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幽寒想到自己唯一的亲人。
心里酸了酸。
无奈而又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还有,不要告诉暮白我走了,就让他以为我是个不负责任的哥哥,把所有的重担都交给了他之后就‘逃逸人生’去了吧。”
而实际上。
他也确实是“逃逸人生”去了。
……
苏烟闭着的眼睛划过一道水流,流淌到了软软的枕头里。
这样的对话似乎每天都在发生,又似乎是第一次交谈,这个样子的莫幽寒脆弱的好像一个孩子。
她将睡袍穿在身上起身,看着莫幽寒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柔声细语说道,“我们回去吧,接下去的日光太猛了,对你的身体不好。”
“可是,我还想再待一会儿。”
“明天我们再来,好吗?”
“……”莫幽寒的声音轻了下去,好像睡着了一般。
苏烟已经习惯了。
……
他不喜欢别人的碰触。
除了她。
而她也是在来到了这座岛屿上之后,才得以碰触他的肢体。
苏烟鼓足了劲儿将他扶到了轮椅上,用毯子将他的身体盖住,就算是烈日当空之下,他的体温也是冰凉冰凉的。
这都是上一代的罪孽。
季远山死不足惜。
可是莫幽寒并没有动用自己的势力,而是把他交给了正义的使者们,他依旧相信他们会给他的家庭一个正义的答案。
或许他的心里依旧有一块温暖的地方,住着他的父亲、母亲,还有刚刚出生的弟弟。
所有的变故都还没有发生。
而他还是季幽寒,还是一个简单快乐的孩子。
……
这三年的时间里,陆余笙和季暮白都毕业了。
他们动用了自己手上所有的关系,都没有找到苏烟和莫幽寒。
一直到……
莫幽寒父母忌日的那一天,苏烟出现了。
彼时已经是苏烟回国后的第三天了。
她在回来的当天就安置好了莫幽寒的遗训,将他安葬在了他父母的周边,陪伴着他的父母。
而季暮白是在忌日的那一天,和陆余笙一同过去的。
这三年来。
每一年的这一天他们都会来拜祭,可是没有一次遇上苏烟。
终于……
她还是出现了。
只是她的身边并没有那个妖孽一般的男人,他的眼尾不笑依旧自带魅惑的神韵,尤其是他似笑非笑的嘴角,总是给人一种看不透、猜不透的感觉。
……
陆余笙变得越发的沉稳了。
他没有当即拉着苏烟问着三年狠心离开的过往,只是安静的站在她和季暮白的身后,看着他们拜祭时候的背影。
原来。
真的见到她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如此的平静。
某处咖啡厅。
陆余笙和季暮白坐在了苏烟的对面,他们的目光里有疑惑有探究,而她这次过来也是给他们解惑的。
“暮白,你哥哥很爱你。”
“……我知道。”季暮白顿了顿苍白一笑,仿佛知道了什么事情,他看着苏烟的目光里褪去了过往的痴迷,留下时间沉淀之下的爱。
“他……还好吗?”
苏烟温柔地笑了笑,“挺好的,无病无灾,在一个非常平静、美好的地方,过着养生一般的生活,每天都很开心。”
“这样便好了。”季暮白了然一笑,极力勾起苦涩的嘴角,“……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先回去了,有时间我们再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