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姐不是第一次见甄娘,但却是第一次见2.0版本的她,虽然她小了点,可娘是个开明的婆婆。
年龄小点无所谓的,最关键的是看这身段就是能生孙子的;身子冰点无所谓,自己和儿子都是神医,迟早能调理过来;至于她的儿子是不是个大猪蹄子,也无所谓,反正自家是儿子不能吃亏,而且她老人家一直觉得男人嘛,就该趁年轻风流快活的(我爹除外)。
再不济,日后可以去投奔马叔嘛,在那儿娶几个都没人管。
她对小萝莉的表现很满意,都说丑媳妇最怕见公婆,可世上还真没有哪个姑娘豁得出这张脸皮,真要是所有姑娘第一次见未来婆婆直接下跪磕头,你看婆婆稀罕不。
“哎哟,这闺女张的真俊,就是瘦小了点,没事,身子骨弱吧?是我家小朗的病人吧?没事,有阿姨在,以后保准让你白白胖胖地嫁进秦家来。”
门口熊先森哀嚎的动静更大了,它在抗议。
丫姐抬头看了眼门外,狠狠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绿:“你说你没事欺负它干嘛?要不是这头熊,我早饿死在山里了。”
“夫人我……”
“家主说话下人不许顶嘴!”我怒斥她道。
“……”小绿。
娘说这黑瞎子修行到了一定年份就成了人熊了,人熊不能化形未开灵窍,可却也是极其聪慧的动物。
这大家伙嗅到我娘身上有异于常人的气息,于是乎每天都会守着我娘,给她老人家送山里的野味进食,之所以跪在地上,只是单纯为了祈求娘能施舍它些多余的美味。
熊再聪明至多也就是捕猎技巧有所提升,却无法学会如何用火来烹饪,更不会当烧烤师傅,我娘烤出的美味显然已经征服了它的味蕾。
这不,一人一熊已经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一个提供原始的食材,一个提供烹饪厨艺加工食材,娘每天吃饱了,剩下的就赏给它。
“所以……所以它不是想害您?”
“你太姥爷当年可是兴安岭里的憋宝老客,娘跟着他没少碰到这些山精野兽的,你觉得娘会怕这些东西?”
门口的熊先森像只哈巴狗一样,伸出舌头,哈哈哈地恭维着。
娘把剩下一半烤鸡扔给它,它狼吞虎咽地一口就吞了下去,然后顾不得受伤胳膊的疼痛,又学着人的姿势跪在了门口。
我不解其意问:“吃也吃了,怎么还跪呀?”
“这畜生是少有的善羞,它上一阵子好像在山下救了个女孩,不过是个病秧子,它一直想让我救她,昨天还把那女孩给我扛过来了呢。”
“额……”我砸吧砸吧嘴,撇了眼小萝莉,小萝莉悻悻地把头低了下来。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是不是大概十八九岁,穿着条白裙子?”
丫姐:“对呀,那姑娘身中剧毒,情绪不太稳定,我把绳子给熊了,让它捆住了,要不然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在山里乱跑肯定遇到会遇到危险的。”
“那您为何不让那个姑娘也住进来呢?”
娘你是故意考验儿子的吗?这玩笑可是开大了。
“那可不行,她身上的气息十分古怪,连娘都是闻所未闻的,这毒按照西医的理解,是具备传染性的,我只能每天试着配点草药,让熊喂给她吃。”
“啊,那她肯定以为是这头人熊绑架了她,要图谋不轨吧?”
“怎么,你们遇到她了吗?”
“我……呜呜……”
我赶紧捂住小绿的嘴,与甄娘齐齐摇头。
话都说这份上了,明明是这山中的畜生给我娘每日送吃食来,明明是甄娘误伤了人家,我娘就是再傻也看得出来。
但她老人家却迟迟没有要帮那人熊接骨的意思。
“小黑呀,你先回吧,明儿再来找我哈。”
“……”
我突然觉得很庆幸,庆幸是我爹给起的名,如果当时不是爹坚持在为秦家血脉起名这件事上担负起了一家之主责任,那我岂不是要叫……小X?
啧啧啧,怪不得我没有山里孩子的贱名呢,娘从小就叫我小朗。
“娘?”我还想说什么,却见她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右手轻轻压在了我腿上。
“送熊先森。”我吩咐小萝莉道。
熊先森本来是还跪在门口不想走的,可碍于小萝莉已经捏起了拳头,它只好撒腿就跑。
“小绿,给我娘弄点水喝去。”
我把鸡血藤也支走了。
丫姐脸上那慈祥的笑意立刻消失了,她嘴角上翘冷哼一声道:“它是开了灵窍的,不仅开了灵窍,而且比寻常的妖精要聪明百倍。”
“看出来了,您刚才的话都是说给它听的。”
“那个女人被你们杀了?”
“我是想杀她,不过能挨小萝莉一拳还对我破口大骂的,估计没那么容易死。”
丫姐:“那是个女僵,纯粹靠着吐纳日月精华修行数百年的女僵,难缠的很,与这大智若愚的黑熊精是姘头。”
“尺寸不合适吧?”
“滚犊子,娘没工夫跟你闲扯荤段子。这两个家伙都算计到为娘头上了,可谓是极其聪慧的,好在你们及时赶到伤了它们,要不然娘真担心自己脱不了几日了。”
丫姐告诉我说,那女僵绝非是中了什么毒,而是被某种法术禁锢在了山中无法脱身。这才让黑熊骗她说身中剧毒寻解毒之法。
实则,这一妖一僵是早早的就看到我娘腰上挂着的一串符咒了,知道我娘是玄门中人,有解救之法。
“您是不是看上那熊掌的美味了?”
“呵呵……你太小瞧为娘了,何止呀,它一身全是宝,包括那女僵体内,已经生出内阴丹了,只是,强取豪夺不来人家不会配合,既然它们喜欢玩心计,那咱娘来就陪它们好好玩玩。”
“您这么做有违医德吧?”
丫姐给了我一记毛栗子,道:“熊掌熊胆归你。”
“斩妖除魔乃是吾辈医者职责所在。”
又是一记毛栗子拍了下来:“你这理由,有点牵强。”
我只好改口:“办了它们!”
“乖,这才是我马丫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