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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晕晕沉沉的想,自己终是大意了,太过自信便是自大,南一给自己上了惨痛难忘的一课,要死了吗?还没有见到小师兄呢。

南一惧怕死亡,她死了,养父养母该是怎么的伤心难过,养她那么大,替她操碎了心,半点福没享,白发人送黑发人,还落得晚景凄凉。

她真是不孝。

忽明忽暗的灯光,救护车的声音“呜呜”直响,南一听到自己惭惭粗重地呼吸。

“。。。。。。快。。。。。。准备手术,刀要拨出来。。。。。。”

声音像是遥远时空传来,沉重,缓慢,刀拨出来,拨出来,拨出来。。。。。。好痛,好困,好想睡,她缓缓阖上眼。

日头西垂,初夏的傍晚,微凉的风轻拂,小湖里刚刚伸出水面的嫩荷肆意舒展。

湖边上假山林立,假山旁一角,半靠一位白衣女子,小巧的瓜子脸上双眸紧闭,秀眉间拢着轻愁,脸色苍白中透着可怜,突然,她睫毛轻抖,似将醒转过来。

-----拨出来,---拨出来,不要拨出来,会死的,她猛地用力坐起来,呼。。。呼。。。呼。。。

南一剧烈地喘息,好痛,好可怕,她抬手按在胸口,痛死她了,等伤好,还是辞职回家得了,这份工作薪水高是高,就是太危险,她不想赚到钱却没命花。

——回家,对,她要回家。

南一撑着手站起来,茫然地看着四周的环境,怎的不是在医院里,此地是何处?

做梦吗,连伤口都不能了。

太陌生了,小湖,曲径,小山与回廊,古香古色,很是清幽典雅的庭院。

“看完了吗?”

“没,”她不自觉的应了声,突而慢半拍回神,后面有人。

因天色微暗,她转身,陡然看到出现在眼前的男人,长身玉立,一身朱紫长袍,尤其令她吃惊的是男子怪异的发形。

南一抚着额头,这个楚好真实。

她再次昏迷在地,这天过的,就没个消停,刚被刀扎,又被男子吓,老天玩她啊。

见她晕倒,男子快步上前,打横抱起她快步至卧房,一边朝内侍吩咐,“传太医。”

小内侍急跑出去,匆匆去请太医。

卧室里,男子将南一放置床上,让她靠在自己怀中,拇指摩娑她尖尖小巴,怀中之人脸色苍白,巴掌大小的脸脂粉未饰,昏睡时亦秀眉紧皱,昔日莹盈红唇也失了润泽。

听伺候的人回禀,她自迁到别院后,日日神思愰惚,经常独坐于小湖边垂泪,有时半夜还流连花园游荡。

胤禛心生微许愧疚怜惜,但他不能拂嫡妻脸面,佟氏确实做得过了些,仗着他的宠,挑衅孕有子嗣的李氏,幸好未出事,女人于他来说,再是欢喜悦心,皆重不过子嗣,他府邸子嗣三个,皇阿玛仍嫌少,时有申斥,他有些急了。

此次打发她来别院休养,福晋略罚重了些,听说她近况不好,看在佟家面上,故有此一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清朝康熙帝第四子爱新觉罗胤禛。

胤禛捏起她素手,于唇边轻触,抬眼瞥了门外侍立的小顺子一眼,“太医还没来,再去摧。”

小顺子看主子发怒,赶紧去催,还未走几步路,便有侍女禀告,“主子爷,太医请来了。”

“还不快请进来,”胤禛语气不免急躁。

小顺子听得一颤,“喳!”

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被侍女领进来,他掀袍跪在地上行礼:“奴才叩见四爷。”

胤禛看向来人,稍展了眉头道了声,“起!”

“谢四爷。”

太医不敢多看,垂下视线,待静坐下,自袖中掏出一方素帕,将帕子盖在床帘外的雪白晧腕上,捻指搭起脉来,片刻后,太医收起素帕,退至一旁回禀。

“回四爷的话,侧福晋忧思过重,郁结于心,且受了有些风寒,再加上饮食不当,至身体虚弱,奴才开些去风寒和调理的方子给侧福晋,让福晋好好服用,平时劝福晋少思少虑些便可无碍。”

胤禛听到忧思过重,郁结于心,眼神暗下来,“她什么时候会醒?”

胤禛阴着脸,紧抿薄唇的盯着太医。

太医顿觉压力备增,额头冷汗直冒,道:“待奴才给侧福晋推针过穴,片刻便醒。”

胤禛听了才缓了许面色。

太医灸完,听到账内主子轻轻“嘤咛”,他擦去一把冷汗后退至角落。

胤禛掀开一角帘子,床上昏睡的佟氏睫毛轻抖,似要醒转,胤禛坐上床头,看着佟氏,瞥了眼侧立的太医,太医立即乖觉得退出房内。

南一迷迷糊糊,思绪还停在上一刻,刚刚她看到了什么,好像是,对,一名作古代打扮的男子,不过,好像还蛮帅的。

任谁看到一个身穿清朝服的男子,突然在刚历经生死之人的眼前出现,都能吓到再死一次,她小师兄没事就拉她在黑漆漆的晚上,看港产鬼片,她犹对僵尸片最好奇害怕,却也乐此不彼。

南一小心的睁开眼睛,四周瞅瞅,嗯,床帐子,再转,“?——妈呀。。。。。。”

她快速地扯起被子,跳到床角摆起防守架式,戒备地瞪着眼前人,床前男子并无动作,只是怪异的看着她。

“你谁啊,在我房里干嘛,给我滚出去。”

胤禛面上一黑,沉声道:“你让爷滚出去?”

房中的太医奴才们吓得跪了一地,头死死地埋在地着,生怕主子牵怒于他们。

胤禛阴沉地瞪着床上胆大包天的佟氏。

南一头皮一阵发麻,脑中警铃敲响,惊觉事态不对,她抬手抚上额头,缓缓倒在锦被上,佯装昏睡。

两天后,南一靠在床边,打量面前身着清朝服装的小侍女,十分无语。

前次醒来就觉得古怪不对劲,若不有人开玩笑,那便是她人身在清朝,别问她是怎么知道清朝的,地球人都知道。

被人捅了刀,就捅回了三百年前的清朝。

老天不待见她呀,谁叫她不安生的回家孝顺父母,受不住金钱的诱惑,反而远渡重洋,受雇某公司,跑到国外接了个为期三年的保镖任务。

结果,任务失败,一醒来,就到了这里。

碧衣小侍女叫青云,手里端着冒热气的药,固执地伸到她眼前,甚是尽责,一副她不喝,便不罢休的样子。

南一叹口气,接过来一饮而尽,不想急了些,“。。。咳。。。咳咳。”

苦呀,苦得胆汁都要出来了,青云赶紧递给南一一杯温水漱口,又取了颗甜梅给她去苦味,她含在嘴里,略嚼才好些。

“青云,这是哪?”

“主子,这里是四爷在京效的别院。”

“噗——”四爷,咳。。。。。。”

四爷这两字实在太耳熟了,莫不是。。。。。。她顿感五雷轰顶。

南一在青云这里了解得差不多时,心里竟有丝庆幸,别院里好啊。

她在这里的身份是一名满族格格,身份颇高,原身名叫佟依兰,一年前嫁给皇四子为侧福晋,娘家是佟氏旁支,在四爷后院颇受宠爱,因妒嫉李氏有孕,受人挑衅致使李氏差点小产,被福晋那拉氏送至别院,名义上说,想让在她此地好好休养。

南一想她再小白,也察觉了其中问题,福晋宅斗玩得溜,一箭双雕,打击了李氏因怀孕而起的嚣张气焰,又将她这个受宠的侧福晋赶出府,啧啧,争宠的女人啊,实不可小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