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拿到了证据
当然,古庆明这个王八蛋知道我手上有证据,但是他不知道我手里有哪些证据,所以才会被他们卖到大西北吧。他们这一招真狠啊,借刀杀人。要不是秘书长赶来救我,我真的再也见不到我的爸了。我爸被我害成这样的,不怪我,全是我的错,秘书长,真的全是我的错。我知道错了,我愿意配合你们的调查,只要你们别追究我爸的错误,别不让他当村支书,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邱丹丹现在的样子,真的就如一个无助的小女孩,而且还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女孩。
“我会保护你们的。相信我。”马英杰坚定看着邱丹丹,他只想用这样的方式让邱丹丹安静下来,不用再怕什么。这小姑娘经历了这么多,一定在内心有着极大的阴影。
“我相信你,真的相信你。他们让我故意弄伤自己,也是为了好接近你,就是想使美人计,让你中招。”邱丹丹继续补充着她提供的信息。
美人计?邱丹丹的话还是把马英杰的心给搅翻。马英杰的思绪就困在美人计三个字上,怎么也回不来。他一遍遍问自己,如此牵挂邱丹丹,是不是真的迷上她了,或者-----
不,绝不!马英杰坚定地摇了摇头。他把自己跟邱丹丹的前前后后想了一遍,不错,这女子是长得漂亮,一米七三的个头,袅袅婷婷,一双腿修长、笔挺,总是给人弹力十足的感觉。胸脯高耸,咄咄逼人。偶尔打扮出来,又十分妖冶,媚惑十足,一笑一颦,颇见风情。加上年轻,又读过大学,在社会上闯荡过,身上真是混杂了不少味。
马英杰领教过她的野,也感受过她的静,甚至带着欣赏的眼光,在内心里为她打过分。这不是男人的恶作剧,马英杰喜欢在心里为比他还年轻的人打分,给男孩打,给女孩也打,总想按自己的评判标准,把他们评定到某条线上。他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一样,他们这一代,比不了也不能比。但再往深,就没了,真的没了。认识到现在,邱丹丹留给他最深的印象,就是一张快嘴,还有敢作敢为的泼辣劲。要说对她动心,那纯粹是乱扯淡,他马英杰还没到见谁都动心的份上,怎么可能对一个曾经在众人面前如此戏弄他,让他下不来台的野女孩动这份心?
可为什么又如此放不下她?
想着想着,马英杰蓦地明白,是古庆明!刚才邱丹丹讲的美人计,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了,不过一直不敢确信,甚至不敢怀疑。他真是不敢把邱丹丹跟古庆明联系起来,太荒唐!但他又打消不了这种念头,很多事很诡异啊,有些甚至就是莫名其妙。包括邱丹丹冲他发火,包括邱建平他们突然提出来的各种条件。那种专业水准,还有直捅政府软肋的本事,绝不是一般人具备的,也不是邱丹丹这种女孩能想出来的,尽管她经历不一般,但有些东西根本就与经历无关!
原来他对邱丹丹所有的关切,就是想揭开谜底。意识到这层,马英杰突然软瘫,自己何时这么阴险这么卑鄙来着。他自己与古庆明又有多少差别呢?也不是在利用邱丹丹吗?他这么急切地要赶在她醒来的时候看到他,其实也不过就是为了拿到古庆明他们的证据罢了,只要拿下了古庆明,李惠玲和路鑫波省长还敢继续盯住栾小雪和老板的事情不放吗?到了那一步,大家都会让步的,马英杰相信。只是他又一次利用了邱丹丹,一如他一直在利用栾小雪一样,他又一次欠着这些女孩的情义。
马英杰想留下来陪邱丹丹,可邱丹丹坚持不让他陪,让他快点回去,她把证据藏在自家的楼顶上,她要马英杰早点回去,她担心她被救走的消息走漏后,父亲会有安危。
马英杰没想到邱丹丹远比他想象中要坚强,于是对邱丹丹说:“丹丹,这家医院是部队的医院,院长是老板爱人的部下,所以,你住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你放心,我办完事情后,一定过来接你回吴都去。凭你的能力,回家好好准备,一定会考上公务员的。一个女孩子,别在外荡着,不安全的。”
“嗯,我听秘书长的。你快回去吧,我会坚强下来的,再说了,那两兄弟没有动我,只是想要我顺从,嫁给他们中的一个就行了。”邱丹丹望着马英杰解释了一下,马英杰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酸了起来。这样的兄弟俩没有碰邱丹丹,结果被章海生和古庆明这帮王八蛋给沾污了。
邱丹丹把秘密告诉马英杰后,病房外有敲外声,马英杰起身去开门,院长,邱丹兰和小江站在门外。门一开,他们便走了进来,马英杰赶紧对院长说:“院长,谢谢你们。不过,丹丹还是麻烦你们多照顾她,我们下午就得走。”马英杰说完,把目光投向了司徒兰。他希望司徒兰在这个时候,也替邱丹丹说几句话。
司徒兰明白了马英杰已经拿到了证据,而且证据很有可能不在邱丹丹身上,便顺着马英杰的话说:“院长,这姑娘交给你们了。小兰在这里谢谢院长了。”
院长赶紧说:“救死护伤是我们医院的天职,放心吧。我们会全力照顾好这个姑娘,一定会让她尽快恢复健康的。”
邱丹丹这才知道马英杰说的全是真的。那个漂亮得让她都有些妒忌的女人,真的是罗书记的爱人。她居然有这么大能耐,在大西北也能够让这里的医院如此重视她。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她现在很担心父亲的处境。
司徒兰扫了一眼病床上的邱丹丹,还是走了过去,对着邱丹丹说:“小姑娘,你暂时就在这里安心养吧。等病好了,让马英杰再来接你回去。”
司徒兰很是感动,没想到书记的夫人亲自来看她,而且还有院长陪着一起来的。她不过就是一个乡下的丫头而已,而且还差点害了罗书记,可他们居然一点也不记恨她。这么一想,对着司徒兰说:“谢谢你,谢谢你们。”
“好了,你不要激动。我们走了,你好好养伤吧。”司徒兰说着,就和院长一起进了邱丹丹的病房,小江也随着他们一起出了病房。
他们一走,马英杰就对邱丹丹说:“丹丹,你要安心养病。我得走了,对了,我会让院长给你弄个手机的。现在你用我的手机给你爸报个平安吧。”说着,马英杰拨通了邱建平的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就把电话给了邱丹丹。
“秘书长,”邱建平在电话中叫着,他以为是马英杰的电话。结果邱丹丹的声音响了起来,“爸,是我,是小丹。我现在没事了,你还好吗?”
“你个死丫头,你都死到哪里去了。手机也打不通,你要把你爸急死啊。”邱建平一听是女儿的声音,就激动地又是叫,又是骂,声音很有点大。
邱丹丹没敢说自己被打伤的事情,就说她和秘书长在一起,等事办完后,她就会回吴都,哪里也不去了,一心一意考公务员,如邱建平所希望那样,找份稳定工作,好好生活。
邱丹丹说着说着,感觉很有些不对劲,于是问了一句:“爸,你在听吗?”
邱建平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爸在听。”
“爸,你在哭?”邱丹丹感觉有些不对劲,又问了一句。
手机另一边又没声音了,邱丹丹急了,“爸,爸,”一连叫了几声,马英杰一直在一旁看着她,怕她太激动,赶紧从邱丹丹手里接过电话,喊了一句:“邱书记,是我,我是马英杰,你说话啊。”
可是手机另一头,一片盲音。
“我爸一定出事了,秘书长,你赶快走吧。”邱丹丹急了,马英杰安慰了邱丹丹一句说:“丹丹,别急,我会想办法的。放心,你爸一不会出事,我向你保证。”
“谢谢秘书长,你快走吧。”邱丹丹再次催马英杰走,这时小江也来了,让马英杰尽快走,要赶飞机。
马英杰这才离开了邱丹丹的病房,跟在小江的身后,进了电梯,司徒兰和院长已经下去了,小江说了一句:“秘书长,兰姐不高兴了。”
“没你的事。”马英杰终于没忍住冲着小江吼了一句,小江便再也不敢说话。
两个人一出电梯,老远就看到了院长和司徒兰在交谈,马英杰赶走了几步,小江几乎是小跑才跟上。司徒兰一见马英杰来了,便对院长道谢着,让他回去,他们要走了。
马英杰再一次叮嘱院长说:“院长,丹丹麻烦你们多费点心,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别外,我还有一事求院长帮助,能不能帮我派人给丹丹卖个手机,这是钱。”说着,马英杰从钱包里掏出了钱递给了院长。
司徒兰站在一旁没说,院长看了一眼司徒兰,但是他也没说什么,便接过了马英杰递过来的钱,转身走了。
司徒兰、马英杰和小江上了车,车是院长替他们准备的。一上车,司徒兰便说:“没想到秘书长变得这么细心,连手机这类小事也会管。”
###第98章他内疚极了
马英杰没理司徒兰,而是拨通了彭青山的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便说:“彭哥,麻烦你派人马上去邱家湾看看邱建平书记发生什么事了?刚才我和他通话的时候,刚开始还有他的声音,后来声音突然就没有了,再打过去的时候,却是盲音。彭哥,这事拜托你了。”
彭青山一听马英杰的话,马上说:“我这就派人过去看看,再说了,保护邱建平也是书记交给我的任务。只是这一段邱建平一直很好的,我还真没想到又出事了。放心吧,马老弟,我马上去办。”
彭青山挂掉了电话,马英杰本来想给老板打电话,见司徒兰的脸色沉着,又担心她乱说话,便给老板罗天运发了一条信息:证据我已经知道在哪里,保护好邱建平书记,我和兰姐在返回的路上。
马英杰发完信息后,便闭目养神,他不想再和司徒兰顶撞,更不想看小江对司徒兰那种哈巴狗一样的德性。他提着司徒兰的小包,屁颠屁颠的样子,马英杰怎么看都有一种恶心感。一个大男人提着女人的包,还那么得意洋洋的样子,这感觉,对于马英杰来说,很有一种吞了苍蝇的感觉。
到了机场后,马英杰很想要求司徒兰和她一起回吴都去,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如果司徒兰自己不愿意提出来,他这么冒然要求,司徒兰的那股醋酸味又得打翻。
马英杰最终还是一个人飞江南,司徒兰和小江飞北京去了。这让小江不知道有多开心,没有马英杰在一起,他拍司徒兰的马屁就更得心应手。
司徒兰和小江的飞机先起飞的,有小江在,马英杰也没有和司徒兰说什么,倒是司徒兰主动走到马英杰面前说:“你也别生气,我不知道他们连那个丫头的父亲也不放过,我以后----”司徒兰没直接说出来,不过,她还是叹了一口气,没等马英杰说话,便转身往登机口走去。
马英杰盯着司徒兰的背影,说不出此时的滋味究竟是什么。尽管司徒兰确实是吃醋,不喜欢他和别的年轻女孩纠缠在一起。可他此时想的却是栾小雪,司徒兰这么回北京去,她要是突然回到她自己的家里,他不是又失信于栾小雪吗?而他现在又没栾小雪的电话,只好给老板罗天运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罗天运马上就接了,他看到了马英杰的信息,不过他正在陪客,就没回信息。现在见马英杰把电话打了过来,他又担心出事,赶紧一边离开了客人,一边接听了马英杰的电话。
“书记,兰姐家里的座机是多少?”马英杰问了一句。
罗天运愣了一下,马英杰这又在搞什么鬼,这个时候突然要小兰家里的电话干什么呢?不由很有些不高兴地问了一句:“都什么时候,你还有闲心收集电话号码?”
马英杰见罗天运不高兴,赶紧解释说:“我有件事忘了交待栾小雪,我是想找栾小雪。”
“栾小雪自己的手机呢?”罗天运这么问了一句,马英杰才发现栾小雪没有给罗天运打电话,这傻丫头还真的很坚强。可是,她越这样,他却越是担心栾小雪。
“因为冉冰冰老给她打电话,我怕出意外,就把她手机里的卡毁掉了。她,她现在用的是兰姐给的一个手机,我不知道号码。”马英杰简单地说了一句,罗天运一听,才发现自己对栾小雪确实是关心不够,把她送到北京后,他就没主动给她要过电话。现在马英杰要电话号码,罗天运便说:“不用了,我呆会儿给她打个电话。”罗天运要挂电话,马英杰急了,赶紧叫了一句:“书记,”罗天运加重了语气,问了马英杰一句:“你有事瞒着我?”
“书记,栾小雪知道了你和兰姐结婚的事情。她只有一个要求,不想在兰姐家里看到她,可是我担心兰姐回北京后,会直接回家。我答应过栾小雪,她的这个要求我一定做到。只是,兰姐现在对我意见很大,我怕她,回家后对栾小雪措手不及。”马英杰极为无奈,他都不知道如何对罗天运说这事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刚去了一天,就让这个丫头知道了我和小兰的事,她没闹吗?”罗天运不知道是该批评马英杰,还是该内疚了。他是想找机会告诉栾小雪这事,可是这一段被李惠玲们牵着鼻子走,他哪里顾得上自己的儿女情长。在这一点上面,他还真是不如马英杰,马英杰至少那么细心地考虑到了栾小雪的感受,而他呢?这么一想,罗天运又补充了一句:“马英杰,还是你对栾小雪说这件事吧,我现在有陪不完的客人,而且他们这一次下手比较猛,我也不知道一时半刻,如何面对这个丫头。”罗天运在电话中把司徒兰家里的电话告诉了马英杰,便挂掉了电话。这样的时候,他也只能再次对不起栾小雪了。
罗天运的电话挂掉后,马英杰拨通了司徒兰家里的电话,是阿姨接的,马英杰让阿姨喊栾小雪听电话,栾小雪在二楼,下到一楼客厅接电话,一听马英杰的声音便说:“马英杰,事情办得顺利吗?”
“栾小雪,我们的事情办得还算顺利,但是我现在要飞江南去,晚上就可以赶回吴都,我确实还有事要处理。暂时不能去北京接你了,我没想以这趟大西北时间会这么短,所以,我担心你。因为兰姐回北京了,她要是突然出现在家里,你就忍一下好吗?她说什么,你都忍一下好吗?谁让我们现在都是寄人篱下呢?相信我,栾小雪,你以后会有属于自己的事业。所以,她就算是回家了,你也一定要忍着。”马英杰在手机中一再强调着让栾小雪忍,栾小雪刚到司徒兰的那一刻确实接受不了,不过现在心境平缓多了,而且她知道马英杰他们一定是遇到了大事情,才这么决定。
“马英杰,我会忍的。放心,我不再是小孩子了。”栾小雪在电话另一端如此说着。
“那就好。我对不住你,我该登机了,我会很快去接你的。”说完,马英杰便挂掉了电话,往登机口走去。
几个小时的飞机,马英杰一直是迷迷糊糊地度过,等他回到江南后已经是晚上了,好在小汪是一个很不错的司机,早就等在机场上。
马英杰一上车就给彭青山打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急着问:“彭哥,怎么样了?”
“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糟,我们找到现在也没找到邱建平的人。老板为这,还冲我发了一通脾气。”彭青山在手机中无奈地说了一句。
“彭哥,对不起啊。是我对老板说让你要保护好邱建平的,我没有想到会这么糟。他们下手的迅速总比我们抢先了一步,不过,没关系,我马上回吴都,我们在吴都见。”马英杰说完便挂了电话,他没想到邱建平早在他们的监控之中。
小汪把车子开得很快,他已经听出来了,马英杰急着要赶回吴都去。就在他们上高速公路后,马英杰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马英杰赶紧说:“您好。”
“秘书长,是我,我是丹丹。我爸怎么样了?他的手机一直打不通,你回江南去了吧?”邱丹丹在手机中很急切地问马英杰。
“丹丹,别急,我已经在赶回吴都的路上。他们不敢拿你爸怎么样的,放心吧,书记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你就安心养伤吧,我说了,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马英杰在手机中如此坚定地说,他只能这样了,邱丹丹还在重伤之中,他不能再让她担心她的父亲了。
邱丹丹把手机挂掉了,马英杰存下了邱丹丹的电话号码。便对小汪说:“小汪,尽量把车开快一点,而且我们直接去邱家湾。”
“马主任,回吴都会很晚的。这么晚还要去邱家湾吗?”小汪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对,我们要赶去邱家湾。”说着,马英杰便又给彭青山打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便说:“彭哥,我现在直接去邱家湾,你选几个好一点的帮助带着,不要穿警服,去邱家湾等我好吗?”
“我们已经布下了警力找邱建平,不过我现在按你的说话去准备,我们在邱家湾见。”说着,彭青山便挂了电话。他预感一场大的战争要打响了,而且马英杰这么晚赶去邱家湾,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只要马英杰拿到他们要的证据,扣压邱建平的这一帮人,会很快放他出来的。其实彭青山很清楚是谁扣留了邱建平,可他没证据啊。再说古庆明因为有李惠玲市长置着,这一段在吴都很是疯狂,他就不明白古庆明到底要疯狂到什么时候,彭青山很看不惯古庆明,又碍于他是副市长,高大一级压死人。只好一直忍着,现在马英杰如此说,一定会有新动作的,他彭青山等的就是这一天。
马英杰赶到邱家湾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钟,夜深人静。他和彭青山的人会合了,人不知鬼不觉地去了邱建平的家里,弄开了邱建平家的门,一行人溜了进去。
###第99章 赢得姑娘信任
马英杰按照邱丹丹说的位置,在楼顶拿到了邱丹丹留下来的证据。整个过程,尽管马英杰一直捏着一把汗,但是大约古庆明和章海生不会想到马英杰这么快就赶回了吴都,他们以为扣留了邱建平,再继续寻找栾小雪,这一次他们就一定能够让罗天运滚回吴都。
马英杰和彭青山拿到证据后,赶夜赶到了罗天运家里,他其实一直没有睡,他在等他们。他们敲门的时候,他就在客厅里。他打开门,让马英杰和彭青山走进了家门。
马英杰把证据给了罗天运,他拿着这些证据,眉头紧紧地锁着,这些证据只能放倒古庆明和章海生,对李惠玲和路鑫波省长构不成很大的威协。如果他就这样把证据交到省里去,很容易打草惊蛇。可是如果就这样按兵不动的话,李惠玲和古庆明还会更加疯狂的。
罗天运让彭青山把这些证据收好,怎么样处理这件事情,他还要再想一想。
马英杰和彭青山离开了罗天运的家里,而彭青山很有些失望,他满以为拿到了证据,就可以马上抓下古庆明和章海生。可是老板却一言不发地打发他们走了,除了要好好保护这些证据外,没说处理方法。对于这样的结果,彭青山很有些不甘心,便在马英杰面前抱怨说:“兄弟,我们这么不分黑夜地抢证据,现在证据到手了,为什么老板又一言不发?他到底埋的是什么药啊。我恨不得现在就把古庆明这个***给绑起来,看他还疯不疯狂。”
“彭哥,老板在下更大的棋。所以,你要沉住气,相信,我们会看到更大快人心的局面。我也恨他们啊,把丹丹那么可爱的一个姑娘给毁成这个样子。你是没去大西北看,唉,看得让我揪心啊。可越是这样,我们就越要沉住气。放心,他们不敢拿邱建平怎么样的。他们现在还不敢杀人,还是很怕出人命案的。”马英杰极力地安慰彭青山,彭青山重重地拍了一下马英杰说:“我就是粗人一个,还是你沉得住气,难怪老板这么信任你。”
马英杰笑了起来,说:“老板信任我们俩个,我们是他的左手右臂。”说着,马英杰的小区到了,马英杰下了车,彭青山才把车开走了。
而这一夜对罗天运来说,却是极为难眠的一夜。他一心想要的证据拿到了,但是最重大的证据他没有,如何证明香港领秀前程就是路明飞的公司呢?
第二天上班后,罗天运临时让高发利通知常委们开会,在会上,罗天运宣布马英杰这一次去北京争取项目有功,现在要给马英杰开庆功会。
罗天运宣布完这个决定后,就让高发利通知四大家,晚上全部要到场。对于罗天运走的这一路棋,马英杰尽管看不懂,但是他还是会努力地配合罗天运演好这出戏。
常委们散会后,古庆明坐不住了,冉冰冰说马英杰是带着栾小雪散心去了,而罗天运突然在会上宣布马英杰是在北京争取项目有功,可北京的贺子龙却又说马英杰一直在寻找邱丹丹的下落,到底马英杰是在忙哪一件呢?
邱建平还在章海生哪里,可邱建平什么都不知道,看他的样子,他是真的不知道。现在马英杰突然出现了吴都,又如此高调地开庆功会,他们到底唱的又是哪一曲呢?不过,古庆明为了保险启见,还是让章海生送邱建平回家了。
这天晚上的酒宴真的非常奢华,怕是在吴都,所有的接待宴都比不了它。包括省里来领导,也没见这么破费。市里主要领导都来了,罗天运一脸兴奋,不停地帮马英杰吆喝,好像马英杰真成了全市的功臣。而且他强调:“今天这一桌,一是庆功,吴都要建高铁站经过多次波折,历经两年,终于回到我们手中了,可喜可贺。另外,也是为马英杰副秘书长接风,尽管这风接得有些迟,但我们还是要感谢马英杰,在这个项目上,马英杰功不可没。来,大家共同跟马英杰干一杯。”
罗天运这样一说,马英杰就成了今天主角,大家轮番敬他,都说些场面上的话,说得既到位又入耳,非常妥帖,弄得马英杰不喝也不成,只能硬着头皮挨个跟大家干杯。场面气氛已经很热闹了,领导们跟马英杰这边意思完,急不可待端起酒杯,就围着罗天运和李惠玲转了。不管为谁摆的宴,只要书记、市长在,主角就永远是他们。马英杰说到底只是今天的一片绿叶,是大家喝酒的一个由头。
马英杰端着酒杯,发愁地盯着一个人。今天这么多领导,四大班子主要人物都来了,也都跟他碰过杯了,独独远处这位,一直不冷不热地看着他,似乎他不存在一样。
这人是常务副市长古庆明!
古庆明这天是不想来的,有关吴都建站的事,现在八字都没一撇,罗天运如此高唱是马英杰争下这个项目是什么意思呢?古庆明对吴都建高铁站兴趣太大了,这个规划刚一提出,古庆明就兴致勃勃跑去找李惠玲,主动要求分管这项目。常务副市长嘛,得把精力用在大项目上。这也符合常规,本来城市建设还有交通什么的,都归他管。但李惠玲一直不表态,几次会议上,李惠玲最初都不提这事,不按古庆明期望的那样摊牌,把古庆明给冷到了一边。古庆明只好去找省长路鑫波,他跟路鑫波省长关系还不错,如果不是因为李惠玲和路鑫波省长有那么一层关系,这个市长的位置很有可能就是他古庆明的。这一点,大约李惠玲是知道,所以就怕古庆明不服她管,故意冷落她的。
后来,路鑫波省长把李惠玲和古庆明一起叫到省里和他们一阵密谈后,古庆明就开始如尾巴一般跟着李惠玲转,当然了,具体的主意,李惠玲这个花瓶还真的全靠他拿。一段时间,他成了吴都的大忙人,也是大红人。
现在,怎么就突然冒出马英杰从北京拿到了这个项目呢?北京方面,谁把这个项目批给了马英杰呢?古庆明感觉很莫明其妙,李惠玲也到了莫明其妙。
古庆明这边很不高兴了,耿耿于怀,认为是马英杰抢了他的美差,时不时的,就要跟马英杰较阵劲儿。
搬迁说穿了是面子上一件活,是对外放出的一个信号。更多的工作却在项目规划或土地出让上,这才是重头戏。而这些工作目前都在古庆明手里,按说古庆明应该知足,马英杰把难啃的骨头啃了,肥肉却由着他吃,天下哪有这么好的美事?但古庆明就是不知足,他不想马英杰突然掺进来,人多眼杂,耳也杂,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让马英杰听到,不好,让马英杰看到,更不好。但他实在保证不了不让马英杰听到。于是,他就想着办法,想把马英杰挤走,让高铁建站名符其实归到他手中。他不仅把马英杰和栾小雪的不正常关系,以及栾小雪和罗天运的不正常全告诉了路鑫波省长,而且还在暗里收集着马英杰的黑材料。现在,他的材料没收到什么,怎么罗天运突然就高调为马英杰庆功来着?难道马英杰真的拿到了项目的决定权?那么林子沟的事情真的要落实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路鑫波省长不知道呢?
古庆明还真的不知道罗天运又在玩什么把戏,不过他决定看下去。他甚至小声音地提醒李惠玲,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陪着把戏演下去。他倒是要看看罗天运最终如何收场,看看马英杰最好如何谢幕。
马英杰考虑一会,还是端着酒杯来到古庆明面前:“这段时间我不在,关于建高铁站的事情,真是苦着古市长了,我给古市长敬一杯,表表谢意。”
古庆明脸倒是笑着,人也看着热情,不过说出的话,就有几分难听。
“马大秘书不管走到哪,都惦着高铁站吧?这份精神值得我学习啊。说敬不敢当,还怕马大秘书长说我夺人之爱呢,来,咱俩互相干了,如果嫌我把胳膊伸得长,我古某可以收回来,马大秘书长可别藏着不说啊。这建站的事情,都闹了这么久,马大秘书长倒是给个确信,到处到地点落到了哪里呢?”
马英杰脸上便故意多了几分难堪,干着嗓子“呵呵”地笑着,马英杰越这样,古庆明越是夺夺逼人的望着马英杰说:“这功全记你一个人的帐上,我们这些人这么一段时间难道全白忙活了?项目最终倒成了你马大秘书长争取回来的,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古市长这么说就是拿我取笑了,高铁建站是吴都的大事,不是我们哪一个人的,不存在谁胳膊长谁胳膊短的问题。我说的对吧,古市长?再说了,这个项目也不是今天才启动,只是林子沟某些人把土地低价签了出去,如果我们再在林子沟建站的话,吴都的损失可就惨了,是不是?古市长。这事,您不会不知道吧?”说着,一仰脖子将酒干了。
没想古庆明啪地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我哪敢取笑马大秘书长,没见着今天众星捧月么,书记、市长高捧着的人,我古某岂敢取笑。刚才那杯不算,你话里有话,咱要喝,就喝不掺水的,掺了水,喝起来味道就变了,我说的也没错吧?马大秘书长?”
###第100章棋逢对手
这一来一去,两人等于就是干上了。马英杰往杯里又斟了酒,笑了笑端起杯说:“好,不算就不算,就当我自罚一杯,这次碰响点,一干而尽。”
古庆明已经把酒杯端了过来,眼看着要跟马英杰碰杯,忽然又躲开了马英杰的酒杯,阴阳怪气地说:“碰得太响不好吧?马大秘书长,碰出火花来怎么办。太近的人可不能碰出火花啊,否则后院起火可就不好收拾,再说了这男嘛,啥帽子都可以戴,怕就是绿颜色的帽子最难看吧。你说呢?马大秘书长?”
古庆明的话一落,马英杰突然就变了脸色,端酒杯的手已经在抖,整个身子像是蓦然触了电,他死死地盯住了古庆明。
马英杰没有想到古庆明在这个时间还敢拿话威协他,而且在这个时候,他还听不懂自己提醒他的善意,只要他懂了,找罗天运低头,顺着罗天运这边走,剩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可古庆明偏偏不吃马英杰这一套,竟然亲自承认他就是在调查马英杰的后院,而且就是想对他后院的事情管一管。
马英杰正想给点颜色让古庆明瞧瞧,结果身后响起了一种声音:“古市长可真闲啊,还有心静斗嘴皮子?”
马英杰回头,罗天运站在他身后,而他的眼神却是冷冷地瞅着古庆明。
古庆明被这一对主仆二人弄得浑身全是汗,他拿不定这一对主仆二人又在玩什么把戏。但是有一点,罗天运从来不是高调的人,他能够如此高调地开庆功会,无非是他们拿到了什么过硬的东西。
“书记来了,我敬书记一杯。”古庆明快速地转移着和马英杰的对峙,赶紧很毕恭毕敬地向罗天运敬酒。
罗天运却端着酒杯没想喝酒的样子,古庆明内心发慌着,表面却努力压制自己,他实在看不懂罗天运在下什么棋。但是古庆明说了要敬酒,还是勉强地举出了杯子,说了一句:“我干了,书记随意。”
罗天运没喝酒,而是对马英杰说了一句:“你哪天让墨老替我写一副字贴,就两个字:温树。”
说完,罗天运一转身离开了马英杰和古庆明。马英杰也吓得浑身是汗,老板是在批评他,没事跑来和古庆明扯什么闲淡呢?因为“温树”是有典故的。这个马英杰早就看过,而且早知道。有一位元入明的文人宋濂,在朱元璋身边干了19年,几乎没犯错误,后来虽有小波折,但算得上是善终了。在朱元璋身边工作,能够二十年如一日地好好活着的,只有一二人。这个宋濂,万花凋谢他独妍,他只有一条法宝:“领导不是人耳!”如果要想当领导,当一个一贯正确而不犯错误的领导,就不要当人,要当人也只当植物人。宋濂自全的要诀就在此:不当人,当棵“温树”。
宋濂做到了不说话,像一株植物一样不说话。宋濂每次上朝归来,家人门生都爱打探宫中消息——天天与皇帝在一起,“内幕消息”多,谁有定力能够控制自己的表达欲,闭口不说呢?就算自己觉悟高,那么好的消息不卖给小报记者,但是,说给自家人听还是可以的嘛。但宋濂不,一个也不。他在客厅里书写了大幅座右铭,就俩字:温树。逢有人打听宫中禁事,他只用手指指墙,让人闷看那两字。
温树出自西汉的孔光,曾官至御史大夫,奉行的做官守则是“多磕头,少说话”。有回,他老婆小妾听说皇宫里搞了绿化,制造了一间温室,里头种了许多树木,孔夫人们挺好奇的,就问老公:“宫内温室树皆何木?”孔领导只是嘿嘿一笑,一句话也不说。后人就有赞道:“忠慎有余逾温树。”
孔光先生当然很忠慎,可是,他还没把自己当一棵树,宋濂呢,比孔先生做得更好,认定自己就是一棵温树,在家也好,在朝也好,人家是只说不干,或者是小干大说,他呢,只干不说,除了朱元璋来问他,他简答之外,平时谁问也不答话。要说话,也只说别人的好话。某次朱元璋想来一下“亲贤臣,远小人”,就来问他谁是贤人谁是小人,宋濂说了好几个人,他说这都是贤人。老朱再问,那哪些是小人呢?宋濂答,我只与贤人相往来,我没与小人打过交道,不知道哪些是小人。由不得朱元璋大赞颂:“宋景濂事朕19年,未尝有一言之伪,说一人之短,非止君子,抑可谓贤矣。”
所以一旦入了官场,那就眉是蹙的,脸是硬的,面是僵的,嘴是闭的,形态都是木雕一样的。到了官场,没几个想做活人,都喜欢做一棵温树。因为只有这样,你才可以避免“祸从口出。”
而马英杰又犯了一个致命的弱点,言多必败。尽管古庆明是在调查他的后院,那又怎么样?罗天运是借机警告李惠玲和古庆明,他又跑来搅和什么呢?
罗天运一走,马英杰看也没看古庆明,扭头就走。可这一幕正好让李惠玲市长看到,她笑着走过来,拦住了马英杰的去路,但是话却是冲古庆明说:“古市长就是不简单,自己不喝让马大秘书长连喝两杯,厉害!”
古庆明一时没明白李惠玲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帮马英杰呢?还是在批评他呢?还是有意留下马英杰呢?
马英杰一见李惠玲在护着自己说话,也搞不懂她又在玩什么花样,一时有些心虚,也有些后悔,不该到古庆明面前逞能。
古庆明和李惠玲对视了一眼后,古庆明马上说:“市长就是好眼力,我和马大秘书长的一点小动作,看来也逃不过市长的眼睛。还是市长有眼力,我们这些做下属的,想玩点小动作,看来还是不行的。对不对,马大秘书长?”
马英杰暗暗叫苦,被这两个人联手缠住了,可真没有好果子吃。他努力寻找脱身的办法,正好彭青山过来了,马英杰赶紧说:“彭局长,我们来敬两位市长一杯。”
彭青山便走了过来,一见李惠玲,客气地叫了一声:“李市长好。”可他对古庆明却“哼”了一下,这让古庆明很是不舒服的同时,内心却跳个不停,看来这三个人是真的拿到了过硬的东西。
这么一想,古庆明便对李惠玲说了一句:“市长,我在这里不受某些人的欢迎,我还是先撤了。”
古庆明说着,不等李惠玲说话,一转身走掉了。这时,热闹还在继续着,并不因古庆明跟马英杰来了那么一出,影响到大家情绪。有些情绪是影响不了的,官场中人个个都是拿捏情绪的高手,什么时候该把情绪调动起来,什么时候又该压着,他们精着呢。别人不说,就说古庆明,这阵已经捧着酒杯跟所有人碰了一圈,他就是想从其他的眼光里瞧瞧对他的态度,可除了彭青山和马英杰,还有罗天运莫明其妙的的话外,其他人对客气着,巴结着,甚至是讨好着。
而这边,彭青山和马英杰正敬着李惠玲的酒。李惠玲说:“后生的确可畏,马大秘书长是用什么本事拿下了高铁站建站的项目?”
李惠玲显然在套马英杰的话,马英杰不得不说话,望着李惠玲说:“这功劳是书记和市长的,我不过就是照着你们的意思去了一趟北京而已,哪里算是我的功劳呢?”
马英杰打着马虎眼,而彭青山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副不懂的样子。这让李惠玲更是不知道这几个人到底在玩什么,整个晚上,她一直围绕着罗天运转,甚至是一副小女人的样子守在他身边,就是想从他的嘴里或者言谈或捉到一丝信息,可这酒会眼看就要落幕了,她竟连毛边都没有摸着,这让她更是恼火。满以为,马英杰和古庆明站在一旁会聊点什么,结果听到了罗天运不冷不热的话后,她内心如坠入深谷一样,极为不踏实。
这时,古庆明又来到了李惠玲面前时,这一圈走下来,他觉得是自己多虑了,便把刚才和马英杰顶撞的一幕忘了,热乎乎地跟李惠玲说:“李市长,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我平时有事去省里公干时,几杯就醉倒,一回吴都,特别是在李市长栽培下,这酒量是大增。感谢市长,再敬市长一杯。”
说着,古庆明就要给李惠玲碰杯,完全莫视马英杰和彭青山的存在。马英杰和彭青山相视笑了一下,这一笑被李惠玲看到了,不过,她装作什么都看到一样,和古庆明打趣了一下说:“庆明市长,这男人嘛,光增酒量可不行,得增肚量,大肚量才能成就大酒量呢。肚量不大,不叫男人。”
“我本来就不是男人嘛,够男人的人都凶着呢。”说着,有意扫了一下马英杰和彭青山,这两个此时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那我呢?”罗天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了过来,端着酒杯装成过来凑热闹的样子。
李惠玲赶忙说:“书记来了,不包括您,打死也不敢包括书记,我是跟庆明市长开玩笑呢,打击、打击他,他冲着我来灌酒,书记,您可要保护、保护我哟。”李惠玲一脸的娇态,而且这话说得极其到位,女人嘛,稍一撒娇就把尴尬遮掩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