事先在数百丈开外的小道胖埋伏了二十多个锦衣卫的杀手,不想竟然被帝云霄察觉了。
“是,王爷!是奴才自作主张了,这就吩咐他们撤走。”
席苍海的脊背生寒,帝云霄仅仅是瞥了他一眼,那仿佛是被荒古巨兽盯上的感觉让他炸毛,短短三载的时间,帝云霄给他的感觉愈的深不可测。
天空中一道红色的响箭升空,原本藏匿在山林间的那些锦衣卫的金牌杀手见状,目露凶光,为的光头汉子暗骂一声,不甘的退去了。
一柱香的时间之后,帝云霄在太子东宫的一处瓦砾之中被寻到。
杂乱的衣衫,以及额头的伤口显示着他在爆炸之中也遭遇了波及,皇甫无尘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但却什么也没说。
彭司徒在国朝数万将士的见证之下,被炸得尸骨无存,没有人拿这件事情再做什么文章。
毕竟杀人不过头点地,兼之彭司徒的皇族血统,朝中的文臣武将不敢再拿这件事情来刺激摄政王帝云霄和神武大帝皇甫武王。
彭司徒的败亡似乎是刺激到了帝都外的魔族,当日便有魔族的十余位强者登临皇甫武王的第一次早朝。
两位魔主,十一位大魔王,如此奢华的阵容在紫霄殿上显得尤其霸烈,喧嚣的魔气让皇甫武王的整张脸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