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佳艺唇角微勾,“二婶有些功夫底子,手脚快,只要掌握住技法,很能唬人。
只要让这些管事和官差们相信了您的能耐,咱们不仅能将三叔和兄弟们救出来免于矿难,还能让矿里其他的民众也都不做无谓地牺牲!”
祝二嫂使劲地点头:“对,谁不是父母生父母养的血肉之躯?
不能被一个小小的雪灾就压在矿洞里,尸骨都没法收敛埋葬!”
“就按照咱家丫头说得办,总不能见死不救,”祝老太太也跟着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哪怕不是这样,我们看着这么多条生命因为咱们的不作为而失去,往后也都会活在愧疚和悔恨之中!
而这,也违背了祝家的祖训!”
全家人都殷切地看向祝佳艺,只等着她的吩咐了。
祝佳艺微眯着眼睛,将自己当做趣味学得小魔术拿来,一颗药丸放在手心里。
她撸高袖子,指尖灵活地将一颗药丸玩出了花样来,引得她们惊呼不已。
“我要学、我要学!”小家伙们都心动不已,小声嚷嚷着。
其实魔术的原理很简单,而且只要揭秘后,所有的新奇都失去了目标。
不过光是能唬人的作用,也吸引着众人的目光,苦练手法!
祝佳艺对祝二婶进行了较为详尽地培训,除了一些魔术手法、原理,还有些周易上深奥的东西。这是她考古时学得东西,虽然新夏华破四旧,可风水一门很微妙,在正邪交界处,多之一分则妖,少之一分为智!
祝二婶在短短两天的集训后,加上她本来就爱面子广交际的性格,勉强能够拿出手了。
祝佳艺还专门给她写了个小册子,里面全是干货。
将嘴皮子练利索了,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半点生涩,这才紧赶着揣着祝佳艺给得一众宝贝出门了。
他们来到矿区已经月余,这里日子枯燥,女人们忍耐性强些,可以耐得住寂寞和苦涩。但是男人不行,他们一旦闲下来就让下半身给掌控住了。
越是天气不好,女人区的日子便越加不好过!
有些侍卫歇班直接就宿在喜欢的女人那,项家女人便是其中的一部分。
而祝家也曾经被光顾过,可是她们身上涂抹了祝佳艺提供的迷幻液,这东西一旦通过口鼻进入人体,就会困乏滋生幻觉。
是以侍卫们多会在这里睡一觉,第二天再脚步虚浮地出去。
渐渐地大家伙对祝家女人害怕得紧,觉得她们是武将世家的女人,如狼如虎,不是普通人能够驾驭住的。他们是享受鱼水之欢,可也惜命呀!
现在不是他们嫖祝家女人,更像是被嫖呢。
祝二婶身上仍旧涂了迷幻液,清冷着神色,脚踩在薄而宽大的木板上,平稳地走在雪地里。
在女人区和男人区交界处是一排漂亮的砖瓦建造的四合院,这是请人盖了砖窑烧制提供的。
屋子用料实诚,布局合理,虽然只是一进的院子,在西疆已经是难得的屋舍。里面还烧着地龙,整个屋子暖洋洋地,跟窗外恍若两个世界!
“呦,祝二家的怎么来了?”李婆子跟其他几个婆子正围着炉子烤地瓜、土豆、花生、周围一群孩子打打闹闹。
她眼皮子一抬,阴阳怪气地问了句。
哪个女人来到这里不被扒一层皮,吃过诸多苦才认清现实,摆正自己的位置。哪里像是祝家女人,似乎什么都不怕,活得堂堂正正!
祝二婶笑笑,很自来熟地也搬了个马扎凑到炉前烤火,拿起个地瓜慢慢地吃着。在众人怒视中,她幽幽地开口:“本来吧,我身为祝家的二夫人,可以养尊处优不需要到处卖弄自己的本事。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没良心地男人只顾着自己的小命,不顾我们一大家子人的死活。那我总不能继续受苦受罪?”
“你道如何?”李婆子嗤笑地问道:“现在男人们见到你们都躲着走,老婆子我见了这么多人,可没见到哪家女人跟你们似的,见了男人恨不得榨干!”
“呵,我会得东西多着呢,靠男人吃饭算得了什么?”她说着吃完一个地瓜,在众目睽睽之下手里又多了一个地瓜!
大家伙有些发愣,下意识低头看看,炉子上地瓜的数量是正好的。
而祝二婶手里的地瓜还冒着腾腾热气,显然也不可能被她给揣了一路。
祝二婶像是没有发现她们的异常,俯身小声地说道:“在嫁人之前,我可是拜过师学过艺的,跟着师傅天南地北地跑,什么降妖除魔、给人看风水看邪病做法事,那都是手到擒来!
嫁人之后我都金盆洗手了。
可是这一年多来,全国大小的天灾人祸齐聚,让我忍不住又开了天眼。
你道我瞧到了什么?”
“什么?”这些女人平日里对待罪民刻薄狠辣,可她们也是女人,对于八卦和鬼怪之说十分信服,旁听道说都能当真。
更何况跟前这位瞧着真有几分本事!
“这天灾不是没有预兆就产生的,天下之事都逃不过一个分合。
凭什么年年都必须风调雨顺?
这是上天对只顾得享乐的民众一个警告,经得过艰苦才识得珍贵,懂得珍惜上天的赠予!
不过呢,上天忙得很,哪能事事顾得上咱们呢?
而且每个人都有既定的命数,按理说我不该多嘴的……”
说到这里,祝二婶脸上有些迟疑。
李婆子等人半信半疑,却还是顺着她的话问:“祝二家的,有什么话你尽管说。这救人之命犹如再造,谁不会将你给捧着供着?”
祝二婶笑笑摇头:“欠我救命之恩的人多着呢,就比如这次,若是我一句话,就能免去一矿洞人遭受雪灾压顶的命,那我身上的功德还真就数不清了。
其实吧,谁愿意给自己身上多揽事呢?
泄露天机那是要遭到报应的,我这也是没法的事,来个功过相抵,才比我师父多活了些年月。”
大家伙听了内心一阵发毛,“不能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