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笑得依旧慈爱,“你只要做你觉得对的事情,不违心,那就是对的。既然你做的事情都是对的,你为何不是好人呢?”
木槿沉沉的目光盯着院长,不漏掉院长眼中任何一个神色,想要分辨出他是否伪善,就如同当年那个伪善的嫡母。
在没有得到父亲之前,她费尽心力,就像是世间最好的母亲,温柔可亲,哄得他就好像是生活在蜂蜜罐子里,每天都是甜滋滋的,但当哄得自己说出那般的愿望,得到父亲以后,生出孩子以后,显出了丑恶的本性。
许久,观察了许久许久,久到他的眼眶有些发红,分不清楚是被认可的感动,还是太久的孤独让他自怜,他竟然哭了起来。
谁也不会知道,父亲死在大牢的那一天,他在母亲的坟前长跪不起,哭了三天三夜。
他知道母亲很爱父亲,也因为爱,才会不断包容,或许母亲也知道,她一个农村的姑娘去了侯府,必然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但还是为了父亲去了那重重高墙的侯府。
印象里,去了侯府以后,母亲就没有离开过侯府,仿佛被关入了牢笼的鸟儿。
说到底,他的心,除了继承了父亲的铁血无情,也继承了母亲温柔善良,也因此,他才会让自己如此矛盾,明明那些人该死,但心中却又是在忏悔。
“院长,你知道我的事情吗?”他的口气像是询问,但眼神透亮,满是了然,显然他知道,院长必然是知道他所有的事情。
纵然,他成为军师,然后搞得侯门惨淡,这一切没有多少人知道,但也是有明眼人的,毕竟当年那些揭露侯爷贪污的折子都是他送上去的,总会通过一些人的手传递上去,也会有人知晓是谁背后再搞侯府。
只是侯府树大招风,早就有很多人想要搞垮这棵大树准备分一杯羹,毕竟侯府倒了,那些军权就能落到有心人的手里,所以暗里也是有不少人偷偷在帮他的。
院长叹了口气,“所有。”
木槿沉默片刻,忽而问道,“院长,若是你,会怎么做?”
院长的年纪已经很大,很多事情已经看淡,若是现在的他,他自然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落得孤家寡人的惨状。
但年轻时候,他也是一个嫉恶如仇,炮筒般性子的人。
“若我是你,相同年龄,相同处境,我会和你做一样的事情,但我未必能做的像你这么好。”
就凭以军师的身份逐渐接近,这点就很难,比较要成为一名军师并非容易的事情,想来是废了不少功夫详读兵书,并且据了解,木槿是以真才实学坐上军师的位置,后来得到将军的赏识,也是因为出了不少注意,帮助将军解决不少来自异族的攻打。
木槿笑了,那笑容纯粹很多,出于真心,“院长,我可以相信你吗?”
因为年少的经历,因为嫡母的欺骗,他很难再去相信一个人,纵然院长说他们这样的多属性灵根到了上重天都是天才的存在,但他还是保留思想的,并非全信。
但现在,他试图,想要去相信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