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不透风的墙!”朱鄞祯并不解释,只是再一次问到。“归顺我,如何?”
归顺他!楚代安嗤笑一声,“理由呢?沐王爷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该知道我并不需要攀附你。”
他楚代安一不缺钱,二不缺权!何必要委屈自己成为朱鄞祯手中的一枚棋子。
“需要理由吗?”朱鄞祯闻言笑起来,“我以为你会很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
楚代安默然,千影宫是个地下组织,千影宫宫主这个身份,自然是不能在人前曝光的,不然只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黑白两道都知道,千影宫掌握了无数人的秘密,哪个不想对他处置而后快呢!不过凭借他一手出神入化易容术,随便换个马甲,照样可以油走在人群之中,沐浴阳光。他又何须沦为朱鄞祯的属下,听他差遣!
见楚代安不回话,朱鄞祯也不恼,他换了一下双腿交叠的顺序,慢悠悠地开口,“或者你更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留在梦儿身边!你该清楚,不管你怎么千变万化,本王都不会允许你再接近梦儿的!”
楚代安的脸色变了变,咬牙切齿地怒瞪着朱鄞祯,“沐王爷,你利用沈梦璐来威胁我,不觉得很卑鄙吗?”
朱鄞祯冷哼一声,卑鄙?他倒是真想卑鄙一回!“你可以不接受本王的条件!楚代安,你不会明白,本王巴不得你不接受威胁,有骨气地从此消失在本王和梦儿眼前!”
要不是因为知道,楚代安消失会让沈梦璐伤心难过,朱鄞祯才不愿意浪费口舌跟楚代安谈条件!直接咔嚓一了百了!
“你……”楚代安无语凝噎,朱鄞祯说得没错,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跟他说那么多,他现在落到朱鄞祯手中,他勾勾手指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灰飞烟灭。
“你自己考虑吧!本王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朱鄞祯拍拍袍子站起身来,“愿意归顺我,你明日随本王去安护侯府迎亲!不愿意的话,你自动消失,或者本王帮你消失,你自己选!”
朱鄞祯冷睇了楚代安一眼,什么叫威胁?最后那句话,才是真正的威胁!
“风影,打开牢门!”离开地牢前,朱鄞祯轻飘飘地丢下这句话。
“是,主子!”风影依言打开牢门。
楚代安神色复杂地望着朱鄞祯远去的背影和敞开的牢门。
朱鄞祯此举的用意很明显,他这一次不拿楚代安当阶下囚,将主动权交给楚代安。
不过,下一次,恐怕就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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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未亮,鸡未叫,睡眼朦胧的沈梦璐就被莫语叫起来了。
花嬷嬷一早就来到了安护候府,沈梦璐甚至来不及用早膳,就被带到了花嬷嬷面前。
花嬷嬷见到沈梦璐绞面过后吹弹可破的玉肌,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儿,知道她听话地用了雪肌雨露膏,满意地笑弯了眼。跟沈梦璐寒暄了几句,讨了几句吉利话,花嬷嬷就开始手脚麻利地为沈梦璐梳妆。
先修指甲。花嬷嬷拿出精巧的玉矬将沈梦璐原本就整洁的指甲修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然后替她抹上琼脂,再仔细地为她十个指尖一一涂上蔻丹。沈梦璐白玉青葱一般的纤纤玉手在艳红的蔻丹辉映下,显得更加嫩滑优美。
接着是面妆。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在花嬷嬷的妙手之下,沈梦璐原本就倾国倾城的容貌,越发出城脱俗,美若天仙。
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花嬷嬷为沈梦璐化的妆并不若当初替尉妘妗描的那样浓妆艳抹,反而是清纯淡妆,将沈梦璐原本就精致的五官修饰得更加立体明朗而已。
谢老夫人和陈氏一进门看到化好妆的沈梦璐,皆是发出了惊呼。
“芳容丽质更妖娆,秋水精神瑞雪际色。花嬷嬷的手艺果然举世无双。”谢老夫人笑容可掬,对花嬷嬷赞不绝口。
花嬷嬷谦恭地福礼,“谢老夫人谬赞了!是王妃娘娘天生丽质,奴婢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花嬷嬷过谦了,锦上添花也得有妙笔生花的本领。”谢老夫人牵着沈梦璐的双手,眼里满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我们的梦儿就要嫁人啦!我们如此美丽绝伦的梦儿,沐王爷见了定当欢喜。”
“祖母,您就莫要取笑梦儿了。”沈梦璐被谢老夫人一番话说得羞红了脸,她羞涩地垂下眼,昨夜谢老夫人一番传教,已经让沈梦璐内心充满了羞怯和紧张,此时听到朱鄞祯的名字,她的心跳都已经开始跳乱了节拍。
花嬷嬷笑吟吟地将手中的梳子递给谢老夫人,“老夫人,该为娘娘梳头了!”
梳头的这样的事本该由沈梦璐的母亲谢婉贞来做的,不过谢婉贞不在,梳头这样的事,自然是交给谢老夫人了。
“好好!”谢老夫人眼眶酸涩地接过花嬷嬷手中的梳子,想不到她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在女眷单薄的谢家,再次为新嫁娘梳头。
“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谢老夫人一边动作轻柔地为沈梦璐梳头,一边说着吉利话,内心感慨万千。
沈梦璐的头发如丝般顺滑,谢老夫人替她梳理一番后,又将手中的梳子交还给了花嬷嬷。花嬷嬷动作麻利地为沈梦璐绾好凤髻,插上发簪,然后催促沈梦璐去换上凤冠霞帔。
不大一会儿,换好嫁衣的沈梦璐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身逶迤拖地的绣凤嫁衣,火红得炙热。长长的头发挽起,庄重精致的凤冠显得沈梦璐美丽非凡。余下的头发低垂,使威严中多了几分灵动。大而亮丽的杏眼清澈,俏鼻挺立,朱唇红艳,倾国倾城!虽只化淡妆,却依旧天姿国色。
那妖娆的红嫁衣,不仅没有磨灭她的纯真,反而增添了成熟的气质,甚是迷人。
“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王妃娘娘天姿国色,羞云遮月!真正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奴婢恭祝娘娘与王爷恩爱到白头,多子又多福!”花嬷嬷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笑弯了眼眸,朝着沈梦璐盈盈一福。
“多谢嬷嬷!”沈梦璐微微侧了侧身。看到铜镜中头戴凤冠玉步摇的绝代佳人,沈梦璐即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
大红嫁衣上绣着的金凤和头上标致着皇室荣耀的凤冠,让沈梦璐知道,从今日开始,她就不再是原先的商女沈梦璐了,而是身份尊贵的沐王妃了!从今日开始,她不再是花信少女,而是朱鄞祯的妻子了!妻子,比起沐王妃,这个称谓,更让沈梦璐心动。
一番折腾下来,已是旭日东升。光是梳妆打扮竟用去了两个时辰,沈梦璐暗暗咂舌之余又觉得饥肠辘辘。天没亮就饿着肚子开始折腾,当新娘子果然不是那么轻松的。
秋葵在此时送来了一些精致的糕点和清甜的燕窝粥。沈梦璐在谢老夫人的授意下用了膳食,这才终于感觉自己满血复活了。
过了一会儿,刘氏和初雪来过来了。盛装打扮完毕的沈梦璐被大家围在中间,一帮子人言笑晏晏地说话聊天,打趣沈梦璐。
辰时刚过,谢子渊遣了丫鬟来报,说朱鄞祯已经从沐王府出发,往安护候府来了。沈梦璐愈发紧张紧张起来,掌心都出了一层薄汗。
不过沈梦璐率先等到不是朱鄞祯而是谢婉贞和赵欣然母女。谢婉贞昨夜被谢老夫人遣回沈府以后,一直落落寡欢。赵欣然得知情况,宽慰了谢婉贞一宿。
到底是亲生女儿出嫁,当母亲的哪里能舍得错过这样的盛宴。于是谢婉贞在赵欣然的鼓励之下,便鼓起勇气来到了安护候府。赵欣然与沈梦璐也想亲自为沈梦璐送嫁,便一道跟来了。随行的还有两个对沈梦璐衷心耿耿的丫鬟,清歌和清舞。
清歌清舞从昨夜就跪在谢婉贞的梨香院门口了,一心恳求能亲眼看着沈梦璐出嫁。沈梦璐一再的不辞而别,让清歌清舞二人心中也是十分伤心。
谢婉贞到底是谢家的大小姐,门房断然没有阻拦的道理,到了沈梦璐所在的院落,谢婉贞却迟疑了,不敢贸然进来,便遣了丫鬟进来通报。
得知是谢婉贞来了,沈梦璐脸上宛若芙蓉的笑颜有片刻僵硬,她看了谢老夫人一眼,谢老夫人鼓励地冲她点了点头。
沈梦璐默默叹了口气,她再生气,谢婉贞终归是她的母亲,她又岂能剥夺她为女送嫁的权利。
谢婉贞和赵欣然一行人被请进了厢房。看到美若天仙的沈梦璐,几人的眼眶均有些湿润。谢老夫人体贴地唤了众女眷到外堂喝茶,将空间留给沈家人。
花嬷嬷望了眼面带憔悴的谢婉贞,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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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夫人等人出去以后,原本热闹非凡的厢房瞬间变得气氛微妙起来。
沈梦璐只眼神淡淡地扫过谢婉贞几人,并未主动开口打招呼。谢婉贞被沈梦璐眼中的疏离刺到,忍不住鼻子发酸。
最先开口的是赵欣然,她牵着沈梦瑶上前一步,走到沈梦璐面前福了福礼,“大小姐,恭喜您大婚,妾身恭祝您新婚愉快,与沐王爷恩爱到白头。”
愉快?!沈梦璐扬了扬眉,大婚前夕与家人决裂,有几个新娘能保持心情愉悦的?倘若她不是有幸得安护候府的庇佑,这会儿恐怕该是哭都哭不出来。
“大小姐,这是妾身的一点心意,望大小姐莫要嫌弃。”赵欣然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双手递上。
沈梦璐望着赵欣然掌中绣着花开并蒂,比翼双飞的荷包,并没有伸手去接。
赵欣然有些尴尬,沈梦瑶也是紧张地捏紧了赵欣然的衣角。沈梦璐面无表情的模样,让赵欣然心中惶恐不已。她们的到来,似乎并没有增添沈梦璐的喜气,然而让她不高兴了。赵欣然现在心中有些后悔,也许她们本不该自作主张过来的。
“大小姐,是我们唐突了。大小姐不高兴看到我们,我们就先告辞了!”赵欣然语气微微有些颤抖,沈梦璐心中有委屈,对沈家有恨有怨,赵欣然不是不理解,可是罪不及无辜。她们母女二人对沈梦璐确是真心实意的。
如今沈梦璐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态度,多少令赵欣然黯然神伤了。她心中的大小姐,不该是这样冷漠无情的人啊!赵欣然不想再自取其辱,拉着沈梦瑶欲往外走。
“姨娘请留步!”沈梦璐终于开了口。“姨娘手上的荷包,像是瑶儿亲手绣的吧?”
沈梦瑶听到沈梦璐的唤声,挣开了赵欣然的手,捏着荷包跑到了沈梦璐面前,泪眼汪汪地看着沈梦璐,“是的,大姐,是瑶儿绣的,恳请大姐收下!”
沈梦瑶举着手中的荷包递到沈梦璐眼前,哽咽到,“大姐,是瑶儿没用,不能在爹爹赶你的时候帮你,瑶儿对不起大姐。”
沈梦璐抬手为沈梦瑶拭去眼角的泪花,漾开了微笑,“傻丫头,今天是大姐的大喜之日,你怎么能哭呢!你应该要笑着送大姐出门才对啊!”
沈梦璐突如其来的亲昵,让沈梦瑶微微愣了愣,然后她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落下,跌进了沈梦璐的嫁衣。“大姐,瑶儿舍不得你!”
“傻孩子,快起来!你大姐出嫁是喜事,赶紧收起你的眼泪!”赵欣然眼尖地看到沈梦璐被濡湿的裙角,紧张地拉开沈梦瑶。这嫁衣是皇后御赐的,万一有什么闪失,她们谁也担当不起。
沈梦璐冲赵欣然微微一笑,“姨娘不用紧张,不碍事。你们既然来了,不妨就留下吧!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今儿个,每个人都要欢欢喜喜为我送嫁!今日是我大喜之日,你们若是谁敢触我霉头,休怪我翻脸无情!”
翻脸无情四个字,沈梦璐说得格外掷地有声。原本偷偷抹泪的谢婉贞赶紧止住眼泪,牵强地扯出一抹微笑。清歌清舞也立马收起了沮丧的嘴脸,努力勾起笑容。
“大小姐,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知道沈梦璐没有责怪她们的意思,赵欣然安心的同时,也意识到她们今日贸然出现在安护候府并非对事。
“姨娘,今日无数双眼睛看着你们踏进安护候府,本小姐尚未出阁,你们就仓促离去,传了出去,岂不是要让本小姐沦为笑话。”沈梦璐语气平静地开口。
赵欣然她们若是就此离去,沈梦璐相信,很快全京城的人都会将她传成是忘恩负义之辈,她沈梦璐很快会在口口相传之中沦为贪慕虚荣,苛待姨娘姐妹,弃祖忘本的人。
刚刚花嬷嬷出去之前若有所思的表情,沈梦璐清楚地看在眼里。花嬷嬷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人,她今日的表现有丁点差错,都会传到姬皇后耳中。所以她绝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小心谨慎才行。
“大小姐!”赵欣然吃了一惊,暗暗自责考虑得不够周全。
“瑶儿,你的女红是越做越好了。你送的荷包,大姐甚是欢喜。”沈梦璐点到即止,转而改*度,与沈梦瑶亲切地拉起家常来。
“谢谢大姐夸赞!大姐喜欢就好!”沈梦瑶也是个心思玲珑的姑娘,经过赵欣然一番暗示,沈梦瑶已经明白过来其中的奥妙。她一改先前梨花带雨的模样,娇俏可人地展开笑颜。
荷包内装着一对通体翠绿的玉镯,一看就是上品。沈梦璐惊讶地望向赵欣然,“姨娘,这是……”
赵欣然眸光闪了闪,柔声回答。“这是妾身送给大小姐的新婚贺礼,大小姐莫要嫌弃。”
沈梦璐伸出手指轻触了一下玉镯,这玉镯并非沈家库房内的东西,想来是赵欣然的私藏。沈梦璐细心地发现玉镯内壁刻着一些字,隐约看清其中的薛字。沈梦璐心中了然,赵欣然母亲姓薛,这恐怕是赵欣然的祖传宝物。
沈梦璐望了一眼沈梦瑶,将手镯仔细收好,“多谢姨娘了,那我就收下了!”
耳尖地听到远远传来的说话声,沈梦璐亲热地挽住谢婉贞的胳膊。“娘亲,女儿出嫁是喜事,娘亲切莫伤怀。娘亲为了梦儿彻夜难眠,可叫梦儿如何安心出嫁。”
沈梦璐主动的亲近让谢婉贞百感交集,“梦儿,娘亲,娘亲就是舍不得你……”
“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有什么好舍不得的!这样的大喜日子,要开开心心才对!”谢老夫人心中也是不放心沈梦璐,便提前回来了,走到门口听到正好听到谢婉贞这句话。
见到沈梦璐谈笑自若的模样,沈家其他人也是有说有笑,谢老夫人原本悬空的心也落回了肚子了。
沈梦璐与谢老夫人对视了一眼,二人皆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
谢老夫人对沈梦璐张弛有度,得体完美的表现更为满意了。
沈梦璐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领悟,想必日后在危机重重的沐王府也能过得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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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俱备,只欠新郎!
谢义贤和谢子渊一早就候在门口,翘首以待。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沐王府的迎亲队伍终于出现在安护候府门口。
唢呐声乐,鞭炮齐鸣,身穿大红吉服,骑着汗血宝马,器宇轩昂的朱鄞祯在谢义贤和谢子渊殷切的眼神中潇洒下马。
春风得意马蹄疾,这句话来形容朱鄞祯此刻的心情最最合适不过!尽管忙得一宿未睡,朱鄞祯却依旧精神抖擞,容光焕发,英气逼人。
“沐王爷,老臣恭候多时了!”谢义贤喜气洋洋地上前迎接朱鄞祯,拱手俯身朝朱鄞祯行大礼。“老臣恭喜王爷添得如花美眷,从此缔结千年缘,双燕齐飞到白头!”
朱鄞祯眼疾手快地扶住谢义贤欲下跪的身子,寓意深深地开口,“谢老,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您是长辈,从此就是本王的祖父了!长幼有序,这样的大礼,日后切莫再行!”
一声祖父听得谢义贤心花怒放。朱鄞祯的言下之意,谢义贤心中了然,他直起身子,回以深深的一笑,“王爷客气,那老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从今往后,安护候府和沐王府就是福祸相依的一家亲了!
朱鄞祯和谢义贤父子寒暄几句,便不再浪费时间,唤过一直低着头跟在他身后的侍从,大步流星地往沈梦璐所在的院落走去。
跟在朱鄞祯身后的男子朝谢义贤和谢子渊拱了拱手,快步跟上朱鄞祯的步伐。
这侍卫,相貌堂堂,玉树临风,却有着一张陌生的面孔,谢子渊狐疑地皱眉,朱鄞祯的贴身侍卫应该是展阳才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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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周末愉快!
对蓝蓝来说本该是休闲的周末却是最累人的,因为小公主不用上幼儿园,两宝都在身边,蓝蓝基本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