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秀秀和太子妃从后花园返回花厅,李承乾起身告辞,欲携太子妃苏紫萱离去。
郭业与秀秀相送李承乾夫妇到了平阳郡公府大门口。
在路上,郭业也与太子妃苏紫萱简单地寒暄了几句,窥得了这位素有“翻版长孙无垢”之称的太子府的容貌。
盛名之下无虚士,果真,苏紫萱虽谈不上倾国倾城之美,却是气质淡雅,性子温和,鹅蛋脸上敷着一层薄薄的水粉,散发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清香。
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走路姿态,苏紫萱的身上无不透着一股端庄贤淑的内在美。的确有几分长孙皇后的形神相似。
看着秀秀与苏紫萱手挽手,一路意气相投的叽叽喳喳聊个不停,郭业不禁怀疑,也许这位太子妃跟秀秀真的是一见如故,缘分使然吧?
将李承乾和苏紫萱送至了大门口,李承乾率先下来台阶,走到一顶华美的四抬大轿前,面带神秘微笑地拱手笑道:“郭郡公,今天本太子与你相谈甚欢,且收获甚多,希望郭郡公莫要让本太子失望。来日方长,今日就不多做打扰了,告辞!”
郭业站于府前,拱手相送:“太子殿下好走!”
这时,苏紫萱也紧随其下来到一顶软轿前,轿夫压轿,她正要钻进去时,突然来了一个急转身,冲郭业莞尔一笑,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郭郡公,你可要好好善待秀秀,尤其是最近,不能让她忙活,更不能惹她生气。告辞!”
说罢,苏紫萱盈盈欠身道了个万福,这才钻进了一顶华丽的软轿之中。
起轿,
回府。
郭业目送着李承乾夫妇各乘轿子渐行渐远离去之后,却没有及时返身回府内,而是站在门口一脸茫然地琢磨着苏紫萱离去时的那番话。
百思不得其解下,他纳闷地看着秀秀,问道:“秀秀,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莫名其妙,神神叨叨的。”
秀秀妩媚地白了他一眼,佯嗔道:“你这一天天地不着家,你能知道什么?”
这话一说完,秀秀猛地蛾眉紧蹙,脸色痛苦地用手掩嘴,急急扭头跑到一边干呕了起来。
郭业见状,立马奔过去,担心问道:“秀秀,怎么回事?”
秀秀干呕了一阵之后,脸色苍白上了几分,摇头轻笑道:“没……没事。”
“你这都吐了,怎么还会没事?等等~~没事儿你吐了?”
郭业好像明白了苏紫萱的话中意思,惊喜万分地双手搂住秀秀,欢叫道:“秀秀,莫…莫非你有了?”
“嗯,你还算不笨!”
秀秀抿笑地点了点头,突然使力一把将郭业推搡开,惊道:“你搂我做什么?万一压到了孩儿可怎么办?”
“嘿嘿,是是是,我的错。”
郭业赶紧松开搂着的双手,讪笑道:“这种事情你怎么不第一时间告诉呢?你瞧瞧,连太子妃都知道了,我这个当丈夫的却后知后觉。”
“岂止是你?我也是昨天请来郎中把过脉之后才知道有喜了,老太君她们也还不晓得呢。”
说着,秀秀嗔怪地看了眼郭业,继续说道:“刚才我在花园与太子妃聊天的时候,也是一阵干呕,才被她看出了端倪来。”
“哦,原来如此!”
郭业轻轻抓起秀秀的柔荑,喜道:“还等什么?我娘等着抱孙子都等得望穿秋水了,赶紧的,咱们这就去告诉她老人家这个好消息。”
“呀,你轻一点,慢一点。毛毛躁躁,别在路上磕着碰着了。”
秀秀娇斥了郭业一句,用另外一只小手轻轻捂在还未凸显的肚子上以作保护,然后随着郭业缓缓进了府中。
不约一会儿,老太君便听到了这则振奋人心的消息,顿时喜极而泣,急急张罗着要焚香祷告郭业他爹郭老憨还有郭家的列祖列宗,下人们自然又是一阵忙活。
紧接着,贞娘、康芷茹她们也收到了消息。
消息一出,就连霍国公府那边都收到了风声,一时间,秀秀的生父霍国公柴绍,养父吴茂才,还有郭业的大舅子柴令文皆闻风而动,举家赶来郭府。
直至到了黄昏时分,因为秀秀有喜之事,整个郭府内一阵喧闹,晚饭足足开了两大桌。
……
……
晚饭之后,郭府一家人不论男女老少,都围着秀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有的是让她要注意保胎,有的是让她最近要少出门,多休息。反正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秀秀和她肚子里那个孩子身上。
直接将郭业这个郭府话事人给撂在一边,冷落没人理。
这也难怪,秀秀如今不仅身份显赫,而且还是郭府的正房媳妇,生出来的孩子可是郭家的正房嫡子。
就在这时,有门房来禀,说是卫国公李靖和礼部尚书孔颖达联袂拜访。
郭业闻言一惊,天都黑了,这两位老爷子跑来干嘛?莫非也收到了秀秀有喜的消息?
当然,这只是他的玩笑话,秀秀有喜也不至于惊动这两位大佬一起登门,而且还是黑灯瞎火的大晚上。
不是因为这个,那肯定就是为了另外一桩事儿了。
随即,他冲家人说了句有公务要处理,便让下人去将孔颖达和李靖两位大佬请到书房。
书房中,郭业屁股刚坐热,李靖和孔颖达便一前一后地进来了书房。
郭业起身相迎,笑问道:“赶巧了,您两位怎么撞到一块儿了?”
李靖看了眼孔颖达,笑道:“是我邀着孔尚书一道儿来你这的。”
孔颖达嗯了一声,说道:“贺兰桥山一离开我家,老夫便收到了李卫公派来之人的口信,说是有要事与你小子一道相商,这不,就来你家了。”
郭业哦了一声,心道,看来事情还不小。
随即,他请两人坐下,并让下人奉来茶水,过后,直接问孔颖达道:“老大人,这么说贺兰桥山已经吃下了您给的定心丸了?”
“差不多了,”孔颖达点点头,应道,“老夫答应了他,只要他不再惟侯君集之命是从,那我们士林清流系便会尽全力保住他左金吾卫大将军的位置。他权衡了一番过后,也应承了老夫,以后不再为侯君集效力。咳咳,你说这些人啊,吃着皇上的俸禄,却不效忠皇上,真是不当人臣啊!”
“嘿嘿,一样米养百样人,老大人何须计较那么多?只要他答应了就成,至少侯君集便少了一分助力,不是?”
郭业听到孔颖达争取到了贺兰桥山之后,心情大好,笑道:“您老人家没有点破我的身份吧?贺兰桥山这种人暂时还不能全信,不能让他知道的太多。”
孔颖达摇头道:“放心,老夫知晓轻重。”
这边,李靖听完二人的对话之后,微微颔首说道:“这么说来,目前我们要削掉太上皇他们一头手臂的目的已然达到。这样更好,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加容易了。”
郭业看向李靖,问道:“老帅,你今天进宫见过陛下了?既然你邀孔尚书一道儿来寻我,莫非是陛下那儿有什么事儿不成?”
“你小子鬼精鬼精,真是半点都瞒骗不了你。”
李靖打趣过后,一脸郑重地说道:“没错,今天我邀孔尚书过来找你小子,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
孔颖达闻言之后,叨咕了一声原来如此,便将注意力也转向了李靖的身上。
郭业伸手请道:“老帅,皇上有何吩咐?”
李靖道:“皇上说了,之前他错怪你了,而且你跟王伯当的事情他也清楚了,说那都是陈年旧事老黄历了,他不会追究。”
一听到这话,郭业心里那颗悬着的石头总算是尘埃落地了,既然李二陛下这么说,那就不怕再有误会和猜忌了。
紧接着,李靖突然站起身来,一脸肃容地冲郭业和孔颖达沉声说道:“皇上有口谕,平阳郡公郭业,吏部尚书孔颖达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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