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望月归
“咳咳……”
苏千月再次咳了起来，差点就将嘴里的水喷了出来，直逼的一张脸涨的绯红。
司马玄怎么知道她说过这话的？
十一皇子见了，赶紧道：“云苏，你没事吧？”
“噢，没事。”苏千月拜了拜手，依然低着头，另一只手捂着嘴，语气极其镇定道：“大概是这菜有些辣，呛到了。”
十一皇子低头扫了眼桌上的菜，他王兄口味一向清淡，桌上一个辣的菜也没有啊。
但好在他也没有多问，只是看向他王兄又道：“这是哪位圣人说的话？”
“噢，你王嫂。”
“……”
苏千月简直要疯了，她憋笑憋的胃都快抽筋了，这混蛋，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她真是甘败下风。
“……”
十一皇子也是一脸呆懵状，“想不到，王嫂竟然如此风趣，我以前倒没听说靖安侯府的大小姐竟如此风趣。”
“那大概是你孤陋寡闻了。”司马玄一边一本正经的应答，一边伸手为十一皇子倒了杯酒道：“好了，你不是一直惦记我府中的“碎玉红”么，前两日正好取出一坛，今日算你赶上了。”
“真的？”十一皇子闻言也顾不得再去追问他王嫂之事了，小心翼翼的端着手中的酒盏，笑着说道：“王兄府中的“碎玉红”，可是宫里顶尖的“朝华醉”的比不上的。”
说罢，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便是趁这个机会，司马玄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苏千月的后背，帮她顺了顺气，别让她憋笑憋出内伤来，同时还不忘给她夹了两块菜放在她的碗里。
待十一皇子放下酒盏，垂下目光时，两人已经各自恢复正常——司马玄正在慢条斯理的吃菜，苏千月则低头享受着司马玄方才夹在她碗里的菜。
十一皇子还在回味着这满口酒香，忍不住赞道：“这“碎玉红”果然不愧为王兄亲手所酿，天下独一无二的极品佳酿。”似乎怕苏千月不能明白这酒有多珍贵，又向她说道：“云兄或许不知……”嗯，一杯酒下肚，已经开始叫云兄了，“这酒可是王兄在每年桃花盛开时取一水的粉桃花亲手所酿，然后在每年的三月十六亲自埋入桃林，十年以后方才取出来。普一揭封，香溢天下，连桃花涧的花掌柜都觉自愧不如，满声赞道：青出于蓝胜于蓝。所以，这“碎玉红”也被列入了天下十大名酒之首，万金难求。”
苏千月大概能理解那些爱酒之人对于美酒的追求，不过她更多的是从中听出了某种故事的味道。
所以说，且不论这酒有多贵重，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一定是一坛有故事的酒。
“王兄我能再喝一杯么？”十一皇子觉得一杯还是不够。
“当然可以，难得今日高兴。”司马玄说罢直接将酒壶拿递给了十一皇子。
十一皇子笑着接过，心里却在想着今日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然而美酒当前，却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了，自斟自饮，不一会便喝了两三杯。
而每一次趁他喝酒的空档，司马玄总能巧妙而不被他发现的往苏千月碗里添菜，弄的苏千月只管低头吃菜便行，连抬头夹菜都省了。
正吃着，忽然“咚”的一声。
苏千月一愣，转头看去，就见十一皇子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是……醉了？
和苏千月一脸诧异不同，司马玄却是一脸平静的看了看对面的十一皇子，向外面唤道：“夜风，扶十一去后院休息。”
不一会夜风便走了进来，将十一皇子扶着休息去了。
苏千月这才看向司马玄：“十一皇子这是醉了吗？”
“嗯，”司马玄点了点头，依然是那副平静的表情，“十一贪杯，但是酒量浅，三杯必倒。”
“所以，你是故意把他灌醉的？”
司马玄抬起眼眸，轻轻的看着她，倒是一点也不否认：“是啊，否则我怎么和你说话。”
他一边说着一边为自己和苏千月也各斟了杯酒，语气轻缓的道：“你酒确实不错，你也尝尝。其实这酒还有一个名字，只是知道的人甚少……”
苏千月对酒和对茶不一样，她对茶没有什么研究，但是对于酒却是十分喜爱，以前红的白的啤的都喝，而且酒量不弱，不知是不是天生的，千杯不倒。所以方才她一闻到这酒香便勾起了她肚子里的馋虫，如今看到司马玄为她斟了一杯，也就毫不客气，端起酒盏闻了闻，便向嘴边送去。
司马玄眼神柔和的看着她道：“……它还有一个名字，叫作：望月归。”
“……”
苏千月一口酒刚喝到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听了他的话顿时“咕咚”一声咽了下去，呛的她眼泪都下来了，赶紧捂着嘴剧烈的咳了起来。不知是不是因这酒太过灼热的原因，苏千月只觉得她那颗被冰封万里的心似被人打开了一个小口，一瞬间似被春风唤醒，盛开了满地繁花。
望月归？
望月归。
多么直白的名字。
他一直在盼望那个人归。
只可惜，此“月”非彼“月”。
苏千月趴在桌子上，久久没有抬头。这些年，不是没有人追求她，可是她似乎对谁都没有那份心思，始终孑然一身，一个人风里来雨里去，所有人都说她的心是石头做的，铁石心肠。或许吧。或许与她的身世与儿时的经历有关，她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那种不必为谁而思念，也不必为谁而伤心的孤单。习惯了夜深人静时，自己一个人屈膝坐在床上，看着眼前的黑暗，直视自己那颗空荡荡的心。
可不知是不是真的因为缺什么就补什么的原因，老天爷有意想补偿她那颗缺失的心。所以，一来到这里，她便遇到了司马玄，不管他平日里如何戏弄她，或是表现的多么的风流不羁，然而在她需要的时侯，他始终在她身边。
仿若是一种习惯，在她遇到事情的时侯，她也会第一个想到他，哪怕是柳无言，也不能相提并论。
但是，她却有些害怕这样的习惯，万一哪一天她回去了怎么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