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噌噌……
年轻道士从大殿之内走出,下来台阶走了几十步来到人群外边,喊道:“众弟子听令,收阵!”
唰唰唰~~
几十名道人收起手中棍棒,退避到了院落两侧,不过仍旧虎视眈眈地盯着郭业等人,一点未曾放松警戒。
就在长孙羽默、三胖子李少植等人粗粗松了一口气之余,那年轻道士单手遥指郭业,朗声说道:“这位小兄弟,家师请你进殿中一叙!”
郭业闻罢,心中哼道,***,总算舍得见我了。
随即微微颔首,继续保持着淡定、宠辱不惊地嗯了一声,走出圈中离开了长孙羽默等人。
见着郭业被召入大殿中,三胖子李少植突然唤住年轻道士:“那啥,这位道长,是不是我们可以离去了?”
言下之意,对方只找郭业的麻烦,跟他们应该再无瓜葛了吧?
年轻道士还未表态,郭业立马扭过头来狠狠瞪了一眼三胖子,尼玛的,你小子居然想把哥们一人撇在这儿?草,真他娘的不仗义。
当即,郭业的三大小弟魏叔玉、房遗爱等人又对三胖子开炮道:“离去个屁,三胖子你敢独自撇下二哥,回去看我们三儿整不死你?”
呃……
三胖子一脸委屈郁闷,转头看了眼长孙羽默,想询问他的意思。
谁知长孙羽默亦是一副同仇敌忾的眼神望着他,轻哼道:“你今天敢私自离去,我长孙羽默第一个放不过你!”
训罢,冲郭业重重点了一下头,示意好兄弟讲义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郭业冲长孙羽默耸耸肩,跟大家伙说了一句:“甭担心,又不是赴刑场,且看我郭业风力风里来,雨里雨里去!”
言罢,冲那年轻道士念叨了一句请带路,便跟着他徐徐走向了不远处的大殿。
年轻道士走在前面,郭业紧跟在后面,两人始终间隔两步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走向大殿。
还未走到殿门口的台阶,年轻道士突然扭头问了一句:“你叫何名,看不出来你还挺得人心的嘛,居然能得这群纨绔子弟如此拥戴。”
郭业嘴角一扬,傲娇道:“在下姓郭名业,这位道长谬赞了,那是兄弟们给面子,谁让咱喜欢冒头拔尖儿,好张罗个事儿呢。”
吹嘘了两口,又顺到问了一嘴:“敢问这位道长如何称呼?劳烦你亲自出来引领郭某,真是过意不去!”
听到郭业问起自己,那道士脸上浮出几分怪异的笑容,淡淡地回道:“贫道就是你口中的小杂毛,李淳风!”
李淳风?
郭业的脚步适时戛然而止,停了下来。
眼前这个三十来岁,有些小帅的年轻道士,居然就是袁天罡的亲传弟子,精通预言推演之术,著出天下第一奇书《推背图》的李淳风?
我草,原来是这个妖孽啊!
纵是郭业在来蟠龙观前知道了底细,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活生生的李淳风就在自己面前,且替自己带路的时候,郭业还是没有淡定的住。
这个被长孙羽默等纨绔们称之为妖怪的李淳风,可是千古奇人啊!
不过貌似这个时候,李淳风的《推背图》还没弄出来吧?
贞观朝,前有袁天罡,后有李淳风。也就是说李淳风真正扬名立万,还是在他师傅袁天罡归隐之后,处于贞观后期了。
乖乖,这年轻小杂毛可是一条长线潜力股啊,郭业萌生出了紧紧死抱大腿的心思。
既然李淳风就在跟前,那么在里头大殿之中邀见自己的,就是李淳风的师傅——袁天罡了?
这师徒俩,号称‘史上混得最好的两大神棍’,今日总算是得以见到真人了!
也算是一了郭业的好奇夙愿。
...
李淳风见着郭业突然驻足不走,不由问道:“怎么了?我这名字很奇怪吗?”
啊?
郭业脸上颇为尴尬笑道:“嘿嘿,不奇怪不奇怪,只是对李淳风李道长的名声如雷灌耳,今日总算得见真人,有些失态了。”
花花轿子人人抬,李淳风毕竟还年轻,听着郭业这般高捧自己,脸色不由缓和下来多了几分善意。
眼神闪烁地看着郭业,一语双关说道:“谬赞了,不过你也很简单啊!居然能以凡人之躯窥破天机,一语道破家师几年前的一句谶言。”
谶言?
郭业立马明白了过来,应该就是自己刚才嚷嚷而出的“唐中弱,女主昌”。
能者李淳风如此夸奖,郭业纵是厚颜无耻也暗暗有些羞愧,心中暗暗道,并非我能窥破天机啊,谁让你师傅袁天罡那么牛逼,一言一行后世皆有记载呢?
又是一次**裸的剽窃为己用!
突然,殿中传来一记飘忽的声音:“淳风?既已请到人来,何不入殿一叙?”
郭业暗暗猜度,应该就是袁天罡在传话。
果然,李淳风恭敬地应了一声是,而后伸臂请郭业上台阶入殿道:“家师已经召唤,请吧!”
郭业嗯了一声,深吸一口气,大步踏上台阶,走进了蟠龙观的大殿之中。
入殿之后,三清祖师法相赫然当立殿中央,殿中四周悬挂着一条条坠地黄帛敕令,颇显道家神秘。
在李淳风的带领下,郭业来到三清祖师像的后头,一名老者盘腿坐在蒲团之上,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此人正是蟠龙观主,大唐护国法师兼钦天监,李淳风的师傅袁天罡。
待得郭业走近,袁天罡猛然睁开双目,锁定了郭业的身上,将其上下打量了一遍。
在郭业看来,这袁天罡那双略显老态的眼神中,居然蕴含着一股神秘的力量,欲要将人的内心都要看透一般,夺魄扣心弦。
被袁天罡这么久久盯着不放,郭业的心脏不争气地砰砰剧烈跳动起来,有些心惊胆颤起来。
“咦?”
袁天罡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郭业的面颊上,惊疑一声之后冲郭业示意道:“你先坐下,贫道问你几句话。”
郭业木讷地点点头,依样画葫芦般学着袁天罡的样子,盘腿坐在了蒲团之上。
袁天罡问道:“你四年前可曾患过一场重病,或遇过急险,差点一命呜呼?”
四年前?
郭业心里顿时警戒了起来,因为四年前正是他灵魂附体到大唐郭业的那一年,莫非是袁天罡察觉到了什么?
不行,万万不行,灵魂穿越附体到大唐,这可是他此生最大的秘密,一个不能与外人道也的秘密。
郭业脸上的紧张戒备之色没有掩饰住,还是被袁天罡察觉的真真儿。
只听袁天罡继续说道:“贫道看你眉有断痕,应属早夭之相,不是急病,便是急险,归根结底皆是难逃大劫。四年前,你本就该死!!”
噌~~
郭业条件反射地窜了起来,惊慌失措地望向袁天罡,好似心中最大的秘密被人发现了一般。
窜起来那一刻,他大脑急速飞转,盘算着如何在最短时间内,将面前的袁天罡与身侧的李淳风两人,第一时间内置于死地。
他身上最大的秘密,不能被人发现,乃至泄密而出。不然,一个来自后世之人,一个清楚知道大唐后世走向之人,若被李二陛下知道,他焉有命在?
“呵呵,小友无需紧张!”
突然袁天罡发出一串和笑之声,冲郭业招招手示意他坐下,继续说道:“不过贫道在四年前发现蜀中之地有妖星闪逝而过,而小友的口音应来自蜀中。若贫道没猜错,应该是那颗妖星西坠,救了小友一命吧?”
呼~
郭业暗暗松下一口气,重新盘坐回蒲团之上,虚惊一场,***,吓死个人了!
既然袁天罡这么猜测,何不成全于他,给自己找个理由呢?
旋即,郭业重重点头,瞎咧咧胡诌道:“道长真乃神人,小子四年前的确患过重症,险些毙命。至于道长说得妖星西坠,小子未曾见过不知晓。不过重病险些丧命的那一夜,小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梦,梦境格外真实,仿若仙家宝地,小子宛若灵魂出了窍一般,梦境里头之事记得格外清楚。”
说到这儿,袁天罡和李淳风师徒俩听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老大老大,险些磕掉了下巴。
郭业见状,继续说道:“当小子梦中醒来之时,这重病居然痊愈,仿若重生了一般,当真是妙可不言!”
“什么?”
袁天罡脸上显然有些不可思议,呢喃自语道:“妖星西坠居然是梦入仙境?这根本风牛马不相及也,怎么可能?”
站在郭业身侧的李淳风也是一脸的疑惑,一言不发地思索琢磨着。
郭业为了让谎话增加说服力,赶忙又补上一句:“刚才小子那句谶言,便是来自梦境之中,是一个身穿七星八卦道袍,手执拂尘,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的老道长跟小子说的!”
果然,袁天罡的注意力立马被郭业的描述转移了过去,问道:“莫非是老君与小友说得?”
郭业暗暗欣喜,没辙儿,只能拿太上老君挡挡灾了。
旋即应道:“是吧,他身边还有两个童子,他修炼之地好像就叫兜率宫,应该就是太上老君这位老神仙吧!”
郭业这时把道家的三清祖师爷都给搬抬出来,袁天罡怎能还不信?
又是一声自顾沉吟:“没想到啊,原来祖师爷也断言‘唐中弱,女主昌’,看来贫道推演的没错啊!”
一直瞎琢磨的李淳风按耐不住好奇,问道:“师傅,这‘唐中弱,女主昌’到底是暗指什么啊?徒儿怎得未曾听你细说过?”
谁知袁天罡阻止了他的问话,低声喝道:“淳风先别打岔,待为师与这位小友,哦不,与这位小道友聊上几句。”
旋即,居然冲郭业稽首问道:“郭道友,不知祖师爷还有什么预示否?”
虾米?
听着袁天罡这个老道士居然称呼自己一声道友,还冲自己中规中矩的打了个稽首,郭业差点一屁股没坐稳,连连起身还礼,言称不敢不敢。
李淳风则是在旁暗暗嘀咕,师傅居然叫这小子一声道友,那我应该称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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