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齐衡的鼻尖涌入一股腐臭味，他的心“咯噔”一下，赶忙大步流星打开那扇半掩着的公寓的门，入目的场景让他胃里翻滚出一阵恶心，抬手拍了拍胸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后，男人一边迈步走进公寓，一边拨通洛时羡的电话，两人连线后，他急声道：“老大，万晓婷死了。”
这边，X犯罪调查组正在为案件陷入僵局而发愁，一听到白齐衡传来的消息，如同一个噩耗般让大家措手不及。
出了命案，一行人快速前往案发现场。
万晓婷租的公寓距离库江市警局不远，十分钟后，几人到了案发现场，他们才出电梯的门，另一扇电梯里有人出来，他们回头一看，正是从汤豫家急冲冲赶来的林澄西。
“洛队！”林澄西气喘吁吁地和队长打了一声招呼。
“嗯。”洛时羡应声后，几人越过警戒线走进公寓，一进门，大厅的大理石上的一幕让看到的人都为之震惊，其中安凝霜的生理反应最为激烈，捂住嘴巴，冲到走廊的垃圾桶一阵干呕。
此时，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两只腿，两只手，一个头颅，随处可见的飞溅的血迹，大部分集中在地上，不少的苍蝇附着在上面，死者的身上有纵横不一的伤口，足以用体无完肤形容这一切。
几人中，洛时羡和苏知浅率先反应过来，两人几乎同时靠近尸体，苏知浅一边从勘察箱中拿出塑胶手套，一边回头看向门口，开口道：“程助理，我们要工作了。”
“好，好的。”程山反应慢了半拍，听见女声后，他回应时深深吸了一口气，迈步来到苏知浅的旁边，两人开始对尸体进行初步的尸检。
这时，盛南风也回了神，惊叹一声：“太没人性了！”
话落，林澄西也缓过神来，她的目光四下张望一瞬，很快发现卧室的异端，她想应该是白齐衡在对目击者进行问话。
盛南风和林澄西相互看了一眼，两人快速投入到案发现场的勘察中，没过一会儿，安凝霜也调正好状态，进入到工作中。
洛时羡看了一眼苏知浅后，迈步往卧室走去，开了门，入目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他的双手捂住脸，指尖中有湿润的泪水不停地流出，肩膀不停地颤抖，白齐衡站在他的身边一言不发，瞥见有人进来，急忙开口道：“老大，你来了。”
在X犯罪调查组的成员还没到之前，白齐衡联系了在小区外的同事，他们是洛时羡派来保护万晓婷的，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
二队的同事们保护案发现场后，白齐衡将情绪失控的目击者带到卧室，他想询问关于案件的细节，对方一直痛哭流泪，一下子让他犯难了。
“嗯，他是林珏？”洛时羡询问一声，在赶往案发现场的途中，安凝霜曾提过林珏住在这里。
“是的，老大。他也是万晓婷案件的唯一目击者。”白齐衡补充了一点。
洛时羡神色凝重几分后，斟酌片刻后，决定直接进入主题，开口道：“林珏，万晓婷被杀害的原因是因为廖荔枝，对吗？”
林珏沉寂在悲痛中，听到这样的话，肢体不受控制地僵持了一下，他没有给说话之人回应。
“赵天勇已经向警方坦白你们六人残害廖荔枝的细节。林珏，我希望你清楚这件事沉默是敷衍不了。”洛时羡目光紧盯着他，沉声提醒道。
林珏在听见警方说出人名的一刻，抬着的双手无力垂下，眼神红通的看向站在卧室的两名男子，他们身上寒凉的气场让人身子一颤，咬了咬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开口道：“警察同志，你看看我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你以为我会在乎坐牢吗？”
“林珏，顾曼曼被砍了脚，温倩倩被剁了手，万晓婷的身体也不见了。凶手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对待她们？”洛时羡像是没听见男人语气中的威胁，继续开口道。
林珏脸色一白，他又沉默了下来。
洛时羡在通知林澄西万晓婷被害时，组员将汤豫的情况汇报给他，暂且不论张英和金敏的死，男人的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如今，正是验证的最佳时机。
“因为被害的三名女中，顾曼曼砍了廖荔枝的脚，温倩倩砍了廖荔枝的手，万晓婷则负责身体的部分。另外，关于廖荔枝的头她在……”洛时羡看着眼神越发惊恐的林珏，他将语速故意放慢，一字一停地说道。
林珏的内心备受煎熬，两手按住轮椅，下意识地想要逃跑。可是，他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反射性地质问道：“不对，赵天勇没参与这件事，你怎么……操，你套路我。”
这话一出，洛时羡证实了自己的猜想。男人的目光沉寂，他仿佛没听见咒骂声，继续说道：“廖荔枝被分尸这件事是汤豫告诉警方的。”
“汤豫？！”林珏半信半疑地念出这个名字，脑中联想到一个人，破口大骂道：“这事绝对是温倩倩说漏嘴的，真他妈受不了这个傻逼。操，一边跟顾佳伟交往一边想着前男友，她这副德行跟廖荔枝那个贱货也没有任何区别，活该她死得那么惨。”
洛时羡判断不出听到的这段话，当中有没有误导性的信息，他斟酌了片刻后，开口道：“林珏，你要知道参与杀害廖荔枝的人当中，只剩下你和顾佳伟两个人还活着。如今，只有警方能够保护你们两人，希望你能协助我们提供顾佳伟的住所。”
林珏倒没觉得男警的话有问题，想了想，开口道：“警察同志，我配合警方调查有没有好处，反正我也犯了法要坐牢，拉一个顾佳伟垫背不是挺好的吗？”
一旁，白齐衡不知道顾佳伟的指纹和几起犯罪现场不匹配的事情，只当是队长为了套出嫌疑犯所在地想出的方法。
只是，林珏的回复让人恼火。
洛时羡听赵天勇形容过林珏的好吃懒做的好色之徒，现在也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来应付自己，他看着坐在轮椅山的满脸泪痕的男人，如今只能用万晓婷去赌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