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抱着孩子实在挤不进人群,他四下一看,看到个脸熟的妇女坐在那写号码,老郭平时来买彩票也见过她,于是拜托这妇女帮他抱下孙子,这妇女没有拒绝。
老郭没想太多,反正只是挤进去买张彩票就好了,谁曾想他买好彩票调头出来,那妇女已经带着他孙子不见了,老郭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这才急了。
接下来的事我们猜也猜到了,老郭在附近到处找也没找到,跟彩票站的人打听也没人认识这妇女是谁,没办法只能报警让警方找了,那个时候的监控可不像现在这么普及,找不到也正常,老郭的孙子就这么丢了,只能等警方消息了。
老伴因为孙子丢了跟老郭大吵大闹,最后吵的离婚了,儿子责怪父亲弄丢了自己孩子,两父子成了仇家,不在往来。
老郭没有放弃找孙子,他有修鞋的手艺,于是在彩票店附近支了个修鞋摊,一边修鞋一边跟人打听孙子的下落,可惜一直没有消息,这一找就找了很多年。
老郭的儿子说孩子确实是被人拐卖了,给卖到了贵州的农村,警方在一次专项打拐行动中解救了孩子,不过这已经是三年后的事了,那个时候老郭的老伴已经生病去世了。
老郭儿子很生父亲为了买彩票把孩子弄丢了的气,就没告诉老郭,故意让他继续内疚。
老郭不知道孩子已经找到了,一直活在内疚当中,又过了几年儿子的气总算消了,父子毕竟是父子,这关系是改变不了的,儿子总算想通了,不能一直这样让父亲内疚下去,于是两年前的中秋节还带着孙子来探望他,告诉他孙子已经长大了。
老郭看着长大的孙子怎么都不敢相信,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孙子还是个襁褓里的婴儿,怎么可能这么大了?
其实这个时候的老郭已经患上了阿茨海默症,也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他的记忆出现了混乱,在加上他常年沉迷于彩票,精神状况早出了问题,没多久就把这事给忘了,还以为孙子没找回来。
至此我们搞清楚怎么回事了,老年痴呆患者很容易只记得一些重要片段,当时老郭的脑子里只有自己把孙子搞丢的记忆,反复的内疚心理让他承受不住了,于是选择了走上绝路,谁知道在自杀前让他看到了老任的孙子,把老任孙子当成了自己孙子。
老彭似乎想到了什么问老任,老郭自杀前是不是抱着他孙子哭了,老任说是,老彭说眼泪凝结了一个自杀人所有的执念,按照道家的说法,体液都是人体的分身,眼泪也是一种分身,当时老郭的眼泪肯定滴到孩子嘴里了,否则这孩子感应不会这么强烈。
挂了电话赵大姐目瞪口呆,愣道:“原来老郭不是老流氓啊,我还以为他......他是在外头有女人才跟老婆离婚的。”
老任鄙夷道:“就你们这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妇女成天喜欢聚在一起瞎传,越传越玄乎,明明没有的事,结果被你们一传就变成了真的,好好一个人愣是被你们传的人品出了问题,连个朋友都没有,老郭也是够冤枉的,这次要不是罗师傅和彭大师来了,恐怕人家还背着老流氓的名声,还好总算平反了。”
赵大姐有些尴尬,犟嘴道:“我们也没有完全传错啊,虽然他不是老流氓,但也是个老赌棍啊,公益彩票是好事,可他痴迷彩票想发大财,病态了那就......。”
赵大姐话没说完老任就咳嗽道:“你说话小心点,别忘了老郭还在屋里。”
赵大姐这才回过神,脸色唰的一下白了,紧张的躲到了老任身后去,哆嗦道:“两位大师,既然事情都搞清楚了,现在该怎么解决啊,快把老郭弄出屋吧,我害怕啊。”
老彭摆摆手说:“不用怕,现在搞清楚怎么回事,这事就简单了。”
老彭说着就把目光落到了我身上,摸着下巴扬起怪笑,搞的我心里一阵发毛,我问:“老彭,你看我干什么?”
老彭笑说:“老弟,你这细皮嫩肉的,说你只有十八岁也说的过去,就是这满身纹身不太雅观,不过无伤大雅了,晚上十二点我要解决问题,不过需要你的帮忙。”
老彭的话让我心里没底,问:“帮忙没问题,但你想让我帮什么忙啊?”
老彭说:“简单,扮演下老郭的孙子小勇,小勇是98年的,到今年刚好二十岁了,你这年龄很适合。”
我恍然大悟,事到如今我也只能答应了。
老彭取出小勇的照片给我,说待会应该用得着。
等临近十二点的时候我忽然感到屋里空气变的冷了起来,婴儿也有点不舒服了,开始闹腾,发出哭声。
老彭说时间差不多了,就取出几根蜡烛点燃,固定在婴儿床的四个床角上,然后把老任招呼了过来,老任问老彭想要干什么,老彭围着老任转了一圈说:“你身上的阳气太重,恐怕不行......。”
老彭说着就看向了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尤师傅,冲他招手,示意过来。
尤师傅有些纳闷,问:“大师你要干什么,我只是个看热闹的。”
老彭笑了笑,忽然将手重重的拍在了尤师傅的背上,说:“尤师傅,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啊?”尤师傅纳闷了一声,忽然表情木然住了,目光呆呆的盯着婴儿床里的婴儿,像是中了定身咒一样。
我仔细一看,原来老彭在尤师傅的背部贴了一张符,还在动着嘴唇,像是在默念着咒法。
老彭古古怪怪的举动让我很好奇,老任和赵大姐也是看的出了神,我朝墙上的挂着看了眼,离十二点只有不到十分钟了,只见老彭取出了一盏煤油灯,这煤油灯跟普通的不太一样,玻璃灯罩上还印着符咒,只见一手端着罗盘一手提着煤油灯,嘴里念动咒法,在屋里的各个角落走动,应该是在做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