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又取出对讲机,给附近走访问询的谷研东、荣士铭等人下了个通知:
他让他们在继续走访调查,向周围住户问清楚最近有没有看到奇怪的人或事,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的同时,派人通知廖文觉的家属,将廖文觉遇害的消息告知他们。
并,立即派人『摸』清楚廖文觉的人际关系,展开细致的调查,向他的亲朋好友问清楚,他是否有什么仇家。
……
两小时后,周倩欣与俩xing jing带着现场发现的所有尸块,以及菜橱中的饭菜回到公安分局刑侦大队。
中午十二点二十,现场勘查工作业已告一段落——初勘已经完成,但接下来,休息小片刻后,还得一寸一寸的,将现场再细细搜寻一遍。
至于厨房,能勘查的,已经勘查完毕,剩下的工作,比如血迹勘测,则只能等晚上了。
没办法,白天光照条件太好,反而会导致一些细微的线索被遮蔽、掩盖,些许微量物证,也没法发现,更别说提取后检验了。而厨房又没有遮光帘,只能等傍晚,甚至晚上再说。
目前,痕检科报给袁友冲的发现,除了关于血痕以及属于受害者的生物学痕迹之外,便是关于受害者家中财物的情况了——几间卧室及客厅,都有明显的被翻找过的痕迹。
尤其是衣柜、床头柜等处,更是被翻得凌『乱』不堪,上边甚至还有血痕,显然是凶手行凶后不久便着急的翻了起来。可惜,根据这些痕迹,不难看出凶手作案时戴了手套,没能获取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总之,基本上方便携带的,值钱的财物,比如现金、珠宝、手机之类的,统统都找不到了——当然,没有财物,不见得就是被凶手给取走了,也肯能是它本身就不存在。
翻找痕迹,只能证明凶手企图寻找并带走一些东西,但若家中本就没有他物,凶手又能带走什么?
甚至,这些痕迹都不能证明凶手的动机到底是不是谋财害命,翻箱倒柜不一定是为了找东西,也可能是为了误导警方,顾不『迷』阵,要真翻到了点什么,也不妨他顺手牵羊。
中午吃完饭,袁友冲便将派出去的各访问调查的侦查组同事召集起来开个小会,整合下线索,但发现,他们目前仍旧没什么进展,只得宣布散会,让他们略略休息片刻后,下午继续工作。
至于何睿的家属那边……
虽然在廖文觉家中砂锅内发现的另一颗脑袋,很可能便是何睿所有,但现在毕竟没证明他的身份,因此袁友冲决定,暂不通知他们,等下了定论再说,同时,也派出xing jing,想查查何权忠一家与廖文觉一家是否有什么关系。
然而,也不知道哪个大嘴巴子,将此事透『露』给了何权忠、秦舒夫『妇』,他俩得知此事后,直奔公安分局,找到了分局长,进而找到荣士铭,荣士铭招架不住,便把袁友冲卖了。
可怜他刚趴在办公桌上眯不到二十分钟,便被何权忠硬生生的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你说!找到我儿子的尸体,为什么不通知我们?你们想干什么?想把这事儿压下去……”
袁友冲一脸懵『逼』,还没反应过来。
荣士铭愣了瞬后,赶忙上前将何权忠跟袁友冲分开,嘴里一个劲的喊着冷静之类的话。
袁友冲坐回座位上,捏了捏自己眉心,有些头疼的问道:“怎么回事?”
“这位是何睿的父亲。”荣士铭介绍道。
“我知道,我见过。”袁友冲叹口气,终于彻底清醒,再看了看面若寒霜的何权忠、秦舒夫『妇』,立马想明了前因后果。
感情,何权忠和秦舒夫『妇』,不知从哪听到了消息,认为自己孩子的尸体已经被找到,便赶紧跑来分局,想要见一见孩子,结果被分局个单位、部门极其领导接连踢了几次皮球后,终于忍到了极限,暴走了。
他们或许想着,这是最后一次,倘若袁友冲不给他们个说法,再踢皮球,他们绝对不依,必须要在袁友冲这儿讨一个说法才好。
想到这儿,他又一次叹了口气。
揪xing jing的衣服,试图以暴力威胁xing jing,真不是什么好招,搞不好就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好在,袁友冲能理解他,不打算追究,这事儿也就揭过去了。当然,倘若何权忠仍旧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小暴脾气的话……袁友冲表示,他的脾气也没好到哪去。
“何先生,”他从口袋中掏出烟,取一根塞自己嘴里,又递一根过去,同时说:“坐吧,咱们坐下谈。”
何权忠喘着粗气,盯着他,不接烟,不坐下,也不发一言。
见此,袁友冲呵呵一笑:“坐吧,咱总得好好谈谈。你放心,到我这,我不可能再把你的事儿踢出去。从某种程度上说,我接手了你儿子失踪、疑似遇害的案子,就是本案的直接负责人了,还能往哪踢不是?”
他妻子秦舒听了,面『色』稍缓,扯了扯他的衣袖,并向他递个眼『色』,意思应该是,让他先听听袁友冲到底怎么说,毕竟何睿的案子还没完,不好闹得太过太僵。
于是,他终于接过袁友冲递来的烟,点上,坐下。
“你应该是为了何睿的事儿过来的吧?”袁友冲笑笑,也将自己的烟点上,抽一口后,说:
“不过嘛,我得提醒你一句,下次不要这么冲动,暴力,很多时候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理解你,不想和你追究,不代表我其他同事也这么……嗯,这么‘大度’。”
何权忠沉默。他当然知道自己冲动了,但火气还没完全压下去,自然不可能这么轻易服软。
沉默片刻后,他才哼一声,说:“谁让你们老踢皮球,这个让找他,那个让找你,找来找去就是不干事儿!”
袁友冲听了,嘴角微微抽搐,也有些无奈。公权部门踢皮球这事儿,他也清楚,而且还知道,很多时候这皮球踢着踢着,事儿就越来越大了,原本一句话能解决的事,演变到最后,搞不好会惊动一大批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