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医生,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最近这句话几乎已经成为曲靖淑的口头禅了,我已经无数次的刷新了他的三观。
“别说话,拿上东西,跟我走!”
这个鬼地方每每入夜到处都充满了诡异色彩,再加上没有保镖傍身我多少有些心虚,更重要的是,这群家伙都几乎是零距离接近飞升成仙的存在,真撞破了人家的秘密闹翻了吃亏的永远是我们。
我现在已经严重怀疑那些以往来同德堂闹事的牛鬼蛇神们是有多大的勇气呀,来人家道场找不痛快这不是找死嘛。
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闪吧!
虽然这群家伙厉害,可谷外有赢老师接应,我立刻就觉得心里有底气了。
我俩远远地缀在抬棺队伍后边,跟着他们在荒山野岭间胡乱转了至少两个多钟头,这中间他们走走停停,时不时地还会一群人跪在那口棺材前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一段祭文,但由于距离实在太远我也听不真切,入耳就跟鸭子听雷似的,一句没听懂。
老叟修为深厚,他编制出的环境范围也极广,我们翻山越岭跋山涉水,最后曲靖淑的小脸蛋都没人模样了。
“秦医生他们真的是出谷的吗?咱们万一跟错了被发现岂不是很丢人?”
“你看那边!”我手指着前方不远处的灌木丛道。
灌木丛后,抬棺队伍已经把棺材放置在了一座祭台上,祭台是用不少大石块搭建而成,四周还有四个人形石像拱卫着,每个人形石像手里捧着一盏灯笼,当抬棺队伍走至近前时灯笼里的蜡烛同时骤然亮起。
祭坛是个高台,高台下不知从哪里生长出无数的老树根须,根须错综复杂的缠绕在一起,正中心只留了一个大约两米见方的孔洞。
从我们这个方向看过去,这个孔洞很像是一颗人的眼珠形状。
值得一提的是,这“人眼”的正上方,恰巧就贴着早些时候老叟吩咐小童带出去的那张符咒。
一股股阴风吹过,符咒呼啦啦直响。
我还不能确定这里就是这道幻境山谷的出口。
但既然这里有祭台,有用来维持这道庞大幻境的符咒在,想来应该就是这里的核心机密所在了。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我错了,这里不是幻境,而是一个法阵,前边的祭台就是阵眼。”
“那赢老师还进的来吗?”曲靖淑问。
“只要咱们破坏了阵眼,就等于是给赢老师指明了方向。”
“赢老师会杀了他们吗?”
“会,他们会死的很惨。”
“啊?那还是不要了吧,他们对咱俩挺好的,一直以礼相待。”
傻丫头,人给你卖了你还得帮人家数钱呗?
轰隆隆……
突然间祭台方向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脚下大地开始微微摇晃起来。
祭台上的抬棺队伍不为所动,口中依旧是念念有词,顿时一股磅礴的威压自祭台正上方向四外扩散开来。
那股强大的气浪直把我和曲靖淑推飞出去数米远,等我来再从地上爬起来,祭台下的轰鸣声戛然而止了,脚下也不再有晃动感了。
“不行,在这一方天地里,那个老叟就是主宰,哪怕是强如赢老师也无法突破这层障眼法。”
刚才那一声巨大的轰鸣声中我嗅到了一股十分熟悉的气味,那股气味很刺鼻,是只有同德堂隔壁酒吧才有的工业酒精味儿。
也许在现实世界中,赢勾距离我们很近很近,甚至有可能就站在我们所在的位置上,但由于这强大阵法的制约,我们虽然可以感知到彼此的存在,但却根本无法看到对方。这已经不仅仅每次阴司的鬼仙们架起结界那么简单了,这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位面。
他们刚才并不是在进行某种仪式,而是在消耗自己的修为来加固这一方天地的稳固性。
赢老师很强这一点我从未怀疑过,他的鼻子很灵,比狗还灵,已经找来了,仅在咫尺之遥。但明明知道诱人的美味就在眼前了,却发现伸手怎么也触摸不到它,估计赢勾火了吧,要不然也不会有刚才那重重一拳导致这个世界险些崩塌了。
正在这时,我突然就觉眼前一道刺眼的金光拔地而起。
遮着眼睛侧身看去,就见那道金光竟是从棺材缝下射出的。
一道金光拔地而起直入云霄,晃的四周犹如白昼一般!
不,就是白昼,因为金光腾空而起后,瞬间化作一轮火球照亮了这片山谷。
抬棺队伍,包括小童在内,见到这束金光后身体猛地一震,双眼中的神魄变得凝实了许多。他们跪在地上头如捣蒜一般虔诚祭拜着,也不知那道金光到底是什么天灵地宝。
刺鼻的工业酒精味儿消失了,头顶的金光再度让山谷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但同时,小童和谷中的牛鬼蛇神们的修为也在它的普照下变得更加深厚了,几乎全都到达了飞升的瓶颈。
金光还在苍穹之上闪烁着,不过比之刚才却要黯淡了些许。
它在燃烧自己,守护这寸净土里的生灵。
吼!!!
黑熊柴夫口中发出怒吼,突然间就跟发了疯似的奋力向前冲撞开来,顿时,一棵齐腰粗的小树被它撞断。
它体内的兽性已经遏制不住了,身后背脊上的神秘符文封印也化作一抹尘埃飘散在风中。
他的衣衫一点点被挣撕裂,身材变得无比高大健壮,脸上也开始长出浓密的黑毛,那黑毛油光锃亮,竟夹杂着些许的天地威压之气。
飞升了!是妖仙!
不仅仅是黑熊,抬棺队伍里还有两只野兽和一个鬼魂成仙了,他们身上均向外溢出了一股股仙气。
但这仙气并不算凝实,因为他们刚刚飞升,且还没有经历天劫。
此刻虽然已经飞升成仙可却依旧残留着妖气和鬼气,他们现在是一种天地人三界所不容的状态,好在这里是老叟的阵法结界中,哪怕是真有天劫,正有轩辕剑的惩戒,那么第一个惩戒的也是那个老叟而不是他们。
天塌了个子高的顶,这话用在此刻是再恰当不过了。
头顶的苍穹之上,那束逐渐暗淡的金光正追坠落,像一束流星一样托着火花四溅的尾巴画出美丽的弧线,最后轰然坠落。
但祭台上仅存的那几个家伙的眼神里却依旧浑浑噩噩并未被这一声轰鸣所唤醒神智。
他们的使命完成了,仪式结束了,托着僵硬的身子,睁着一双木纳的眼睛再度抬起那口棺材朝着谷中道观走去。
我捂着曲靖淑的嘴,深深埋在草丛间生怕惊动了他们。
“这时候被摸我!”我推了推她打在我背上的手。
奇怪,曲靖淑的小手不应该是白白嫩嫩的吗,怎么还有毛?
缓缓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