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面色一僵,自己可比原来的祝夫人还要年轻几岁,怎么就成了大婶儿?
她眉头微蹙,端着长辈的架势,轻喝道:“佳艺,你已经为人母,怎么还没学会如何孝敬尊重长辈?
二女婿多好的人,你就不知道为他着想一二?
我都有些后悔当初替你应下婚事,耽搁才华横溢的二女婿一直不得升迁!”
祝佳艺忍不住轻笑声,单单这几句话,她就已经领教了齐氏面甜心苦功力深厚。
指责她不孝顺,四六不懂,表示这门好婚事是齐氏昧着良心给继女寻得好婚事,又将霍尚杰两年仍旧呆在原职的因由归结于她。
这些帽子每一个单拎出来,都足够将地地道道的古代女人给压趴下。
“大婶儿,单单这一个称呼,你就叭叭给我一阵说教。
面甜心苦也不过如此,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这纨绔有多糟糕,而你又是多么为继女着想。
只是,大婶儿既然知道我为人母了,怎么这一个来月,府里没有人登门呢?
虽然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我跟爹的血脉之亲,也被你给阻隔?”祝佳艺啧啧两声。
齐氏没想到这草包竟然敢反抗,而且还句句都将众人给带偏。
她诧异地将祝佳艺打量了一遍,这才发现原来的继女涂脂抹粉堪比糊墙,身上大红大绿跟唱大戏得般,哪有些千金样子,分明是乡下初见金银财物的村姑!
如今的祝佳艺“素颜”而来,那精致的五官衬得双下巴都带着种可爱相。更别提那身黑红束腰裙,英姿飒爽攥足了众人赞许的目光。
齐氏仍旧端着架子,面色不虞却又难掩悲伤难过地摇头:
“佳艺,你从小只会怪罪别人,却从来没有反省过自己。
我并不知道你生了孩子,只是你之前挺着肚子,如今肚子瘪了,不是当人母亲,难道是小产了?
再者,你父亲仍旧气你将李家姑娘推下水,不允许我带着补品看望你。
是不是因为这你恼怒于我跟你爹,才如此见外地同我不亲昵?”
她的理由可真是随便沾手而来,顺便又提提原主做过恶毒的事情,以此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而祝佳艺是不值得信任和同情的坏家伙。
祝佳艺冷笑声:“大婶儿,你是认为晚上霍家人蹬府报信没人看见,就矢口否认你自作主张地拦下消息,不让我爹知道,是也不是?”
齐氏只是瞥了她一眼,像是看蝼蚁般,又收回目光。
虽然祝钏海只是个七品官员,但他暗地里倒卖粮食,得了不少油水,否则不可能仅靠着俸禄,买下个三进小院。
院子不算小,是以一个胡同也只有一户人家,又是在晚上,肯定没有人……
“大婶儿低着头不说话干嘛呢?是不是在思索着昨晚是不是真有人看见,对吧?”祝佳艺冲着旁边的丫头一招,后者立马搬着木椅。
她轻笑着坐下来,微抬着头将齐氏的表情猜想的八九不离十,毫不客气地揭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