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的回归在大秦各地引起轩然大波,沛县城,杨林听闻到此消息,他没有高兴,反倒是越加的担忧,扶苏不比于胡亥,扶苏的仁义,在百姓中口口相传。若扶苏振臂一呼,三秦百姓势必跟随,如今已经令人堪忧的局面将会更加的混乱。
而在会稽城中,项梁闻此,拍手而笑,他兴奋的目光闪烁,对他来说这是一个机会,只要扶苏领兵攻取咸阳,那么就是他项家军离开会稽,收服楚地的契机。如今的项家军,已经扩兵到三万,其中精兵一万,而且同样是攻下会稽城附近的五座城池,可谓是势头正盛,兵精马壮,粮草充沛。
至于济阳城中的魏王和周市,则对于此事倒没有过多的上心,他们现在正在考虑如何对大梁用兵,夺取大梁重建魏国才是二人现在最为关心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包括扶苏归来,在他们眼中都是次要的。
不过,河内郡温县县令府中,许望焦急的找到自己的女儿许莫负,他满目忧虑的说道:“女儿,你不是说天下大乱吗?现在形势的确如你所说的那般,大秦反贼四起啊。可现在皇长子扶苏出现在了上郡,欲意领兵,我身为大秦官吏,更是蒙受始皇陛下的恩赐,不知你可否算上一卦,看为父支持扶苏公子如何?”
许莫负闻言,摇了摇头,叹气而道:“父亲大人,莫负也是听闻了扶苏公子的消息,卦象也已经算过。”
见到自己女儿凝重的表情。许望心中一抹惊诧,急忙再次询问道:“可否支持?”
“父亲大人,此事还需慎重,皇长子的卦象,莫负未能算出。”许莫负无力的说道。
“没有算出?”许望惊讶不已。自己的女儿从小就是神算,怎么可能没算出呢,他不死心的继续追问道:“莫负这是何意?”
许莫负秀美蹙了蹙,然后细细想了想,方才解释道:“扶苏皇长子卦象不清,无法判断凶险。父亲大人,还望您能慎重,此时局势不明了。一切还应以温县百姓为重。”
“嗯!”许望轻轻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我已明白。先前便是因你所言,我才命你两位兄长返回,现在温县粮草准备充足,而且今年春收应该也是一个大丰收,粮食方面倒不足担忧。只不过,我们兵马甚少。两千多人恐怕难以有所作为。”
许莫负也是赞同,说道:“父亲大人也无需太过担忧。我们只需严守温县便可,等到局势明朗,父亲再做打算也不迟。”
“如此便听莫负你的建议。”许望心中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为父命你兄长继续征兵以备后患,万一反军来袭,我温县也可有守城的兵力。”
众多势力反应不一,但不管是哪一种,他们都在等待着扶苏下一步的动作,现在的扶苏可谓是动一人而牵动整个大秦。
咸阳宫内。赵高待李斯离去后,方才求见胡亥,而后者听到赵高的话,心中疑惑不解,沉声问道:“赵高,汝之话是何意?李斯曾令李由去沛县营救扶苏?莫非你的意思是,扶苏未死乃是李斯一手谋划的?”
赵高冷笑的摇了摇头。解释道:“陛下,李斯反叛之心早有。扶苏未死并非李斯谋划,而是扶苏果真命大。陛下不知,就在高与李斯谋划行刺之后,他便密信给李由,令其领兵前往沛县,幸好此密信被高所截获,否则,现在陛下还如何能够坐在皇位上?恐怕您与小人早就被始皇陛下处斩了。”
“竟然还有此事?赵高,你所言可真?”对于一直扶持自己的李斯,胡亥心中惊讶,但还是没有武断,而是疑虑的再道。
“陛下,密信就在赵高手中,而且李斯当初令他的小儿子传信,其幼子同样被赵高捕获。”赵高终于和盘托出。
“呈上来让朕审阅。”闻言,胡亥恼怒不已,阴沉的面色低喝道。
“诺!”赵高将李斯的密信从怀内取出,然后恭敬的呈上去。
接过密信,胡亥快速的打开,然后双目紧紧的盯着信的内容,细细查阅。待查阅完毕,他闭上双目,微微仰了仰头,随后面目狰狞的挥着手中的信,大喝道:“没想到,朕最信任的丞相曾经竟然想要背叛朕,朕真是被李斯给蒙骗了。”
“陛下——”赵高心中冷笑,暗道李斯啊李斯,我赵高这个让你看不起阉人今天就让你尝尝厉害,他又紧接着说道:“李斯此人心机沉重,当日我与他密谈行刺的事情,他表面上支持陛下您,私底下却是扶持扶苏,更是险些坏了行刺的大事。李斯从始至终都未尝真正的效忠陛下您呐,他两次三番的请求李由领兵,而且还是在扶苏出现在上郡后请命,陛下,这乃是反意,是在准备支持扶苏啊。”
“啪——”
胡亥震怒的拍着案台,喝厉大声而道:“难道朕对李斯不好吗?为何连他也要反朕?扶苏就真的比朕强吗,朕既然当上皇帝,那就是大秦的主宰,任何人都不得反抗朕。赵高,速命人将李斯找来,朕要亲自询问他为何要背叛朕。”
“诺!”赵高高兴的应声离去。
而刚刚返回到丞相府的李斯,听闻陛下急忙召见他,心中稍稍疑惑,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来不及喝上一碗茶水,他便匆匆命车夫载着自己前往咸阳宫。
进入寝宫,见到胡亥面色气愤的坐在床榻上,其身旁还站着冷笑的赵高,李斯心中一禀,凝了凝眉头,沉声询问道:“不知陛下召见李斯有何事?陛下,您这是在为什么事情动怒。”
“李斯——”胡亥盯着后者,目光似乎喷出火焰一般,问道:“朕且问你,朕待你如何?”
李斯不由看了一眼胡亥,不明白其问这话是何意,不过,他还是笑了笑,恭敬的说道:“陛下待斯信任之极,斯心中感激不尽。”
“既如此,你该如何做?”胡亥继续咄咄逼问而道。
李斯这时终于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自己方才离去时,陛下还是对其信任倍加,言听计从,奈何这次突然召见后,却一直阴沉着脸。他不由看了看赵高,后者仰头一笑,李斯心中升起一抹危机,总觉着十分的不安,他凝重的回答道:“斯自当为陛下尽心尽力,万分效忠。”
“啪——”胡亥听闻这话,再次突然拍案而道:“李斯啊李斯,你也知道效忠朕对你的信任。但你背后如何做的,还不从实招来?”
李斯终于明白了,原来今天陛下的火气是真的冲自己来的,他冷冷的瞥了一眼赵高,心中将其痛骂一顿,暗道定是这阉货在陛下面前说了自己的谗言。不过,此时面对胡亥的怒火,李斯急忙回答道:“陛下,李斯为陛下鞠躬尽瘁,陛下万不可相信小人的谗言。李斯行得正,请陛下明察。”
“哼!”胡亥不闻不问,将案台上的布帛书信扔了过去,表情狰狞的怒喝道:“没想到,此时你还不说实话,看看吧,这是不是你亲自书写的?”
李斯眉头紧蹙,疑惑的拾起书信,然而,当见到第一目,他便目瞪口呆,说不出话了,随后,他急忙阅读一遍,最后才恍然胡亥为何这般了,原来,自己曾秘密给长子李由的书信竟落入了陛下手中。
“李丞相,怎么无话可说了?”赵高阴柔的声音透着雌性的母爱之音陌陌说道。
李斯没有理会赵高,而是看向胡亥,惊讶的说道:“陛下,这信您是怎么得到的?”
胡亥扫了一眼赵高,后者明白,上前一步,笑道:“李丞相这就有所不知了,您令幼子携信出城时,便已经被赵高截获。顺便说一句,您的幼子还在赵高府上。”
“赵高,你?”李斯气急攻心,原来如此呐,现在他想一想,难怪当初自己明明书信于了李由,后者却没有去沛县营救扶苏,这一切都是赵高在作乱,他痛心疾首的指着赵高,说道:“你个阉人。”
“陛下,您请听李斯一言。”随即,他又望向胡亥,恭敬的行礼说道:“陛下,李斯自您登基以来,一直兢兢业业,片刻不忘陛下的恩德,李斯殚精竭虑为陛下解忧,绝无二心所言,请陛下明察。”
“明察?李斯啊李斯,若你对朕衷心耿耿,又为何当初要书信于李由?而此时扶苏返回上郡,你却让李由带兵驻守在上郡边界,是否是准备与后者一起反抗朕?”胡亥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李斯的话,他一连两个反问,让李斯不知该如何回答。
“陛下,当初是李斯之过,但扶苏遇刺后,李斯对您如何,陛下您难道真不知吗?而现在,蒙氏家族血洗,众多皇子被斩,哪一件事情,李斯未全力支持您?陛下,扶苏现在恨不得杀了李斯,斯又怎么可能再去让长子领兵支持他呢?”李斯焦急的解释,希望能够让胡亥重新信任他。
“大胆李斯,血洗蒙氏家族,斩杀众皇子,乃是你之意,与陛下何干?你莫要侮辱陛下。”赵高这时从旁喝斥道。
胡亥点了点头,这一件件事情虽然都是他钦点的,但也不可如此说出来,如此岂不是让天下人唾骂他吗?胡亥挥了挥手,似乎很累的样子,疲倦的说道:“赵高,将李斯押下去,待朕思考后再做处置。”
不知大家是否还记得前面李斯书信于李由的那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