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复杂的感情
可是,司徒兰却还在牵挂着罗天运,还在如此地关心着他,也如此地为他而担心着急。马英杰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不知道这样的感觉还会持续多久,不知道他自己陷入这种生活是对还是错,更不知道这种错位的生活到底还需要多久才能回归。如果说官场是他一直在追寻的一个最大的磁场,如果说官场是他认为最能够实现理想和抱负的地方,那么现在这种错位和纠结,却又让马英杰有些怀疑他的想理和抱负是不是对的,是不是需要重新审视和设计。
此时的马英杰,很复杂。这种复杂是从内到外的一种复杂,这种复杂也是他所不能去正视的一种复杂。尽管罗天运的强大对他的触动很大,可是他对司徒兰的情感,他发现越来越复杂了。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沟通有时候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几句话,可以搭成最长久的伙伴以及官场之中的同盟军。可是他和司徒兰之间呢?他不是她的爱情,她也是不是他的爱情。只是此时的马英杰,却还是会为这种不是爱情的东西而心痛着,也心酸着。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啦,老板可以如此强大的爱着栾小雪,而他呢?他会如此强大地再爱一个女人吗?
相比栾小雪而言,司徒兰又是多么地失败啊。这是马英杰在这个瞬间的酸然,这种酸然除了死婴的伤感外,就是对司徒兰这种执着的一种后怕。
马英杰拿着电话正准备回栾小雪的房间时,手机又响了,一看是司徒兰的,看来,她一直在拨马英杰的电话,而且一直在担心着罗天运。
“他怎么样了?”司徒兰的声音还是很急切,可她越这样,马英杰越是有一种无法释怀的酸痛,而且这种酸痛越来越清晰和具体。
“没事了。兰姐,你不用担心,老板明天回吴都处理事情,只要回到了吴都,一切都要忙碌起来,他的伤痛会在忙碌的工作中减轻的,你就别担心他了。”马英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充满着关切和安慰。
马英杰的话一落,手机另一端的司徒兰却发火了,她气呼呼地说着:“我怎么就不担心他呢?他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可他倒好,一回家,谁也不理,关着门不说,饭也不吃。我喊了几次,他都不理我。孙秘书喊他,他也不理。刘妈去喊他,他更不理。他这是做相给谁看呢?好象全天下的人就是他最痛心,最受伤害一样。我现在也是孤儿了,我也在悲痛欲绝之中。我也需要人安慰,需要人关心,需要人温暧,更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可是,这一切,我不仅得不到,我却还要为他担心着,受怕着,却还要看他的脸色,却还要忍受哪个野丫头的存在。不就是死了一个小孩吗?她还那么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怀孩子,至如搞得象天塌下来一样吗?至如让我们大家全部陷入地狱,过着阴暗而又晦气的生活吗?我不想担心,可他却偏偏就在我的眼跟前晃着,他偏偏把他的伤痛放大到整个房子都是,我现在压抑死了。这样的日子,我受不了,我也不想受。你还让我不要担心他,你以为我想担心他?你以为我想过这样的生活?你以为我就真的那么贱吗?在你们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你们可以任意贱踏的一个女人呢?你们如此去保护着一个什么都不是的野丫头,可你们想过我的心情没有?你们关心过我一点点感受没有?”
司徒兰的声音显然很大,马英杰都感觉到了耳朵的振荡。马英杰把手机换到了另一只耳朵上,正准备说话,却听到了罗天运的声音:“你至如把动作搞这么大吗?我明天就走。别闹了。”
马英杰马上明白了,司徒兰是故意的,她是故意激罗天运的。而且她就在罗天运附近打的这个电话,马英杰发现司徒兰越来越不可思议了,她究竟要干什么呢?她不是说嫁给罗天运只是完成父亲的遗愿吗?不是从内心已经认定并且接受了罗天运和栾小雪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映呢?看来,马英杰真的不了解女人,特别是司徒兰这样的女人。
“兰姐,”马英杰叫着,却发现没有声音,他便知道,司徒兰已经挂掉了电话,或者是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现在和老板在谈话,或者在吵架?
马英杰叹了一口气,收起了电话。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却沉重起来,司徒兰的莫明其妙似乎越来越强烈地撞击着他。可是这种撞击又是那么地没有理由和道理,司徒兰说的话尽管不好听,可是站在她的角度上,又错到了哪里呢?栾小雪本来就还年轻,栾小雪再生个孩子的机会很大。而她呢?这辈子做不了母亲,而且她目前除了罗天运,还真没有亲人了。就算是罗天运,也是一个与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这种感觉,大约不是马英杰可以想象和理解的,可是,司徒兰不是早就理顺了这些东西吗?为什么在罗天运这么伤心的时候,她又接受不了呢?
马英杰真的有些不明白司徒兰怎么啦?难道她真的认定了自己就是老板的老婆?认定了这种固有的角色?
老婆这种理念,一旦真的形成的话,那不是他可以去阻止甚至是可以去改变的。他虽然可以给她年轻的冲劲,虽然可以给她一种很新鲜的肉----体刺激,给她很多信任和依恋,但是这些东西就一如饭后的甜点心,你再怎么喜欢这些甜点心,毕竟替代不了饭的存在性。
老婆这个角色,又是几个女人愿意去放弃的呢?哪怕是栾小雪,她不是做梦都想着成为老板的老婆吗?成为他名正言顺的爱人吗?
马英杰真的又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后怕之感。
无论马英杰有多少的情绪,有多少种复杂以及卷入这种错位生活的无奈,但是他还得去面对实实在在的问题。他还是要推开栾小雪住的房间门,还是要在面对完司徒兰之后,再去面对栾小雪。这两个女人都是他无法说得清楚感情的女人,伤谁,都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栾小雪靠在床边,显然还在等马英杰。马英杰有些不好意思,对着栾小雪笑了笑说:“电话太多了,真是不好意思。”
栾小雪却没看马英杰,而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马英杰的心又扯了起来,盯着栾小雪看着,栾小雪的眼睛里还是那么清澈,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可是她的脸上,却分明挂着一层忧伤,这种忧伤让马英杰的心还是被什么划过一样,还是痛了一下。
难道栾小雪知道了什么?还是栾小雪偷听了电话?
马英杰紧张起来,向栾小雪靠近了两步,问了一句:“你想吃点什么?”
“马英杰,他还没有给我打电话,他是不是真的赚弃女孩?”栾小雪突然说着,眼睛虽然没看马英杰,可是马英杰却一直在看着栾小雪。马英杰紧张的心落了一下,可是他没有想到栾小雪居然那么在乎老板的态度,生怕自己生个女孩让老板不开心,而且一直在纠结着这个问题,他面对这么单纯的栾小雪,还是心酸极了。
“栾小雪,你不要想着太多好吗?老板是真的太忙了,而且栾小雪,我告诉你吧,老爷子去逝了,就是前天的事情,我们一起去北京,就是去了理老爷子的后事的。你要理解一下老板,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不是他不关心你,而是事情太多。他说过,过几天,会来看你的。”马英杰努力想去安慰栾小雪,努力地想让栾小雪不要去担心罗天运。
可是栾小雪一听老爷子去了,又变得格外地紧张起来,她象是对马英杰说话,又象是对自己喃喃自语:“他是不是太伤心了?是不是不知道保重自己?”
马英杰看着栾小雪,栾小雪的脸色已经在恢复之中,而且有这么好的医疗条件,对于年轻的栾小雪而言,身体上的恢复会很快,很快。可是她心灵的恢复呢?而这个傻丫头,竟然还在如此地关心着她根本就没办法关心得了的罗天运,根本就无法想象得了的罗天运,更无法走得进内心最深处的罗天运。
栾小雪绝对想象不到罗天运此时正面临的巨大的伤痛,绝对无法想象罗天运此时的伤悲以及面对司徒兰的复杂性。司徒兰就站在凉台上给马英杰打电话,因为司徒兰房间的凉台和他关门的这个房间的紧挨着,而且她那么大的声音,很显然这些话全是说给他听的,在这个时候,他最最不想听到这些话。什么是他的伤痛最大呢?他的伤与痛本来就是最大的,一年多的时间,让他经历一次又一次亲人的离去,还得强行去接受一个他不能接受的妻子,还得让自己心灵背负着如此多的重荷,让他既要顾及这个名义妻子的感受,还得为他心爱的傻丫头而担惊受怕,生怕伤了她,生怕让她委屈着。可是他越怕的东西,却越是不但地往她身上加着,压着。而且司徒兰根本就不想去接受这个傻丫头的存在,不仅不想接受,而且还不能原谅她的存在性。这一点,让罗天运真的怕了。这一点又让他想到了那个淡紫色的房间,栾小雪住的那个房间。不是巧合吗?一切是司徒兰有意而为之?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呢?是在提醒他,自己的姐姐和罗子怡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提醒他,司徒兰现在和他有着不一样的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罗天运真的怕了司徒兰。
###第38章名义夫妻
罗天运想和司徒兰谈一谈,他站在门口,对着拿着手机的司徒兰说:“小兰,我们谈谈好吗?”
司徒兰扫了一下罗天运,她的目光不是全神惯注的,而是一种让罗天运很不敢确定的躲闪,她显然不想和罗天运谈话,不过她还是走进了罗天运的房间。
房间里的一切是司徒兰熟悉的,这毕竟是她的家。而罗天运原本就不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现在,他是这个家里的男主人,可是他的心却根本就没放在这个家里,他的心在为别的女人而悲伤着。
司徒兰曾以为她可以接受罗天运的一切,她可以做一个好的名义妻子,只要父亲开开心心就行了。可是当罗天运这个样子出现在她的家里时,当她让秘书和佣人一次又一次喊罗天运的时候,当她亲自来敲门,并且喊着罗天运的时候,她的心如掉进了冷库一般。
罗天运不仅没有开门,而且谁也没理。罗天运不仅没有给司徒兰半丝面子,而且还给了她所无法去承受和理解的全部。
父亲的离去,罗天运没有这么悲痛着。而那个野丫头,那个野丫头的孩子,竟让罗天运失控的同时,也失掉了全部的理智一样。这一点,让司徒兰难过极了。这一点,也让司徒兰生气极了。
“说吧,你所有的教训我都听着。”司徒兰一进罗天运的房间后,一屁股坐在床上。当然了,这是她的家,是她从小就熟悉的地方。可是罗天运看着这样的司徒兰时,还是皱了一下眉头,他不明白自己怎么越看司徒兰,越是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滋味呢?
在老爷子的坟前,罗天运欲哭无泪时,司徒兰抱着他时,他对这个女人,这个小姨子还有那么一种亲近和依赖的情绪,他甚至还在想着,要好好爱护着这个小姨子。尽管他的内心有那么大的悲痛,他都认为自己有职责,有义务去爱护这个从小就调皮的小妹妹。
可是司徒兰刚刚的电话,可是司徒兰的张扬和做作以及她现在一屁股坐在他床上的动作,让罗天运有了一种极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竟然让他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滋味,有一种他小时候跟在司徒月和司徒兰屁股后转着的感觉。那个时候,她们在他的眼里就是高不可攀的公主,是他羡慕和仰望的月亮和星星,现在她们竟然先后成了他的妻子,可是司徒兰带给他的这种压力感,居然还存在着,而且居然如此明显而又强烈。
罗天运再一次看了看司徒兰,司徒兰脸上的表情还是高傲的,甚至还是美丽无比的。可是此时的罗天运却有一种他不能,也不愿意去正视的东西滋生着,放大着------这个他从来都害怕的小姨子,这个现在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此时给他的感觉,一如既往地害怕着,甚至一如既往地压抑着。
“你要是接受不了栾小雪,你就直接告诉我好吗?”罗天运不想再回避这个问题,他必须让司徒兰明白,他放不下栾小雪,他也不想放下栾小雪。以前他不想娶司徒兰,此时他更不想认这个妻子。这是一个他不能再回避的问题,也必须去正视的问题。越是这样的时候,他越要给栾小雪足够的能力和强大,让她从失去孩子的阴影之中走出来。而且他必须让司徒兰知道,他内心深处已经认定了栾小雪,他不希望司徒兰伤害栾小雪。这一点是最最重要的,司徒兰要伤害栾小雪是分分钟的事情,而且是踩一只蚂蚁那么容易,栾小雪和司徒兰之间的不对等距离太大,太大。大得让莫正进都无法去保护栾小雪,如果司徒兰想伤害栾小雪的话。他这个吴都的书记,也不是司徒兰的对手。
这是罗天运必须和司徒兰好好谈谈的真正问题了。
司徒兰怔了一下,她没有想到罗天运会如此直接地问这个问题,如此直接地不给她留任何的面子。再怎么说,她现在可是他的合法妻子,没有哪一种关系比合法更强大的了。而且她还是朱天佑书记亲自证婚的妻子,这种关系,罗天运要全盘去否掉或者推翻吗?
司徒兰真的没有想到罗天运会对这个野丫头产生了这么深的感情,她满以为罗天运是因为太想要孩子,太需要孩子,才放不下栾小雪,才对这个野丫头如此留恋。现在,她彻底发现,罗天运的内心深处已经让这个野丫头生根、发芽,甚至还准备让这个野丫头长成参天大树。这种感觉,对于司徒兰来说,是一种致命的打击。她可以接受罗天运为了孩子留住栾小雪,却不能接受,罗天运的内心深处真实地容下这个野丫头。
野丫头的存在,就是司徒兰的最大失败。她还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败。虽然她有了马英杰,可马英杰是她不能放在阳光下的男人,是她不能张扬,甚至不能真正依靠的男人。再说了,就算马英杰可以给她一种婚姻,可她真的愿意去做马英杰的妻子?真的愿意过一种大女人小男人的婚姻生活?这种生活,比她和罗天运的婚姻还要让她不能正视和没有信心。
婚姻一旦失衡,能长久吗?
“我为什么要去接受这个野丫头呢?我凭什么要去接受她吗?请你给我一个理由和原因好吗?”司徒兰也生气了,她是什么人啊,一次次把她拉到了和栾小雪同等的地位,一次次让她和栾小雪去抗衡着。这对于司徒兰来说,不是什么荣耀,而绝对是一种贱踏。在她的世界里,栾小雪距离着她无穷遥远,甚至栾小雪连做她家的佣人的资格都不配,这样的一个乡下野丫头,她凭什么要和自己平起平坐?她有这种能力吗?她有这样的资质吗?司徒兰的脸此时全部是冷气,她的心此时也全部是冷气,这样的冷气,让她的声音变得格外地寒冷,这样的冷,让她直视着罗天运时,一脸的不屑。
“你凭什么不能接受她的存在呢?”罗天运的声音不大,却也是冷冷的口气。他实在不能忍受司徒兰此时的表情,她就真的比栾小雪高人一等?就算她的出身决定了她比栾小雪高人一等,有必要处处把这种表情表现出来吗?他在这个时候,真的很烦司徒兰的这种表情,也很不能接受司徒兰的这种态度。
罗天运这种表情,罗天运这种语气,还有罗天运这种放不下的心理状态这一次真的伤了司徒兰,她想原谅一切,她想忍受这一切,甚至想去包容着栾小雪的存在。可是,罗天运却在她失去父亲的同时,还用另一个女人的存在而伤着她,而且要伤她这么深。她真的愤怒了,而且真的想跳上去,猛烈地撕扯着罗天运,把罗天运撕裂,撕碎,撕成无数片-----只有这样,她才能发泄着,才能平衡着此时的巨大悲愤。
可是,司徒兰没有站起来,她坐着,没有动,甚至没有移动一下自己的屁股。只是,司徒兰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司徒兰任由这种愤怒在身体里上下窜着,窜着,一如一只下山的饿虎,找不到食物一般。此时的司徒兰就是这样的感觉,可此时的司徒兰竟然没有跳起来,竟然任由自己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咬伤了自己的肌肉,甚至咬伤了自己的内心。她的心被自己逼得流血,她虽然看不到鲜血的场面,可此时的她,感觉自己被一股又一股的血流成河的壮竟浸泡着,浸透着。
痛感在司徒兰的身体里无限超越着,这种痛超过了父亲的逝世,也超过了她在国外的非人生活。这种痛,让司徒兰在这么一刹那间,不能正视,也不敢去正视,也不想去正视。
司徒兰没有说话,她无法说话。房间里顿时安静得可怕,罗天运的冷漠,司徒兰的痛心,在这幢楼里扩散着,扩散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罗天运见司徒兰不说话,便站了起来,正准备往司徒兰身边走,没想到司徒兰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在罗天运还没有弄清楚什么情况下,冲出了房间。
罗天运看着司徒兰的背影,很有些莫明其妙。她这是怎么啦?不过,罗天运没有追上去,他也不想去追她。他还能和她沟通吗?他越是想为栾小雪说话,此时的司徒兰怕越会反感。算了,随她去吧,反正自己明天要回吴都去,反正以后回这个家的机会少之又少。
司徒兰一回自己的房间,就扒在床上大哭,她越哭越伤心,而且越哭声音越大。刘妈从一楼赶到二楼,不停地敲司徒兰的房间,可她就是不理。
罗天运烦了,他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对着刘妈说:“你下去吧,这里有我在,没事。”
刘妈看了一眼罗天运,没说什么,转身下了楼。罗天运却没有去敲门,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拨通了马英杰的电话。
马英杰正陪着栾小雪说话,一见是罗天运的电话,赶紧对栾小雪说:“我接个电话。”
马英杰又走出了栾小雪的房间,栾小雪的纳闷越来越多,马英杰好象有事情在瞒着她,而且马英杰的神情总是给她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具体是什么,她又不知道。
###第39章 你到底要什么呢
马英杰走到了外面,才敢接罗天运的电话,罗天运问马英杰:“怎么才接电话?”
马英杰怔了一下,司徒兰也是这么问他,不过,这次是罗天运,他好解释,他直接说:“我刚刚在栾小雪的房间,怕接您的电话不方便,便出房间接的。”
“哦。”罗天运“哦”了一下,不过,他很快便说:“你给小兰打个电话,好好劝劝她。”罗天运说完,又想挂电话,他实在没有心情去解决这些问题。不过,马英杰却在电话中说:“书记,我还有事。”
“什么事?”罗天运问了一句。
“栾小雪一直以为她生了一个女孩,您不高兴。因为您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她一直在担心着。您能不能给她打个电话呢?我怕她会胡思乱想。”马英杰尽量让自己的话委转一些,因为这个时候的罗天运已经很伤痛了,还要他来安慰栾小雪,确实是有些勉为其难。可是马英杰要是不说,栾小雪总有心理上的负担,不利于她的恢复。虽然栾小雪的孩子不存在了,可是马英杰也不想看到栾小雪有什么不好的一面,毕竟是他把栾小雪强行拉进官场来的,毕竟栾小雪相对于官场而言,太不适宜,也太单纯了。
“我知道了。”罗天运说了一句,便把电话给挂断了。马英杰的心总算有些平缓,至少罗天运不会丢下栾小雪不管。这么想的时候,马英杰赶紧拨通了司徒兰的电话,电话通了,没人接。
马英杰便知道罗天运和司徒兰肯定吵架了,司徒兰又使性子了吗?好不容易让罗天运开口说话了,她为什么就不能让着他一点呢?
马英杰又开始发急,于是一遍又一遍地拨司徒兰的电话,直到拨到第六次,司徒兰才接,马英杰赶紧问了一句:“兰姐,怎么啦?”
“又是你主子让你打的电话,对不对?”司徒兰还在生气。
“兰姐,老板难过时,你又不放心。他现在心情好一点,你又使性子。你这个样子,让他怎么做才是呢?而且,兰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要什么呢?”马英杰在电话中如此问着司徒兰,司徒兰愣住了,她真没想到马英杰会如此问她,她要什么呢?什么又是她要的呢?她要的一切对于栾小雪而言,那么轻松就拥有了,而她真的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而且真的要让罗天运一直怨恨她吗?可是,让她放弃掉这一切,让她这么败在栾小雪手里,她又是那么地不甘心。
“我是他的妻子,是他合法的妻子。我要做一名妻子,我错了吗?他为什么就不能顾及一下妻子的感受?为什么还要为外面女人的孩子而难过?”司徒兰在电话中一连串地质问马英杰,好象马英杰就是罗天运一般。
“兰姐,”马英杰很有点不可思议地喊了一句。
“别这么叫我,我就知道,你和他一个鼻孔出气。”司徒兰气呼呼地说着。
“兰姐,你不是一直希望老板在官场越来越强大吗?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也越来越强大吗?而且每次出了问题,你不是一直在如此努力地帮我们吗?为什么你就不能用这样的心态去包容栾小雪呢?她什么都没有,而且现在孩子也没有了,今后的生活都成问题,这样的一个女孩,你为什么要和她计较呢?再说了,她和老板的关系一直存在着,是你一直知道的,并不是今天才有的。在这个关键时刻,老板难过是应该的,老板心里想着栾小雪也是应该的。毕竟,他们之间有肌肤之亲,毕竟他们还有孩子这一层关系,这一点,你难道看不透吗?你不是一直在教我,在官场上要能忍则忍,能迂则迂吗?而且你不是一直想着进入官场吗?如果你有进入官场的心理,你就放下栾小雪这件事情好吗?你就大人有大量,包容一下栾小雪好吗?她真的很可怜了,老板站在她这一方,我作为男人而言,认为老板如此做是对的。如果他现在对栾小雪无情无义,他总有一天,也会对你无情无义的。你需要这样的丈夫吗?再说了,我和你也有这么一层关系,如果你父亲去世时,我也不闻不问,我也不去安慰你,你心理怎么想?这几天,我丢下栾小雪去北京,老板不是也没有说什么吗?如果老板说让我守着栾小雪,不去北京,你又会怎么想呢?所以,兰姐,别闹好吗?栾小雪到现在都不知道孩子已经不在此人世间的事情,而且栾小雪和老板都没有看一眼他们的孩子,他们真的够可怜的了,你就包容一下好吗?”马英杰在电话中,说了这么一大长串。司徒兰一直没有接话,显然,她一直在认真听。只要她在听,就证明,马英杰的话,还是起到了作用。
“好吧。我听你的,不闹了。我明天去送他回吴都去,而且我以为对他和那个野丫头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总行了吧?”司徒兰终于在手机的另一端让步了,这让马英杰很是心慰了一下,赶紧说:“兰姐,你要多保重身体,不要太难过。如果实在是闷的话,就去旅游一下,好吗?我真的不想你这么操心,这么伤感的。”马英杰的话此时对他而言,是发自内心的。无论司徒兰在想什么,无论她有多少的想法,对于马英杰而言,他还是希望她过得好,过得幸福。
“马英杰,谢谢你。”司徒兰在电话中真心真意地说了一句,不过说完,她就把电话给挂了。一挂完电话,司徒兰自己走出了房间,她走到罗天运房间,敲了敲门,罗天运拉开了门,一见是司徒兰,问了一句:“哭好了?”
“嗯。”司徒兰温柔地点了一下头,与刚刚的她变成了两个人一样。这让罗天运愣了一下,马英杰这个小子这么会做思想工作?还是司徒兰一直都愿意听马英杰的话?这么想的时候,罗天运便有一股奇怪的念头涌了出来,司徒兰和马英杰这两个人,在他的感觉,总好象有某种关系。司徒兰为什么一伤心一难过,马英杰总是可以哄得好呢?而他却和司徒兰总是矛盾加剧呢?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再说了,他现在也没心情去研究司徒兰和马英杰的关系。
罗天运刚刚给栾小雪打了一个电话,他压住了自己的全部伤痛,安慰栾小雪,关于生男生女的问题。对于他来说,他并不在乎是个男孩还是女孩,而且女孩从来都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他反而更喜欢女孩。所以,他要栾小雪好好休息,他过两天一定去看她。
栾小雪满心欢喜地挂了电话,只要罗天运不在乎生男还是生女,她的心就彻底放下来了。当然啦,她还是担心罗天运的,毕竟老爷子对罗天运如亲生父亲一样,毕竟罗天运也需要老爷子的支持。虽然她不懂官场,可是她还是知道,老爷子对于罗天运的重要性。而她,除了能够给罗天运带去一个孩子外,她还能帮得了他什么呢?在这一点上面,栾小雪总是有许多的不自信在,也有许多的不确定在。如果没有孩子,栾小雪压根就敢去想她和罗天运之间的结局,更不敢去奢望罗天运的爱。毕竟她是为了救哥哥,用那样的手段gou引了罗天运,毕竟是她先主动让他占有了自己,虽然她的第一次,她的贞洁全给了这个男人,可对于她来说,给得不光彩,也不是为了爱情而给的。所以,她在他面前,总是极端地没有自信心,她在他面前,也总是格外地卑微。这种卑微,让栾小雪总是觉得欠罗天运很多、很多一样。好在,罗天运不在乎她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而且罗天运更喜欢女孩,这让栾小雪发自内心地慰藉着。
栾小雪在电话中对罗天运说:“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别担心我。只是你自己要保重,不要太难过了。我已经知道了老爷子去逝的事情,我不怪你,只是担心你,别太伤心了好吗?”栾小雪越是这样关心着罗天运,越是这样为罗天运去想,反而越是让罗天运放不下,也越是内疚,越不知道几天后,他如何去面对这个傻丫头,如何告诉她,孩子已经不在了。这个消息,对于罗天运来说难以接受,可这个消息要用他的嘴亲口告诉栾小雪时,他真的很有些为难,而且很有些痛苦了。
就在罗天运为栾小雪的事情而思绪起伏的时候,司徒兰来到了他的房间,而且,司徒兰态度如此快的转变,倒让罗天运很有点不适应,毕竟司徒兰不是栾小雪,栾小雪是实心眼的人。而司徒兰是什么样的人,罗天运反而越来越有些看不清楚了。
“天佑哥哥,对不起。我不该使小性子,我心里是很难过,可是相比你而言,我的痛算不上什么。而你的痛,才更深更惨。我不该在这个时候,希望你来安慰我,也希望你可以让我依赖着。是我不对,是我太孩子气了。天佑哥哥,你就原谅原谅我好吗?你明天几点走?我送你去机场吧。”
###第40章 仅仅只是个妹妹
司徒兰看着罗天运,满脸的歉意,而且表情极度地诚恳,让罗天运内心又是一阵感动。他望着司徒兰,语气温柔多了,说:“明天让司机送我去机场就行了,这几天,你也累了,为爸的事情,你也操了不少心,反而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咱爸,没有好好尽尽孝心。这是我最不能原谅自己的地方,要说对不起的话,我最最难不起咱爸了,他为了我,费尽了心思,可是,他最后一面,我也能赶上。小兰,我真的很内疚。所以,我不能让你去送我,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吧。以后,我会尽哥哥的职责的。”罗天运友好地望着司徒兰,既然司徒兰能够放下架子来道歉,他还能拿司徒兰怎么样呢?无论司徒兰怎么闹,毕竟在所有人眼里,她都是罗天运必须去迁让,去宠爱的小妹妹,这一点,怕是再也改变不了的现实。就算是朱天佑书记,也不是希望罗天运好好地关爱着司徒兰吗?而且他回到吴都后,吴都的斗争离得开司徒兰的帮助吗?在这一点上面,司徒兰真是一个很好的搭档。所以,于情于理,罗天运都得去关心司徒兰,爱护着司徒兰。只是有时候,司徒兰是如此地强势,相比栾小雪的柔弱而言,罗天运自然会把天平偏向栾小雪的,这是他的本色,他改不了,他也不想去改变。
“既然天佑哥哥愿意让司机送,就随你吧。只是,天佑哥哥,我们刚刚才举行完婚礼,无论你对我如何,这个场子还是要去撑着的。所以,你别生我的气,也别太难过好吗?我也是因为爸刚刚逝世的原因,心里难过,就冲着你发泄了一下,再说了,我不对你发,我又能对谁发泄呢?”司徒兰尽量地对着罗天运温顺着,也尽量把话说得很婉转,只有这样,她才能如马英杰所言,打消罗天运对她的成见。如果她需要继续做好妻子的角色,她就要放下她的尊严。马英杰说得对,她要什么,就要为了自己的所要而去奋斗着,有的东西就必须舍弃掉。一如她和罗天运的爱情,那不过是一个永远实现不了的梦,而且越往下走,她和他之间的爱情越难以实现,他不恨自己就已经够不错的。为什么还要强行地要求他不去关心栾小雪呢?可能吗?他能够放下这个野丫头吗?一如她能够放下马英杰吗?这就是生活中的悖论,这样的悖论从来就是在生活中无处不在,特别是她,她在出国的那一天起,就注定的她的生活,她的人生处处都是悖论。这大约就是她司徒兰的命,也大约就是她和罗天运的宿命吧。
“小兰,只要你不要去伤害栾小雪,只要你不要因为你是我名义上的妻子,就不能容忍她的存在,我还会一如既往地当你为我的妹妹,而且是我至亲至爱的妹妹。这一点,我没办法改变。所以,小兰,你就理解一点好吗?我不是故意要为难你,冷落你。而是我没办法放下那个傻丫头,而且她现在一无所有,我更不能放下她。”罗天运还是把他的心理话说了出来,尽管他知道又会伤着司徒兰,可是他得把自己的真实内心告诉司徒兰,他不能再给她有任何的幻想。
司徒兰笑了一下,只是这个笑,在罗天运眼里很苦涩一般。他还是难过了一下,毕竟司徒兰这么多年心里装着他,他说不感动也是假话,可他就是受不了司徒兰老是野丫头前,野丫头后地和栾小雪过不去。只要司徒兰不为难栾小雪,他还是可以接受这个名义上的妻子的。
“天佑哥哥,别难过了。你早点睡觉吧,我以后会对栾小雪好一点的。”说着,司徒兰便退出了罗天运的房间。
司徒兰一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起床上的枕头,狠狠地在床上砸了又砸,似乎这样,才可以把她的全部怨气发泄掉一样。
司徒兰发泄完自己的怨气后,掏了手机,拨通了李卫的电话。李卫一见是司徒兰的电话,赶紧接下来说:“兰总,一切按你的吩咐办理好了,你就放心吧。”
“我知道了。只是我现在找你是别外的事情,那个野丫头身体状况如何?”司徒兰脸上一股冷气直往外升着,罗天运越是放不下这个野丫头,她越是不会让栾小雪这么轻易得到一切的。
李卫有些没听明白司徒兰的话,于是便反问了一句:“那丫头身体怎么啦?”
“我在问你,这丫头的身体情况,你反过来问我,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知道?”司徒兰的语气有些不好,李卫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很恭恭敬敬地对司徒兰说:“二小姐,我一切按照您的吩咐来的,我没让她的身体受伤害,所以,请二小姐放心吧。”李卫恢复了以前在司徒兰家里做警卫时对司徒兰的称呼,他有今天全靠司徒兰一家人的资助,所以,他对司徒兰的是言听计从。
“你在这野丫头身体不受太大伤害的情况下,想办法让她不能再怀孩子。记住了,不要伤害她的人,特别要让她尽快恢复出院,她在医院呆一天,对我的不利就会多一天。她生下来的孩子,你一定要保护好,走漏半点风声,我拿你是问。”司徒兰在手机中命令着李卫,她必须保护好这个孩子,只要孩子跟着她,只要孩子管她叫妈妈,她一定会善待孩子的。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罗天运对这个野丫头的感情这么深,如果这个野丫头再一次怀了孩子,她这么精心设计的一切不是白费了吗?她并不想赶尽杀绝,可罗天运的态度,让她不得不再一次出手,不得不为了孩子的将来而考虑。这个孩子是她的,她不会再让别人来争夺属于她的东西,更不会再让别的女人来享受她要的东西。
“好的。我一切听二小姐的安排。”李卫说完这话后,司徒兰就把电话给挂断了。只是李卫看着手里的电话,心,还是不由自主地往下沉着-----。他帮司徒兰调换了那个丫头的孩子,用一个被打掉的死婴骗了马英杰,是因为司徒兰已经不能生孩子,而她现在是罗天运的妻子,如果让栾小雪带着这个孩子,她作为妻子的地位就会受到威协,在这一点上面,他还是支持司徒兰的。只是现在,司徒兰竟然还要在这个丫头身上下毒手,还要让她以后也失掉怀孩子的机会。
李卫没有想到司徒兰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可是他敢违抗司徒兰的命令吗?再说了,他已经帮司徒兰调换掉了孩子,他如果不继续帮司徒兰做下去的话,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随时会消失,而且随时会被司徒兰以另外的名义制他于死地。他现在才知道,上贼船容易,下贼船就难。除了继续照着司徒兰的吩咐去做的话,他还能怎么样呢?除了牺牲掉那个丫头外,他也顾不上那么多。只是他还是很有些犹豫,还是很有些对不住那个丫头的感觉。毕竟这等于是废掉了一个女人的一生,而且用的是如此残忍的手段。
李卫的内心无论如何矛盾,可他的脚步还是走进了医院,他还是偷偷地配好了药,换下了栾小雪明天要打的点滴。做完这一切后,李卫并没有想中那么轻松,反而是更加沉重了。这与换下孩子不一样,孩子还是活着的,只不过换了一个人养着而已,对于孩子而言,换一个妈妈,从李卫的角度来说,比放在那个丫头手里要幸福得多。毕竟司徒兰拥有的一切,不是那个丫头可以比拟得了的。再说了,那个死婴也不是他造的,是一女人自愿打掉了,恰巧被他运用了一下罢了。做这一切的时候,他的内心还算安定,可是现在,他偷偷配药的时候,内心还是波动着,他从来没有如此阴谋地去伤害一个人。
第二天,李卫上班后,一直忐忑不安。可他又担心栾小雪的身体有异样,于是,他去了栾小雪的房间。不过,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栾小雪还在打点滴,马英杰一见李卫走了进来,很客气地站起来和李卫打招呼,栾小雪也想和李卫打招呼,李卫用手势阻止住了。他望着马英杰说:“孩子恢复得不错,别担心。现在要紧是大人的身体,要尽量静养,争取早日出院。”
“谢谢李医生,我妻子的身体目前恢复还不错。”马英杰应了一句,李卫没看马英杰,而是走近了栾小雪,栾小雪脸色好了许多,他望着栾小雪问:“现在感觉如何?”
李卫问这话时,内心很有些紧张,毕竟栾小雪打的点滴里有着伤害性极大的药,那是毁掉一个女人的梦想和希望的药,更是让一个女人最致命的药。
李卫看着栾小雪,一种内疚和担心在眼里还是不自然地闪现了一下。
“我的身体没什么问题,我就是想孩子。我什么时候可以看到孩子?”栾小雪热烈地看着李卫,她的目光满是期待。李卫却不敢去看栾小雪的眼睛,而是快速地把目光盯住在了药瓶上,这些药瓶都是他亲自配制的,等于是谋杀栾小雪的一种药。他虽然听命于司徒兰,不过真正站在栾小雪面前时,真正面对如此单纯的女人时,他的内心还是不断地滚动着纠结的情绪,好在,栾小雪看上去没什么大的问题,他更松了一口气。可是他现在的不自然,被站在一旁的马英杰看到眼里,他站着没动,也没说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