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一疼，黄真真低头，却见一把寒光凛凛的剑刺入她的腹部，鲜红的血也不知是她的，又或者是别人的正在缓缓流淌着。
黄真真不敢相信。
以前对她呵护备至，温柔体贴，连一句重话也不舍得说的绝色男子，此时竟会毫不留恋的给了她一剑。
腹部的疼不及心里的疼。
黄真真眼眶模糊，眷恋的看着那个她爱入骨髓的男子。
如果是以前，他伤了她，他肯定会惊慌失措的抱住她，心疼地给她止血。
可现在……
同样是那张脸，同样是那个人，他的眼里再没有了心疼，也再没有了不舍。
黄真真的心片片碎裂。
她甚至听不到独臂男张着嘴巴在呼喊着什么。
那双迷蒙的眼，只有玉清凡不带丝毫犹豫的拔刀，还出一大片飞洒的鲜血，甚至一掌狠狠拍在她的胸口。
“噗……”
黄真真身子倒飞而去，重重的撞到树桩上，将一整株参天大树都给撞得连根拔起。
黄真真口吐鲜血，五脏六腑全部重创，身上的真气甚至无法提起。
眼看玉清凡挽着剑花，又是一剑狠狠刺过来，楚裳再也不淡定了，降魔伞出手，挡住了玉清凡的攻击。
“砰砰砰……”
剑伞交击，发出刺耳的声音，周围的落叶犹如天女散花一般不断飘落，最后化为一支支尖锐的利刃，射向对方。
两个绝世高手战得难舍难分。
玉清凡已没了意识，加上功力瞬间提升无数倍，出手招招都是置人于死地的杀招。
而楚裳重伤，又心有顾忌，一时间逐渐落于下风。
寒光逼人的剑刺伤他的腿，也刺伤他的胳膊，腹部，鲜红的血不断溢出，顿时危险了。
“表哥，你醒醒，我是裳儿……”
“表哥，别打打了，噗……”
生命受到威胁，玉清凡的神智又无法唤醒，楚裳不敢再留情了，当即祭出全身之力，堪堪躲过玉清凡的又一轮攻击。
“噗……”
黄真真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这一剑一掌，彻底重创了她。
自从五年前那场大战后，她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
而现在，伤她的，却是她至爱的男人。
如果小凡凡清醒，知道他把她伤得那么重，他的心该有多疼。
迷蒙的眼都是玉清凡神情木然，如同杀人机器一般，不畏生死的杀向楚裳。
那木然的神情再一次刺痛了她。
眼看楚裳祭出最强一招，意欲毁了玉清凡，黄真真挣扎着爬起，“你敢伤他，我不会放过你。”
说着，黄真真强提内力，仙绫红玉化为短刃，化开楚裳的掌力。
楚裳一惊，赶紧收掌。
这一掌蕴含的内力太强，她已经身受重伤，若是硬生生接下的话，就算不死，也得残废。
高手对战，岂容他突然收掌，当即被自己的内力反噬，重重挨了自己一掌。
“啪……”玉清凡的一掌又来，楚裳身子如同断线的风筝，无力的掉落。
“噗……”
楚裳痛苦的皱眉，一伸手，这才发现，他紧捂的腹部鲜血淋漓，比起黄真真一点儿也不轻多少。
“小凡凡……你醒醒，我是真真，我是你的妻子啊……”
黄真真哽咽道，残破的身子左闪右闪，躲避玉清凡的攻击。
她宁愿被他重伤杀死，也不愿伤玉清凡分毫。
听到我是你的妻子。
楚裳的身子情不自禁的颤动了一下，一双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连他都不知道的痛苦。
妻子……
他是表哥的妻子？
那她是他的表嫂？
这怎么可能……
表哥什么时候有妻子了？他怎么不知道？
黄真真处于下风，锋利的剑时不时划地她白皙的肌肤，她的身上也不知被划了多少刀，楚裳替她心疼。
“他已经死了，再也没有神智了，今天若不把他彻底毁了，我们两人都得惨死在这里。”
“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用仙绫红玉毁了他。”
黄真真咆哮，“你给我住嘴。”
她何曾不知他的理智不可能再回来了。
她何曾不想让玉清凡住手。
她何曾不知若不毁了玉清凡，他会杀更多的人。
可要她用仙绫红玉毁了玉清凡的尸体，她做不到。
她永远都无法做到。
“嗯……”黄真真又挨了一剑。
巨大的疼痛，让她站立不稳。
若非楚裳横挡过来，只怕她现在已经惨死在玉清凡的剑下了。
可楚裳也不是玉清凡的对手。
他的武功本就厉害，在摄魂大阵的催化下又提升了数倍，岂是他们能对付得了的。
黄真真望着他们的定情信物仙绫红玉钗，耳边隐隐还能回荡着玉清凡温柔的声音，“别怕，我会保护你，只要有我在，决不会让任何人动你分毫。”
“傻瓜，我怎么可能杀你，打你，伤你，我恨不得把你捧在的手心里呵护一辈子。”
“如果真有一天，我不是我了，你别对我留情，我宁死，也不会伤你分毫。若是不小心伤了你，或者让你难受，那会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痛。”
黄真真眼眶模糊，晶莹的眸子里倒印的，都是那抹大杀四方的白色人影。
一滴泪水淌下，黄真真紧紧握住仙绫红玉钗，强行分开他们的战局，将玉清凡引向别处。
楚裳身子一个踉跄，想追上去，已是无力，只能大喊，“就算你不想让他杀我，独自引开了他，你又能怎样？他武功那么高，早晚有一天，他会杀更多的人。”
楚裳忍着翻涌的五脏六腑追上去。
可他到底还是不支了。
只能盘膝而坐，调整翻涌的内息，心里希冀那个叫真真的女人可以避开一劫。
一路狂奔。
黄真真也不知自己跑了多远。
她只知道尽量远一些，再远一些，让独臂男逃过这一劫。
奔跑一路，黄真真的血洒了一路。
直至河边，黄真真再也跑不动，玉清凡也追上来，以剑指她，浑然没有因为她重伤，而对她手下留情。
也浑然没有记起她是他曾经最深爱，最想保护一辈子的女人。
“哒……”
黄真真的眼泪淌了下来。
她多希望这一切只是梦幻一场。
顾宇哲说过，玉清凡没有死，灵魂他的灵魂还在。
可眼前的男人……
他的灵魂哪儿去了？那明明只是一具毫无生机的尸体，又怎么可能是活人呢？
小凡凡到底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