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友冲瞥她一眼，淡淡的说：“赵子曼死了，他杀的。”
她张了张嘴，满脸不可思议。
于辰则拍拍她肩膀，说：“先带孩子回家吧，回头我会让同事找你做一份笔录，请你配合。”
“哦对了，有时间的话，最好再带你女儿去做个系统的检查，乙醚毕竟具备一定的毒性，而且直接作用于中枢神经系统。你女儿年纪还小，脑部还在发育，别留下了病根。”
“记得保存好相应的费用票据，这部分费用，理应由犯罪的曹隽赔偿。”
……
公安茂通分局，审讯室。
曹隽相当配合，说：“你们猜的没错，我当时被愤怒和仇恨冲昏了头，从我老婆嘴里问出和她打麻将的人是谁后，我就直接出了门，想报仇。”
“路上，我慢慢想出了个计划——就这样上门杀人肯定不行，可能刚杀完一个就被你们抓了，那样我不甘心，我觉得他们都该死。”
“所以，我就去修车店给车重新喷了个漆，换个套牌——那家修车店看着不大正规，而且我说出要求后，他们也没多问，收了钱就直接干活了，让我两个钟后去提车，我觉得他们可能不少干这事儿。”
“把那家店的地址提供一下。”于辰递过去纸笔。
他很快在上边写下地址和联系方式，随后将纸笔还了回来。
“继续。”
“我趁着这段时间，上街买了把水果刀，放在口袋里。想了想，觉得杀人了身上肯定会沾血，到时候身上带血容易引人注意，会被你们发现，肯定也不能回家或者去宾馆洗什么的，就又买了几套衣服还有鞋袜。”
“我没怎么挑款式和质量，能穿就好了，所以很快就把东西都给买好了，又吃了个饭，刚吃完，他们就通知我去取车。”
“接着，我记好那他们三个人的住址，就把我和我老婆的手机关机，电话卡取出来掰断了，怕被你们定位到。”
“我在路上逛了一圈，发现，决定好了杀人的顺序——苟旭阳是男的，我没把握在不受伤的情况下弄死他，自然放在最后，刘洵霞和她老公在一块，好像还约着去聚餐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机会，不过没关系，她早晚会落单。”
“至于赵子曼，一个女的，住在城中村，还是单身，比较好下手，我就决定第一个选她。”
“但其实具体的计划也是没有的，我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好好想，脑子里就是杀人杀人。”
“我就直接上门，敲门，她开门了，我一进去，就把口袋里的水果刀掏出来，她想反抗，我和她打了一会儿，抓住机会往她肚子上刺了几刀。”
“看她倒在地上，没动静了，我有点慌，就直接把门带上跑了。隐约感觉到门好像没关好，但我也不敢回去看——动静蛮大的，怕被边上住户听到出来查看，那我就跑不了了。”
“再说，我也没指望能瞒过你们，你们肯定会怀疑我的，太明显了，所以我只要藏好，不被你们找到就好了，只要我把他们仨都给杀了，哪怕被你们抓到也值。”
“之后我就到了刘洵霞住的小区。我前脚刚到，蹲好，刘洵霞后脚就回来了，但她和她老公待一块，我不好下手，就等着，看看有没机会。”
“嗯，这一次，我吸取了上次作案的教训——动静太大了，得想些别的手段才好，我不怕被人发现，但我怕还没脱身就被发现，那就不能接着把我想杀的人干掉了。”
“我想起电视上经常有这么一幕，拿个被乙醚打湿的手帕往鼻子上一捂，人就晕了，我就在去刘洵霞家的路上留意周边，看到家化工店，就下车过去想买点乙醚。”
“他一开始不卖，说有规定这玩意不能卖给个人，我说我帮我叔的工厂采购的，他又管我要证件还有个什么东西，好像是介绍信还是啥……”
“那东西我哪有啊，反正掰扯了大半天，再三保证肯定不会出问题，才加价把东西买到了，但只有一点点，估计就够用一两次的。”
“我打开闻了闻，就觉得，尼玛电视上肯定是扯淡，这么重的味儿，怕是刚靠近就被发现了。但，效果好像真不错，我闻了几口就觉得脑袋有些晕，计划好的话，估摸着能发挥点作用。”
“反正我就把乙醚和手巾，还有水果刀一块踹兜里，在刘洵霞她家楼下等着。等到了十点多些吧，我想晚上恐怕没啥机会了，就寻思着回车里休息休息，结果，等到了她女儿回来。”
“她女儿是被一个男人送回来的，我估计是她朋友。但他只送到了楼下，看那女孩进楼就走了。我隐约觉得这是个机会，就赶紧追上去。”
“老小区嘛，没有电梯，小女孩走的也不快，追到三楼就追到了，她注意到我，还和我笑笑，然后接着走。”
“我趁着她又回过头，赶紧把乙醚拿出来，打湿手巾，快步跑上去捂着她的嘴和鼻子……哎，电视剧还真是操蛋，上边一捂就晕了，我却悟了好一会儿她才没动静，还险些让她挣脱开……”
“最后有惊无险，她晕了，我赶紧把她抱走，上车，一边开一边寻思，是不是找个机会把她做了，然后尸体往扶江河一丢——新闻不老说那条河发现尸体什么的嘛。”
“但最终还是下不去手，她太小了，再说，我虽然想报仇，但也没理由对这么个小女孩动手……”
“反正最后，我又兜了回来，重新蹲在楼下。我猜到自己可能没机会了，抱走了她女儿，她肯定也着急，她老公也没心思去上班什么的，可能还会拉上一大帮亲朋好友一块找，还会报警。”
“但也说不定，她会分头找，我还有机会，尤其发现女儿还没回家……反正吧，我心里乱的很，也不想回车上，不想面对那个小女孩，就这么一直在楼下蹲着，直到被你们发现。”
讲到这里，他就顿住了，看着于辰和袁友冲，等着他俩发问。
沉默了十几秒，于辰便问：“那你老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