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岳人没敢出言惊扰迹部景吾,站在一边扭头就看到闻讯而来的警察,他立刻意识到警方是来录口供的,如果役所居真的把刚刚对他们说的告诉警察,阳子身上的嫌疑便洗不清了。
“怎么办?警察已经来了。”向日岳人低声提醒道。
迹部景吾双手交叠搁置在腿上,身形微微佝偻:“不知道,这件事可大可小,但役所居是想把事情闹大了逼本大爷做决定。”
“不能让她就这么诬赖阳子,你想想办法啊。”向日岳人像热锅上的蚂蚁,迹部景吾转头看着紧闭的病房门,眼底有很深的阴霾,交握的双手青筋绷起,骨节泛白。
向日看着走近的警察,低头与迹部说道:“如果现在役所居告诉警察是阳子推的她,就算到时候她再更改口供,也会成为污点证人,肯定会有人渲染她被收买才更改口供,阳子的嫌疑也始终不可能清洗掉……”
这些事情迹部景吾心底都十分清楚,但是他不想以放弃阳子为代价,向役所居这样的人妥协。迹部起身静静地看着窗外,随后往医院外走去,向日跟在他身后,问:“你到底怎么想的,跟我说一下啊。”
迹部一脚跨出医院大厅门口的台阶,回头看着向日岳人,认真道:“役所居那种人卑鄙,但本大爷不想被卑鄙的人左右。”
“木村呢?”
迹部深吸了口气:“本大爷会另想办法的,以迹部家在日本的地位和权势,逼役所居家人撤销诉讼还是做得到的。”
“阳子会没事的。”部景吾抬头望着头顶乌压压的铅云定定地说道,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像是在平复向日的情绪,又像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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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足侑士将阳子塞进了私家车内,直接让司机将她送回家,一路上车内都很安静,木村阳子不言不语的态度让忍足侑士有些忧心,他靠在椅背上温声道:“你总该相信迹部的能力。就算役所居把罪名栽赃到你头上,以木村家和迹部家的能力,很容易将这事翻过去的。”
阳子目光沉沉地看了一眼忍足,冷声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说得这么轻松。”
忍足听她语气发冷,抿唇望着她:“我说的是事实,你爷爷在日本的地位很高,他是日本近五十年来最出色的外交家,无论是哪个家族都会给他三分薄面。换句话说,就算你把役所居打成白痴,役所居家人跟你不死不休,终究也不能翻出多大的风浪。”
阳子不想再和他谈论这种家族性的话题,木村家族与他们这些财阀不一样,木村家人丁不旺,爷爷如今也已经辞去了外务大臣的职务,虽然人脉和声望俱在,但是这些一点点积累的声誉如何能用这种事情败光。
役所居的事情不是她做的,她不能担下这个会让木村家蒙羞的罪名。爷爷一生战战兢兢勤勤恳恳,父亲和母亲亦是为日本的外交事业奉献了所有的青春和能力,木村家族的人行的正坐得端,她不想以后父亲恢复职位后,却被人背后指点包庇女儿犯罪。
事情可以压下去,但是人言可畏,受损的清誉如何弥补?
绝对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