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云姿从外边带回来一个叫李强的年轻男人。他年岁跟我差不多大,但人家这体格一看就是常年在太阳底下干农活,结实的很。
李强虽算不上俊美吧,不过这长相倒也不愁找婆娘。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是个瘸子,跟我爹一样,左腿有残疾。
“就是他?”我问云姿。
“嗯,我想让你帮他看看,尽量治好。毕竟跟热泽老家的亲爹娘失散二十年了,爹妈肯定担心的要死,若是看到儿子这般模样,得多心疼多自责呀?”
李强的毛病在左小腿上,这条小腿明显比寻常人的要瘦小几圈。
以我的眼力,已经无需问诊了,必然是小时候从高空坠落摔坏了腿,家里没钱治,落下了病根,最后越来越严重演变成肌肉萎缩。
肌肉萎缩对于祝由科而言,不算是绝症,不敢说手拿把掐吧,但只要他能长期服药,一年后扔了拐杖独立行走是不成问题的。
“小时候太淘气了吧?”我笑着问他。
李强是典型的山里人,见了生人有些腼腆,他挠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小时候跟村子里几个小伙伴们去山间小溪抓鱼,一不小心踩踏了岸上一块巨石掉进了地窟窿里摔的。
“地窟窿?那得是多深的地窟窿能把你摔这样呀?”
“秦医生你不晓得,那个洞好大哦,而且里边不知咋个,还有把生锈的刀,插进了我小腿里,这才……”
“刀?你还记不记得那刀是什么样式的?”我赶忙追问他。
“都十多年了,我啷个记得嘛。”
他说,当时怕的很,胆子小,都没敢回头仔细看,怕自己“养父”责骂,拖着伤腿就从那道地窟窿里爬了出来。
原本那个地窟窿在小溪边上一直被那块巨石压着,寻常人哪怕在旁边经过也不会觉察的,可能是溪水不住地冲刷这才导致了土质出现了松动酿成惨案。这小子心眼不坏,爬上来后还怕其他小伙伴也失足落下,几个孩子合力就又把巨石给推了回去。
我吩咐云姿下山开车去眉州城给我买了一个针灸药箱,然后又在当地的国医铺子给李强抓了药。
其实这方子挺简单的,无非也就是最常见的党参、黄芪、肉苁蓉、紫河车、山药这类,但这药方的引子可不好寻,必须得是山泉水里自然生长的绿臭蛙的蛙油,这种青蛙现在几乎濒临灭绝了,哪怕就算是在原产的蜀地也很难找到它的踪影。
(现在所有青蛙都是保护动物,书中情节所需,现实中禁止捕捉!)
没找到药引子之前,我只能暂时为他用针灸,活血化瘀,希望可以重新疏通阻塞的血管。但针灸只能是辅助治疗,他这条腿想要痊愈,就必须找到绿臭蛙。
李强与很多有山里孩子一样,朴实而又善良。
他说,不打算起诉养父了,虽然在得知真相后是恨他让自己与亲爹妈骨肉分离,但这么多年来,那个男人到底还是把自己视如己出疼爱有加的。
尽管在拐卖儿童上,买卖双方都是重罪,可在华夏凡事都要讲个法理不外乎人情,他不起诉,法院那边也就是象征性的判上一两年罢了。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那个男人真的会永远逃脱制裁,至少,他死后到了阴司是要受以极刑,无法再世为人的。
之所以李强觉得养父可怜,也是因为养母不仅不能生养,而且还死得早,他小学三年级就没了。这么多年来,养父是可以再找一个的,可养父说有了后妈,肯定就会再给他生孩子,以家里现在的情况,只能供一个孩子念书。
所以,这么多年来,男人一直都单着。
“他是个老实人,其实,村子里老人们都在传,娘没有死,是得了一笔横财后抛下了我们爷俩。但他,是怕我恨娘,一直不肯跟我说实话。”
岷江两岸一直都流传着张献忠宝船沉没的传说,现在证明,这可不仅仅是个传说了。因为就在两年前,国家已经在下游发掘出了沉船宝藏。
当然,张献忠留下的金银财宝,可是指望着日后东山再起的,绝不可能只有下游的那么一两船。
就比如,我梦中冯双礼押运的那艘船,我估计,十有八九应该就在附近水域下。
当年岷江两岸的百姓可是有不少都挖掘出了明末时期的宝物的,很多甚至还记载着几百年前的那段历史。
其中也不乏有几位因此发家致富远走高飞的,恐怕这其中就包括李强的养母。
“哎哟,你好烦哦,莫跟我撒。”
这时,院子外传来了一个妇人的娇羞。
我们扭头往外一看,原来是个留守的五十多岁的妇人,背着竹楼正要下山去集市上买东西。
老隍正贱兮兮地跟着人家,非要帮人家背竹楼,那贱兮兮的模样……别说他是我的人。
“老妹子你别走那么快嘛,你看,这是我昨天去市里给你买的礼物,你就收了吧。”
妇人不屑里接过来看了半天,是个棕色的小玻璃瓶,上边全都是英文,里边也不知装着什么液体。
老隍:“正适合你用,老妹子你年轻时本就生得闭月羞花之容,只要擦上准保年轻三十岁。”
“真的撒?”妇人乐的赶紧打开玻璃瓶闻了闻。
我一脸绝望地向云姿投来呼救的目光。
拜托,你是警察呀,看看他,你管不管,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良家老太太,还有王法吗?
云姿耸了耸肩道:“自由恋爱我管不着。”
那小玻璃瓶里装着的应该是某知名化妆品,香味特别重,我一闻就知道是含有XX膏成分的。
云姿又道:“兰蔻小棕瓶,你不认得?难怪面前守着一群美女,一个泡不上了。”
“你觉得对于一个祝由巫医而言,想让女人青春永驻还需要化妆品吗?”
“啊?你说真的吗?来来来,姐姐我可以免费做你的实验对象,都需要什么,我立刻下山给你买去。”
果然,哪怕是女中木兰,哪怕是法兽意志,可她到底还是个女人,女人就不能免俗!
我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给你画张美人皮,需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