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鸠鸠再次捡起桌上的小册子,翻阅开来看了几眼,顿觉新鲜,而后是诧异,到最后是震惊……
很快,他便将小册子揣于怀中,贴身放好,冲郭业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大人,您放心。这好东西,学生绝对能保管妥当,人在册子在。学生知道这‘活字印刷术’是大人的心血所在,绝不会落入外人屑小手中。”
呃……
郭业满脸大囧,极为郁闷道,老关啊,哥们啥时候说这活字印刷术是我独创啊?
郭业一时间不知如何自处,鬼使神差地点点头,臭不要脸说道:“老关,你知道就好。你办事,我放心!”
得,在关鸠鸠的误打误撞下,郭业没羞没臊地承认下,文明古国四大发明之一的活字印刷术,再次被郭业剽窃于名下,成了他扬名立万的又一件大杀器。
关鸠鸠此时神情激动,郭业能将如此贵重,重若生命的东西交于他手中,这是何等的信任啊?
只见他越想越激动,双唇微颤略显哆嗦,双拳微微握紧,说道:“大人,西市酒楼附近,正有家相熟的书社因为经营不善而要出售。学生这就从海天盛宴大酒楼中支点银子,将它盘下来。”
郭业心中暗道,真是巧了!
继而点头说道:“此事你作主就好,还有,除了书社和里头的家伙什儿要盘下来,还有书社里的大师傅、工匠、伙计,统统全盘接收过来。用生不如用熟,你懂得?”
“懂,学生懂的很呐!”
说罢,关鸠鸠转身匆忙跑出了书房,好似十万火急一般,连说声告辞的时间都木有。
...
...
空闲的日子,始终是那么短暂,接连几天下来,郭业都是在忙碌中渡过。
书学班因为他这位助教的缘故,也是一直停课至今,期间,无论是祭酒虞世南,还是司业褚遂良,从未有人过问,听之任之,任凭郭业折腾。
即便国子监主簿卢敬宗有所不满,但堂堂的校长与常务副校长都不管,他又怎能管得着?
对郭业,他唯有恨得牙痒痒气鼓鼓。
这一日,魏叔玉、房遗爱、还有新晋莱国公爵位,成为长安城有史以来最年轻公爵的杜荷,三人齐齐聚集在长乐坊中。
与其说是齐聚,不如说是被郭业抓来当了壮丁。
郭业将三人叫来长乐坊中,目的就是为了给报社选址,长乐坊共计两百多家铺子,供郭业自个儿选择。
一时间选得眼花缭乱,迟迟无法下定主意,只得叫来三人看看,听听他们的意见。
几人在长乐坊中溜了一大圈后,郭业停在了一处铺子门口,看着铺子招牌上还挂着大大一个“赌”字,不由指点道:“咱们花了一上午的功夫,差不多看完了数百家铺子,怎么着?你们觉得哪里最适合修葺一番,作为我那长安报社的选址?”
长安报社!
这是郭业暂时给报社定的名字,虽简单但也算是蛮应景儿的。
魏叔玉三人这几天或多或少,也从郭业口中知道了报社与报纸的具体意思。
对于这个新鲜玩意的出现,他们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竭力支持。
现在听着郭业发问,三人彼此对视了几眼,最后魏叔玉代表三人说道:“二哥,依咱们哥三儿的意思,四海赌坊的总铺子最适合。那家伙,不仅占地够大,看着也大气,整个长乐坊就属总铺最合适了,你们说是不?”
说罢,看了房遗爱和杜荷两眼。
房遗爱点头附和道:“没错,那地方看着高端大气上档次,合适,合适的很!”
杜荷也应道:“最合适不过了,而且那里基本上不用翻修,不仅可以容得下书社师傅与工匠的住所,也容得下书社那些器具的摆放,占地够大。能替二哥省下不少银子。”
郭业闻听三人言语,也是颇为赞许地点点头,其实他心里也估摸着就是那儿最合适不过。
旋即冲三人笑道:“你们仨儿跟我想得差不离儿。还有个事情要跟你们知会一声,这报社我会让你们三兄弟,还有长孙羽默那小子都分上点红利。以后,只要报社红火了,咱们的报纸传遍天下之时,你们就等着源源不断收银子吧,数钱数得手抽筋的日子,为时不远矣!”
“昂?”
三人听罢颇为震惊,纷纷露出惊异之色。
不过三人倒也干脆,居然没有一个摇手拒绝之,因为他们三儿都是花钱无度的主儿,而且本身又不富裕,谁也不会嫌郭二哥的银子烫手。
于是乎,三人纷纷允诺保证定要为报社出力,以谢郭二哥的慷慨与敞亮!
“咦?——”
一声惊疑声由远及近,徐徐传来:“郭公子,这么巧,你也在这儿呐?”
顷间,郭业立马听出了这是鱼暖暖的声音!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郭业扭头过去,可不就是素喜穿着莲白宫裙的鱼暖暖正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而且,鱼暖暖身边今天居然多了一个男人,长得眉清目秀,华衣锦服,手摇纸扇,颇有些士子风雅。
顿时,郭业心中多了几分酸酸的味道,你妹的,这是谁啊?
两人走在一起,女的俏,男的俊,还他娘的挺般配!
魏叔玉三人都见到了鱼暖暖冲这边走来,低声对郭业招呼了一声,言称有事要忙,便匆匆进了总铺子。
郭业心里清楚,魏叔玉、房遗爱等人虽说是纨绔子弟,但属于纨绔子弟中不长进的一类人。
而鱼暖暖,包括梁叔宇梁二少,又是长安官宦富绅二代中出类拔萃的翘楚。
大家彼此定位不同,注定暂时无法成为一个圈子的人。
所以,魏叔玉等人对鱼暖暖和他身边的男子表示无爱,纷纷借了由头,一起遁走入了总铺。
三人离去之后,鱼暖暖和那名男人已经近上郭业身边,郭业笑着招呼道:“这么巧?暖暖小姐莫非也是来巡视长乐坊的铺子?”
鱼暖暖娇笑一声,说道:“是啊,听说郭公子最近在筹备你那个报社,小女子也不能闲着啊,要赶紧筹备起长乐坊大钱庄,让长乐坊重新开张热闹了起来才是。郭公子倒是舒坦儿了,与小女子合作居然当起了甩手掌柜!”
“哈哈哈……”
郭业一阵畅笑,恭维道:“暖暖小姐能者多劳,郭某就在后面捞点实惠就好!”
其实郭业的这番甩手掌柜恰恰合乎鱼暖暖的口味。这小妮子看似柔柔弱弱,骨子里却是个典型的拼命三郎女强人,郭业坐享其成,让她全权忙活,她还乐此不彼。
闻听郭业这番话,鱼暖暖自然又是一阵咯咯琳琅笑,笑得颇有些花枝乱颤。
两人一问一答,笑得忘乎所以,倒是急煞了鱼暖暖身边的那名男子。
“咳咳……”
那男子清咳两声,柔声似水地问着身边的鱼暖暖道:“暖暖,这位公子莫非就是扬我大唐国威大胜吐蕃王爷多赤罗,圣上新近赐封的陇西县男,郭业郭大人?”
“呀?”
鱼暖暖听得身边男子发问,顿时有些尴尬地惊叫一声,充满歉意地说道:“柴公子恕罪,瞧我这记性,一是聊得兴起,竟然把柴公子冷落在旁了!”
当即,冲郭业说道:“郭公子,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的源发钱庄大东家,霍国公府大公子柴令文柴公子。”
说着,又冲身边的柴令文介绍道:“柴公子说得没错,这位就是郭业,年纪轻轻,但却极具本事呢!”
柴令文闻言,满脸笑意地拱起双手,抱拳致礼道:“郭公子,在下柴令文,幸会幸会!”
郭业一听鱼暖暖口中说出“柴令文”三字,脸上顿时浮现出一股子煞气来。
妈的,居然是自己那个从未见过面,从未名正言顺过的大舅哥!
柴令文,霍国公府长子,秀秀那个不当人父王八爹的犬子。
一时间,他浑然忘记了还礼应答柴令文,而是一脸煞气地从头到脚打量起柴令文来。
旁边的鱼暖暖见着郭业这番样子,心中一惊,莫非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要坏菜?
赶紧的,鱼暖暖出声提醒郭业道:“郭公子,你是我的朋友,而柴公子亦是我的朋友,今后大家又是长乐坊大钱庄的东家,这可是缘分呢!”
蒙得鱼暖暖这么一提醒,郭业脸上的煞气才消弭于无形,皮笑肉不笑地冲柴令文起手还礼道:“原来是威名赫赫的霍国公柴大驸马家的长子啊?幸好,幸会!”
鱼暖暖听得出来,郭业这话说着还是有股子怨气。
柴令文仿若从不认识郭业,也从不知道郭业就是自家那位好妹夫一样,继续和煦笑道:“是啊,柴某听闻郭公子人才难得,如今你我成了合作伙伴,更要多多往来才是!”
郭业心里哼哼道,多多往来个屁,老子还找你那王八爹算我家秀秀的帐呢!
看着柴令文那笑容,郭业心里极为不舒服,浑身一阵不自然。
哒哒哒~~~
突然,
长乐坊坊口的位置驶进来一辆奢华的马车,朝三人所在的位置徐徐靠近,吸引了在场三人的注意力,纷纷扭头别过望去。
郭业看着这马车的样式,奢华之余奇形怪状,分外眼熟!
“聿……”
马车在十步之外停下,车帘掀开,一道男人的声音从车中传来过来,略带惊喜地喊道:
“暖暖,我一回长安就来找你。兜兜转转找了好几处地方,原来你在这儿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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