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这么说呢?”郭业道:“首先,你是卫国公的义女,扶馀国的小公主,我却是早有妻室。总不能让你委屈当小妾吧?就算能说服你,那风尘三侠也不能同意呀。”
鱼暖暖道:“你继续说。”
“还有,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柴令文呀,梁二少呀,那都是对你情根深种。他们都是我的好哥们,这个……这个……朋友妻不戏,虽然你还算不得朋友妻,但也差不了多少。”
“还有吗?”
“还有你乃是扶馀国唯一的继承人,我又不可能放弃大唐的地位。这个矛盾根本就无法调和。”
“说完了吗?”
郭业低眉顺眼地答道:“说完了!”
鱼暖暖深吸了一口气,道:“但是你说了这么多,哪条跟动心之后,就要努力争取有关?”
“这……”
“哼!虚伪!”鱼暖暖道:“你别以为我这么问,是想嫁给你。本姑娘就是想证明,你那个理论跟本就站不住脚,明白吗?”
“明……明白!”
“明白你个大头鬼哦!”鱼暖暖一跺脚,扬长而去!
望着佳人远去的背影,郭业摇了摇头,低声道:“唉,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呀。”
“秦国公……秦国公……”正在这时,有个人冲着郭业的方向跑了过来。
“张三哥,您找我?”
“在您面前我可不敢称三哥,您叫我的大名张安然就成。”
“那好,张安然,你找我有啥事?”
“就是那些扶桑俘虏该如何处置?”
“咱们不是都商量好了吗?罪孽深重的凌迟吃死,罪孽小的砍脑袋。”
“是商量好的。不过有个扶桑鬼子大声喊冤。说什么‘杀俘不祥’,大唐乃天朝上国,应该以慈悲为本,不宜草菅人命。”
“大唐?”郭业眉头微皱,道:“你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了?”
“呃……告诉了。其实我们这些空空岛上的人原来也是中国子民,您这么大的人物来到岛上,我们也是与有荣焉。忍不住就说了。”
“算了,说了也就说了。你告诉他,我们不杀俘,是不杀战场上的俘虏。至于他这种残杀妇孺的玩意儿,不仅称不上俘虏,连人都算不上。还是早死早超生的好。”
张安然道:“这个道理我们都懂,也跟他说了。可那个扶桑人说,他不仅没有屠杀过老弱妇孺,连咱们扶馀国的士兵也没伤着一个。他是无辜的,应当得到宽恕。”
“还有这种人?带我去看看。”
“是。”
……
……
出现在郭业面前的这个扶桑武士,看年纪也就二十来岁,双目有神,面带忠厚之色。
最关键的是,此人身量颇高——当然,这是对扶桑人说的。要是在大唐,那也只能算是中等身材。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长相非常不“扶桑”的扶桑人。
郭业道:“你就是那个大江庆一?”
“正是小人。”
“看你这模样,不太象是扶桑人呀。该不会是认贼做父的汉人吧?”
“那当然不是了。只有扶桑人冒充汉人的事情,哪有汉人冒充扶桑人的道理?”
听了这话郭业倒是颇为受用,虽然心里面没怎么当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那可真不一定。
他说道:“话虽如此,但是你这个长相实在是……”
“启禀秦国公,小人的家族,经常与百济通婚,所以严格来讲,我既不是纯种的扶桑人,也不是纯种的汉人。”
“原来如此。”郭业点了点头,道:“我听人说,你对我要杀你这件事不大满意?”
“瞧您说的。”大江庆一苦着脸道:“这种事怎么可能有人满意?”
“那可就不大好办了,所有扶桑俘虏全部处死,可是我定下来的规矩,不好反悔呀。你说你从来没有杀过老弱妇孺,可有什么证据?”
“有,当然有了。小人乃是水手,根本就不是士兵,当然不可能残杀妇孺老孺。您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其他俘虏。”
“水手?水手怎么下船被俘虏了?”
“是这么回事。当时下面激战正酣,苏我连子就想开船逃跑。小人劝了一句,他就让我下船接应袍泽。结果,小人刚一下去,他就把船开走了。”
“这么说来,你是被苏我连子给坑了?”
“正是。”
“不对,还是不对。”郭业道:“你既然下来了,那肯定会和我军交手。就算没杀人,伤人也免不了吧?不要以为没人指认,你就可以蒙混过关。”
“小人确实既没有杀人,也没有伤人。不是我不想,实在是没那个能力。您要不信的话,尽可以审问其他的扶桑人,小人平时杀鱼都不敢,何况是伤人杀人呢?”
郭业道:“好吧,暂且相信你一次。不过我就奇怪了,既然你这么没用,又为何下来接应别人?”
大江庆一道傲然道:“圣人云,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算你答得圆满。”郭业道:“不过,可惜了,我还是想杀了你。”
“为啥?杀俘不祥啊!”
“但问题是,不杀你,难道我还送你回扶桑?”
“不用您送,把小人留在扶馀国就行。”
“你确定?我在的时候还好说,等我走了,说不定有些人就会迁怒于你,到时候恐怕你会后悔今日的选择。有句话叫做生不如死,你听说过没有?”
“这……”大江庆一眼珠一转,跪倒在地道:“我听说有些人被俘之后,会成为战胜者的奴隶。秦国公您仁慈无比,就收在下为奴吧。”
张安然怒道:“收你为奴?你想得美!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秦国公要收奴才,不用吆喝,那街上就能排除二里地去。凭啥非得收你一个低贱的扶桑人?”
郭业也说道:“你这家伙,要胆子没胆子,要能耐没能耐,我收了你有啥用呢?算了,你还是挨上一刀吧。别害怕,说不定下辈子你能转生成唐人呢,可就算是因祸得福了。”
大江庆一额头上冷汗涔涔,道:“别,别,有用处!有用处!我绝对有用处。”
“到底有什么用处?”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您了。”大江庆一正色道:“其实……我是一个王子。”
“王……王子?”郭业怒道:“我看你是为了活命开始胡说八道了,来人,给我把他推出去砍了!”
“别砍!别砍!秦国公,您冤枉我了,我真的是王子呀。”
“你是什么王子?”
“就是扶桑的王子呀,准确地说,是私生子。我的父亲,就是舒明天皇,我的母亲乃是一个普通的扶桑民间女子。虽然我的身份在扶桑不被承认,但按照大唐的礼法来说,我确实是王子!”
“哼,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不被承认的王子不还是没用吗?”
大江庆一苦着脸道:“秦国公,你这是招一个奴才,又不是找女婿。用得着要求那么严格吗?有天皇的子孙为您牵马坠蹬,本来就是一个非常荣耀的事情,还计较其他的干啥?”
“说得也是。”郭业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答……”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猛地一拍几案道:“大川庆一,你在撒谎!”
“撒谎?”
“不错。刚才你还说自己是扶桑和百济的混血,现在怎么又成了什么舒明天皇的私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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