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轮”里的小朋友还在哭,开始时候是有那么几分诡异的氛围,但渐渐的,我开始越听越烦躁了。
这种只有在恐怖片里才能被弱鸡导演营造出的诡异氛围对我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而言。
我觉得我可以考虑学抽烟,在这种环境里,往那一坐,嘴里叼根小烟才应景。
不是非要装这个比,而是实在没啥事干。
他,或者说他们在极力地表演着,也许他们觉得自己已经表演的酣畅淋漓了。但在我看来却很幼稚。
甭管这是谁在跟我玩恶作剧,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其实弹指间就能让它灰飞烟灭。
那个摩天轮转的我有些眼晕了,里边的孩子可能比较矮,所以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哪个小屋子里哭。
哭呗,我有的是时间,你哭着我听着。
我是不睡觉的,陪你们熬,熬到日出天亮,阳光驱散了煞气我自然也就从这幻境中走出来了。
许是太无情了,那鬼孩子有点不耐烦,索性转到下边时候自己推门走了出来。
他大概只有四五岁的大小,脸上伤痕累累,但他的伤却又不是普通患者受重创后留下的那种。
他的脸上被缝了很多针,就像是破旧的布娃娃,主人舍不得扔,坏了后就打个补丁,若干年后变成了补丁摞补丁。
他定定地站在摩天轮前的台阶上恶狠狠瞪着我,随后伸出小手朝我勾了勾手指。
瞬间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鬼手掐住了我的脖领要把我拖拽过去。
“呵!!!!”我怒喝一张,重重一掌拍在地面。
我又不是钟馗,自然没有深不可测的内功,也无法发出狮子吼去震慑敌人的心魂。
但这里是那些东西编织出的幻境,在幻境中强大与否是要拿灵魂来对话的。
一声怒吼下,顿时震的整个幻境摇摇欲坠,那小孩身子一颤,赶忙又逃回了摩天轮里。
“我懒得跟你玩这套,到底想怎么样,给指条道,我接着就是。”
小孩的脑袋从门里探了出来,瑟瑟望着我,看的很入神,看着看着,一颗眼珠子啪嗒下掉了出来。
我走上去,伸手捡了起来。
“别弄脏了。”
伸手粗鲁地把他从摩天轮里救了出来,然后冲着那颗血淋淋的眼珠子吹了口气,重新给他塞了回去。
要是每次来找我看病的患者,都这么容易的话,那我早就发家致富了。
话又说回来,不仅这是个塑料环境,而且编织环境的家伙修为也不怎么样,弄这么个低级小鬼过来,白送经验我都懒得要。
小鬼摸了摸自己的眼珠,好像被我给装倒了,自己又取回来重新调整了下。
“还有别的花样吗?没有的话我可闪人了。”
“……”小鬼。
拜托大哥请尊重下我的职业好吗?我是鬼呀,要不要这么淡定?至少你装下呀!
我的轻蔑终于激怒了他,还别说,呲牙咧嘴漏出几颗小虎牙,终于有内味儿了。
小鬼纵身一跃朝我扑了上来,他的小手冰冰凉凉的,死死地掐住我的喉咙,口中呜咦呜咦的怒吼着。
“就这点能耐吗?”
不是我太能装,实在是他太小了,手掌完全张开都无法掐住我脖子的三分之一,又岂能让我窒息?反倒被我揪住了头发,像拎小鸡一样提了起来。
嘭!
小朋友重重地被我摔在了地上,撞的鼻青脸肿,本就满脸伤痕的他已经要彻底破碎了。
“到我饭点了,赶时间回去吃夜宵。”
小朋友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来,那张狰狞可怖的脸突然变得乖巧了许多。
“老……我这就去给您拿零食。”
瞧瞧,这不贱皮子吗,被我打了,还得给我找吃的。
……
“老……”甄娘躲在广场上的一个石雕后,刚想习惯性地叫老板,身后却被孟婆死死掐住了大腿。她这才意识到险些口误被揭穿。
“我这就给您拿零食去。”
天大地大没有老板要吃饭大,到老板饭点了,厨房里早就准备好了一盘卤牛肉和油炸花生米了。
“甄娘?甄娘你干嘛去?”孟婆都看傻了。
以前她在奈何桥上看着过往的亡魂一边喝忘魂汤一边给她讲述前世的过往,她听说阳间有个职业叫传X,去那工作的人都要被洗脑。很明显,甄娘这头傻狍子就是在现实生活洗脑了。
每天的生活就像是一个钟表指针,在顺着固定的轨迹不停的走啊走啊,更奇葩的是,她竟然还乐此不疲享受其中。
到点了,老板要吃夜宵了,就算咱们再煞费苦心地给他们布这个局,那也得等老板吃饱了后再玩。
不多时,甄娘端着卤牛肉和花生米跑了回来,顺带着不知从哪还弄了瓶哇哈哈。
“你们玩的这太假了吧?”钟馗双手抱着长剑从车上走了下来。
孟婆:“尺度很难把控的,毕竟夫君是凡人。”
“可你看,你的凡人夫君已经把你的傀儡木偶给摔散了。”
“无妨,反正不是吓夫君的,对她有效就好。”
……
曲靖淑站在空荡荡的公园里环视四周,发现每一个游乐设施上都沾满了鲜血,她吓坏了,捂着嘴拼命地往前跑啊跑啊。
可不管怎么跑,脚是一直在动,但脚下的道却没有移动分毫。
刺啦……刺啦……
这时,游乐场里昏暗的灯光闪了几下后,变成了幽绿色,与此同时,身后刮起了一股寒风,盛夏时节,室外本该是十分惬意的,但那股风却吹得自己汗毛倒竖而起。
她慢慢回过头,身后是一个马戏团帐篷。
阴风把帐篷帘子吹了起来,幽绿的光线下,是一个高大的人影,那人身着一套拖到脚面上的长褂,手里拿着一把大的吓人的巨型镰刀,一步步逼近自己。
“秦医生在哪?秦医生在哪?”她忍着泪水问道。
宽大的白袍帽檐下是一片虚无,那家伙没有脸,也不知是什么力量撑起了这件宽大的袍子。
镰刀闪烁着锋利的寒芒,已经被高高扬起了。
但曲靖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不跑了,挺着胸脯怒目瞪着他,虽然眼中还噙着泪,但这凶巴巴的眼神却丝毫没了小家碧玉的柔弱。
“我来了,秦医生呢?你们把他藏哪了?”
“……”镰刀男。
高高举起的镰刀停住了,他都被眼前画面彻底吓懵逼了。
什么节奏?画风突变了?
这是那个性情柔弱的小女人曲靖淑吗?她不是该撒腿就跑吗?
按照剧情,下一步自己应该追着她找到秦朗,然后成全秦朗来个英雄救美的。
她怎么不跑呀?那自己是砍还是不砍呀?
“对不起,认错人了。”
镰刀男转身又退回了马戏帐篷。
“……”曲靖淑。
回到帐篷后,镰刀男的身体迅速化作一滩粘稠的黑水。
千面女觉得肯定是自己变幻的这个模样不够吓人,想从群演变主演必须走心呀。
恐怖片里最常出现的,最吓人的鬼应该是哪个呢?
黑水再度凝聚在一起。
也就是那身白色拖地的长袍,但这一次宽大的帽檐下是有脸的,只不过舌头很长,已经耷拉到下巴上了。手里的镰刀也变成了一把引魂幡。
白无常,其实很弱鸡,在阴司里连千面女见了都能随意拿捏的角色。
奈何人在阳间影视剧里的形象真的很恐怖呀,尤其是是那条大长舌头。
呕……呕……
千面女连连干呕了几次,她发现把整条舌头咬在嘴外边真的很难受。
臣妾做不到啊!
“导演,换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