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玉清凡,那张出尘脱俗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黄真真一时间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也摸不清这个男人有着怎样的身份。
半晌后,白衣男子才轻轻点了点头,轻声应了一句,“好。”
好?
那就是答应了?
“小凡凡,快叫哥哥。”
“哥哥?不是师傅吗?”
“师傅会把他叫老。”开什么玩笑,不管他是什么来头,都不配当小凡凡的师傅。
小凡凡乐理上的造诣,比起这个男人只高不低。
玉清凡正了正身,恭敬的鞠躬,“清凡见过大哥哥。”
白衣男子嘴角微微露出一丝欢笑,摸了摸玉清凡的小脑袋,从怀里取出一把白玉箫送给玉清凡。
“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可送的,这把白玉暖箫便送给你当个见面礼吧。”
黄真真眼睛都快看直了。
那白玉箫不是小凡凡随身携带的玉箫吗?
当时小凡凡去世的时候,她把白玉箫当做陪葬品一起随水漂流。
后来小凡凡的尸体出现了,白玉箫却不见了踪影。
这把玉箫,以前不会就是这个男人送给小凡凡的吧?
那小凡凡以前跟他又是怎么认识的?
“清凡不敢收,这太贵重了。”
黄真真直接抢了过来,塞给玉清凡。
“既然他说要给你,你便收吧。”
这把箫,可是一把上等的好箫,即便有钱也买不到。
看来白衣男子对小凡凡还是有几分好感的,否则,他也不可能为了杨七少,把这么贵重的玉箫送给小凡凡。
玉清凡是喜欢的,从小到大,他就喜欢音乐,平日里看到有人弹琴吹箫,他总是羡慕的在一边观看着。
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也能拥有一支玉箫。
握着通体晶莹的白玉箫,玉清凡爱不释手,欢喜的抚摸着,还不忘跟白衣男子道谢。
“我叫黄真真,你叫什么?”
“叶鸿。”
“叶鸿?”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她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两人都带着一丝打量探究,却没有人主动开口问对方是什么身份。
黄真真淡淡道,“我不知道杨七少现在在哪儿,或许是在哪个小山村养伤吧,过个几年他就会出现了。”
“谢谢。”
黄真真挑眉,“你不怕我骗你?”
“提到杨家二字时,你的眼里充满了敬畏,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叶鸿身背长琴,抱拳一揖,转身绝然而去。
黄真真的脸微微拉了下来,“说好教小凡凡乐器的。”
“我有事待办,办好后,会回来找他的。”
玉清凡对着他的背影跪了下去,朗声道,“清凡恭送大哥哥。”
黄真真一把将他拽了起来。
“你冲他跪什么?”
“大哥哥是真心想教我乐器的,他刚刚冲我笑了。”
“你记住,除了你娘,不管是谁,你都别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我的小凡凡不跪天,不跪地,只跪父母。”
玉清凡似懂非懂,只是使劲点了点头,黄真真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听了进去。
镇子上到处都是官兵,百姓们人心惶惶,根本不敢出来。
黄真真想带玉清凡好好找个地方吃饭也没得找,最后只能草草在一家小面馆吃面。
玉清凡久久没有动筷子,黄真真不由纳闷,“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吃面吗?怎么不吃?”
“姐姐,我能不能把这些面留起来,拿回去给我娘吃。”
“傻瓜,你赶紧把面吃了,一会我们再打包一份回去给你娘吃就好了。”
“这面很贵。”
“不贵,姐姐有钱,快吃吧。”
黄真真把碗里的肉都挑给玉清凡。
虽然只是青汤小面,两人却吃得津津有味。
镇上没有什么人,黄真真想多买一些东西带回去,也找不到地儿买,只能在摊上随便看了看。
黄真真觉得不满意,玉清凡全程都带着笑容,拉着黄真真的手有说有笑的。
在他的人生中,从不知道原来买东西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逛了许久,黄真真才带着他去医馆。
拍了许久的大门,医馆也没人开,最后还是闯了进去,将从山上采下来的药草重重放在桌上,然后拎着大夫往村子里走去。
才走到城门口便看到城门上悬挂着几十颗人头,官兵们在一边敲锣打鼓,大声喊道。
“听着,谁家里还敢窝藏反贼,马上主动投案自首,否则一旦被查到,李员外满门就是你们的下场。”
“姑娘,朝廷现在大肆抓捕反贼,我这会要是出去,万一哪个小人告我跟反贼有关,我……我全家老小都会没命的呀,我万万不能跟你出城。”
大夫一路哀求,无奈黄真真力大如牛,抓着他怎么也甩不开。
“城里的大夫如果都像你这样,城外的病人,岂不是要活活等死?”
“我们也不想这样啊。”
“姐姐,要不还是不要了吧,最近朝廷确实抓得很严。”
“你的家人不是都躲起来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整人医馆只有你跟几个伙计,你是平时坏事做太多,怕人投诉你吧。”
易大夫脸色一变,“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我可是个好人。”
“少废话,马上跟我走。”黄真真将他往前踹了过去。
出城很顺利,玉清凡的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
“姐姐,我们买这么多吃的,娘亲看到肯定会很开心的。”
“看看你娘喜欢吃什么,以后我们再多买一些。”
“姐姐,大夫给我娘看了病,我娘的病就会好起来吗?”
“当然,吃几贴药就好了,要是他医不好你娘的病,我就灭了他。”
易大夫欲哭无泪,真不知道怎么会碰到这么野蛮的女人。
说说笑笑中,他们回到村口。
村子跟以往似乎不大一样,诺大的村子静悄悄的,既没有孩童嘻笑打骂的声音,也没有女人叨唠撕骂的声音。
黄真真停了下来,“村子不对劲。”
“不对劲?”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