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把守住这个阵地,所得到的成绩足够将您托得越来越高!
得人心的领导,自然会走得长远。”
梁主任握紧拳头轻锤了下桌面,“成,只要你们年年说到做到,我在的一天,必然给你们一个公道!”
俩人说话声音很低,而周遭又是闹哄哄地,除了祝佳艺晶亮着眼睛听着,旁人只隐约听了三五个字,并不清楚他们商谈什么。
简伟刚见梁主任神色不断变化,心里急得不行,偏偏被祝家人死死盯着迈不动步子。
“安静安静,”梁主任拿定了主意,便高声喊道,“刚刚我确实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谢谢百姓们及时纠正。
现在由我亲自监督坐镇,绝对不让一个劳苦功高的农民兄弟受委屈吃亏!
当然了也不会放过一个滥竽充数的敌人。”
说罢他亲自验证祝家的粮食,拿过来看看闻闻嚼嚼,梁主任冷着脸看向简伟刚,“简同志,这里不需要你来站岗,回去写一篇两千字深刻的检讨,并且打扫一个月的厕所反省自己的错误!”
简伟刚低垂着头,眼里闪过抹愤怒与恨意,声音却饱含愧疚:“梁主任对不起,我辜负了组织的所托。
婶子,请您原谅我,是我一时糊涂没脸见您们,才做了错事。”
“呵,原谅可不敢当。你一个糊涂,就让我们大家伙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啧啧,果然当了城里人忘了本。”祝母啧啧两声,虽然没说一个脏字,却像是个无形的大巴掌,煽得简伟刚面色通红。
因着粮站的人时常发难,农民们缴纳的公粮品质都不错,是以有梁主任坐镇,公粮缴纳的效率提高了。
粮食称完重量,祝家兄弟便扛着粮食登上五米高的台阶,将粮食倒入粮仓里。
祝佳艺他们家的粮食也没有任何波折入库,拿到了薄薄一张收据。
“小妹,喏,这是我寻了咱们平水镇中学的老教师要的高考资料。
咱们平水镇中学教学水平不错,在整个省里都排得上号,只要你们好好看这份资料,都理解学会了,一定能考个不错的成绩,起码是有学上的!”祝自立拍拍自己拎来的厚厚一沓课本和资料,笑着说道。
祝佳艺跟简伟迪忍不住翻开瞧了瞧。
这套资料基础性与综合性都很强,上面每一道题都能作为典型例题,是公式定律的灵活运用。确实是不可多得的资料!
俩人高兴地谢过祝自立,而简伟迪更是唇角轻扬道:“大哥,如果我们考上大学,一定要好好请你们吃大餐!”
众人都笑着应声。
跟娘家人告别,祝佳艺小两口还没迈腿,就听见梁主任严厉的训斥声:“你们身为简同志的父母,怎么能拖他的后腿竟然将陈粮当做公粮?
这样的行为就是挖组织的墙角,是百姓们的敌人!
抓紧把粮食给带回去,什么时候交的粮食合格了,再谈下一年土地承包的事情吧!
简同志厕所再多打扫两个月!”
听着这样的话,祝佳艺感觉浑身都舒畅。
她抿唇笑着跟在简伟迪身侧,“简二同志,刚刚你好厉害呀。几句话就将粮站主任给策反了,还帮着大家讨要了便利!”
“那是,普通人能当你男人吗?”简伟迪挑挑眉,“你且等着吧,嫁给我将会是你一辈子最为正确的选择。”
祝佳艺被他一本正经自卖自夸的模样逗乐了,“对对对,你是最好的。”
俩人直奔着书店而去。
虽然祝自立给了他们资料和课本,但他们还需要买些工具书、题册和一些文具用品。
俩人又去供销社买了些东西,然后在国营饭店打了牙祭,搭了村子里的顺风车回家。
他们刚进门,一个棒槌被狠狠地冲着祝佳艺扔来。
简伟迪连忙将人拉到一边,然后微眯眼紧抿着唇望向简母。
“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家庙小,可容不下你们这两尊佛!”简母尖酸地说道:“抓紧将你们的东西搬走,反正我们都分家了,地基也给你们了!”
简父也面无表情地说:“如果你们继续留在这里,难免会有些摩擦磕碰。
强扭的瓜不甜,你们不如早点寻个住的地方,这才算是真正的分家。”
反正在粮站他们算是彻底撕破脸了,这会儿他们也不再顾忌分家书上的细条款。
祝佳艺想着他们俩得紧张复习半个月,不再简家反倒是件好事。
“简伟迪,我去收拾东西,你去借驴车,咱们回我娘家住段时间!”她微抬着下巴,“我娘家可是砖瓦房,还有电风扇吹、西瓜吃,比这里舒服多了。”
简伟迪也没什么大男子主义,干脆地应声,看着自家媳妇进了屋,便扭头去借车了。
家里的东西很少,祝佳艺几乎将所有东西都装入自己那几口嫁妆箱,剩不下的则暂存在空间,再有就是一整套家具了。
简伟迪直接借了两辆驴车,将东西全部装到车上,连一根针都没剩下来。
简母瞧了心疼得脸直抽抽,眼睁睁地看着两满车东西被拉出门,有些悔意。
如果当初自己对祝佳艺稍微客气点,现在她不还是一天三顿吃白面吗?
不过呢,现在家里有了新粮,简母想起娘家的小弟,便垮着个篮子,里面装着沉甸甸的新麦,便欺骗简父说自己的亲娘得了病。
简父没说什么,只是吩咐她早去早回。
这边祝佳艺坐在被褥上,随着驴车一摇一晃,颇为悠闲自在。
简伟迪则矫健地在一旁跟着。
等到了祝家,家里人听见消息纷纷高兴地出门迎接他们。
祝母更是叭叭地说着:“闺女,你得屋子娘每天都大打扫,就盼着你能回家住上几天。
”现在你们俩一门心思学习就行,吃饭洗衣服打扫卫生全交给娘做!
祝佳艺挽着她的胳膊,笑着说:“娘真好,不过这些都是举手之劳的小事,正好让我们学累了活活筋骨换换脑子。”
祝母哎哎地好,“这事谁不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