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飞很尴尬,挪坐到我身边,笑说:“罗哥,你快教教我吧,我还年轻,有些事看不透啊。”
这小子也算虚心好学了,于是我把分析的结果告诉了他。
我在麻将茶楼见过于宏达一面,还是下午四点,这个时间是正常的工作时间,他却在麻将茶楼里厮混,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事业已经上轨道,不需要他这个老总天天呆在厂里,有的是时间,于是选择打麻将进行消磨时间了;要么就是嗜赌成瘾,是个赌鬼,也只有赌鬼会在工作时间出现在麻将茶楼里了。
而我更倾向于于宏达是个赌鬼,因为赌博这东西很容易搞的妻离子散,杜勇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如果不是痴迷赌博,于宏达怎么可能离了两次婚,儿子还判给了第一任老婆,他老婆甚至把儿子都带到了美国去,很明显是不想让于宏达接触到儿子,怕儿子跟于宏达学坏了。
至于于宏达为什么不直接找石狮市的投资理财公司又或者是用手机理财,而是舍近求远找了泉州的理财投资公司,道理也很简单,只要有生活经验很容易就能推断出来,于宏达有三段婚姻,遗留问题太多,又有个儿子,他的现任老婆心里不踏实,怕他把财产转移了,所以对于宏达的限制肯定很多,搞不好还翻他的手机,查他的银行户头。
这两百万可能是于宏达赌博进账的私房钱,又或者是给自己留的后路,为了不让现任老婆查到这钱的踪迹,这才舍近求远找了泉州的理财投资公司,所以我认为韩飞学会玩福建麻将应该是对路的!
韩飞听的直愣神,猛夸我厉害,光从资料上就看出了这么多。
其实这些东西只要有心都能发现,韩飞毕竟年轻,涉世不深,对人性的了解没有我透彻,发现不了这些也很正常,虽然我也才二十多岁,但自从做了佛牌这行后看到了太多的人性故事,多少有些感悟吧。
韩飞激动的不行,又在那里研究福建麻将,我让他安静点,我想睡一觉,等养精蓄锐后跟他一起去见客户,韩飞赶紧收了声,不过我刚想躺下睡觉手机又响了起来,烦得我都想骂人了。
我拿过手机看了下,是泉州当地的一个号码,也不知道是谁,接起来才知道是潘红斌的。
我调整了情绪,客气道:“原来是潘师傅啊,怎么,有事吗?”
潘红斌并不跟我客套,直接进入了正题,他说:“罗老板,我回到泉州后没有休息,直接对老太监张德发进行了超度,通过感应沟通我发现了一件事,我想这件事你会有兴趣知道,所以就打来告诉你了。”
我好奇道:“是什么事?”
潘红斌说:“棺材盖上那道符和头骨上的伤口,我知道老太监张德发是怎么横死的了。”
这还确实勾起了我的强烈兴趣,于是催促潘红斌赶紧告诉我。
潘红斌说张德发这一生都在宫中与其他太监勾心斗角,只为谋得更高的权位,可惜他穷尽一生都爬不上去,还处处受到地位更高的太监打压,从他年轻一直被打压到了年迈,从朱元璋开国一直被打压到了朱棣登基,这让他心灰意冷了,有了告老还乡远离皇宫的意愿。
恰逢郑和下西洋,于是他便主动提出追随郑和下西洋,想去远方独孤终老,但郑和不可能带着一个老头下西洋,张德发年事已高根本扛不住海上的风浪,怎奈张德发不愿放弃,一再疏通郑和的手下人说情,郑和不胜其烦,思前想后最终给他在泉州的码头附近安排了一个差事,就是定乾宫管事,定乾宫是明成祖朱棣钦定修建的,用来给郑和下西洋祈福,道观中已有多名道长常驻在里面。
其实这定乾宫管事一职根本就不存在,就是郑和为了安顿张德发所设的,目的是想让张德发在定乾宫中终老,当年的太监年纪大了后大多去寺庙、道观孤独终老,是很常见的做法,但张德发却不怎么想,他觉得这个职位是郑和郑大人赐的,郑和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定乾宫又是皇上钦点的祈福宫观,所以他觉得这个管事一职与众不同,年轻时候的夙愿没想到年老的时候实现了,他就像是焕发了第二春一样,把自己当成了定乾宫里的土皇帝,把道长们都当成了自己手下人,对他们呼来喝去的。
这些道长们也不是什么正统道长,而是疏通关系买通进来的野路子道长,本想着皇上钦点的宫观中香油钱肯定不少,有利益可捞,没想到来了还被一个老太监呼来喝去,指使来指使去,这让他们很不满,于是几个道长合谋用石头把他给砸死了。
道长们并不笨,他们知道张德发毕竟是郑大人钦点的,定乾宫又是皇上钦点的宫观,出了人命事情不会小,于是道长们慌称张德发是病死的,然后当着驻守泉州的钦差官员的面,给张德发雕了“宝贝”安上,将其“风光”下葬了,道长们因为惧怕被报复,所以在棺材上还刻了道符镇压。
钦差官员考虑到张德发毕竟是宫中的太监,受到郑和郑大人的赏识担任定乾宫管事,又在皇上钦点的宫观里过世,未免将来被追责,于是按照皇室太监的高规格,给打造了一块带有龙纹的墓碑。
听潘红斌说完我唏嘘不已,敢情这个定乾宫管事的职位都是花钱疏通的结果,张德发也够可怜的,在宫里被打压了一辈子,本想在定乾宫中当个土皇帝,结果还被人谋杀了,真是时也命也啊,人这一辈子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无论你怎么追求也没用,强行追求还招来了横祸,可悲啊。
由于我开着免提,韩飞也听到了,也是不住的摇头表示唏嘘。
我躺下睡觉了,睡到下午三点多才被韩飞叫醒了,韩飞说他给于宏达打电话,对方都不接了,他想到麻将茶馆去堵他,希望我陪他一起去壮胆,我当即同意,起来洗了把脸就跟韩飞一起去了麻将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