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杨林领兵连克尉氏、舞阳、郏县三城,一路之上,各城守军均是闻风丧胆、溃不成军,舞阳、郏城更是投城而降。杨林分出两千兵力镇守三城,又将投降的秦军改遍入队,协同三城守军进行城池维护。
同时,各城县令、县丞等官员也一律录用,未曾收押,不过为了防止这些人虚与委蛇,杨林特意削弱了他们的权利,一切事务皆由守军将领节制。其实这么做也是有所风险,毕竟武将行军打仗在行,治理城池却是捉襟见肘,但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他只有夺取下整个颍川郡,才能彻底的整顿治理。
阳翟城下,杨林坐在军中大帐内,他身侧萧何、郦食其、陈胜等人分列坐下,因是中路军,行程较短,所以他们较韩信和张良要提前抵达。阳翟乃是颍川郡治所,城内郡守、郡尉等人已经草木皆兵,严密的布防,这座城池,要比前几座更加的坚固,城内也有近三千的守军,可谓兵强马壮。
杨林并未冒然进攻,他手中目前只有不到四千人的兵力,远远无法攻克眼前的城池,所以他在等待韩信、张良的汇合,集三军之兵力,一举攻克。
“主公,据斥候来报,韩将军已经攻克颍阳、襄城、鄢陵,张良也率兵轻取武安、颍阴、密、应等四城。何想,不出几日,三路军便可抵达阳翟城下,对此城形成合围。”萧何接到东、西两路大军的军报,立刻上奏。
听到这些。杨林心中大定,看来拿下颍川郡只是时间的问题了。于是他开口讲道:“陈胜,传令全军,这几日严防阳翟守军偷袭,另外。命人监视城内动静,若有异常,立刻来报。”
“诺!”陈胜领命,立刻下去安排。这一次攻打颍川,他总算是在杨林的一班将领中博得了一席之地,所以,他心中略有惬意。
待陈胜离开后,不出片刻。王山急急忙忙的跑进来,一见此,杨林知道必定是出大事了,否则以王山平时的样子,绝不可能如此无礼。随即他询问道:“出了什么事让汝如此慌张。”
“主公,大事,出大事了。扶苏兵败雒阳!”王山从留下三川郡的暗部那里得到消息。马不停蹄的就前来汇报。
“什么!”杨林滚石巨浪一般的站起身子,他不可思议的看向王山。不仅仅是他,萧何与郦食其也同样无法从容,他再次急切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速详细说来。”
王山点着头,立刻回答道:“就在三天前,扶苏六万大军途径雒阳附近,被王离和章邯率领的刑徒大军埋伏。因张延和三万精锐秦军战死大梁城,扶苏寡不敌众,又无大将可用,所以溃败而逃。听闻此战扶苏损兵折将近一半的兵马。”
“原来如此。”杨林的面色缓和了许多,“王离和章邯的大军呢?”
“正在紧追扶苏。”
萧何叹口气,有些惋惜的说道:“看来扶苏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
“或许吧,可惜了一位仁主,若是扶苏继位,天下可能就不是现在的这番局面了。”郦食其也心生感慨。
杨林听到此二人的话,也是会心的点了点头。扶苏的仁与不仁都将是历史的考验,他不能说扶苏继位就不会天下大乱,也不能说胡亥的昏庸致使目前的局面。孰是孰非,均由时间来证明,人心隔肚皮,心是动的,是会改变的,没有发生的事情,你永远不会知道结果。
平复了一下心情,他看向王山,吩咐道:“汝先下去吧,让暗部继续探查扶苏的消息。”
“诺!山先告辞了!”王山恭敬的行礼,然后离去。
此时大帐内只剩下杨林和萧何以及郦食其三人,他重新坐下,对二人说道:“汝等的见识要远超他人,目前的局势,汝等有何看法,尽说无妨。”
萧何与郦食其相互对视了一眼,均不留痕迹的微微点着头,随后萧何开口讲道:“主公,扶苏是大势已去,王离的大军或许会是日后各路反秦的阻力。而六国中,韩军最弱,项家军最强,其次是田荣,赵歇、臧荼和魏王豹等兵力都还无法和他们相互对抗。”
“主公,对于我们而言,天下越是混乱,我等越是能够浑水摸鱼,暗中壮大。”郦食其从旁附和道,“依我之见,主公,韩王成已经身死,故韩之后乃无主之物,不如您趁机……”说到这里,郦食其的手掌握了握,意思不言而喻。
杨林略有惊讶的看向后者,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思的片刻,将其中的利益关系想了许多,才说道:“收复故韩乃是张良的抱负,我若是强占,于理说不过去,恐故韩百姓的民心无法相向啊。”
“主公,正所谓无毒不丈夫,做大事不拘小节。您若是收复故韩,称韩王,便可和项梁等人平起平坐,可以居一地而望天下啊。至于张良那里,吾愿意游说。”郦食其目光闪烁,
“主公,军师说道有理,是时候为兄弟们着想了。大家从沛县一路跟随您,图的除了一口饭,还有一个名声啊。”萧何恳求的说道,帐内就他们三个人,他也不怕被其他人偷听。
杨林揉了揉额头,挥手示意道:“汝等的话容我再想想。好了,都下去吧,我有点累了。”
“主公……”郦食其还想说些什么,但被萧何拦下。
“请主公注意身体,我等告辞!”
除了大帐,郦食其立刻拉住萧何,有些愤慨的喝问道:“刚才汝为何不让吾继续进言?”
萧何摊手无奈笑道:“难道军师真看不出来吗,主公不是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而是在犹豫如何去面对张良。与其劝说主公,军师不如等张良到来后,去游说他了。”
“确实!”闻此言,郦食其恍然大悟,他再道:“主公从里长到亭长再到沛公,一路走来艰辛异常,每一步都要比常人更加的谨慎。或许是我太心急了,此事还需和张良商议,只有他同意了,故韩的百姓才会民心稳定。”
“正是!”萧何也赞同的说道,“这几日便让主公安静的想一想,军师就莫要再提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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