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未见,再次见到卫兰,席文仍然觉得这个女人高贵得让她自惭形秽,也许有些人骨子里流着的就是高贵的血液,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即便是很狼狈她看起来也依旧的高贵;而有些人永远都卑微得犹如一颗尘埃。
可又怎样?高贵如何,尘埃又如何?只要骄傲地活着就是对生命最好的诠释。
“好久不见,卫小姐看起来越发的年轻美丽了。”
卫兰捏着腔调,“哪里有你年轻美丽呢,你有男人滋养着,我没法跟你比。”
“还确实没法比,虽说卫小姐最近攀上了一个大人物,跺一脚Y城都能摇三摇,不过我听说那人已经到了古稀之年,卫小姐现在可是如饥似渴的年纪,你可真舍得委屈了自己,是不是特别的怀念跟你前夫在一起的日子?他可是如狼似虎。”
“你--”卫兰的脸涨得通红,“你又比我好到哪儿去!你男人残废我估计也不行,真怀疑你那一双儿女还有你腹中的这个到底是不是沙南的种。”
“我那一双儿女是不是沙南的种你可以亲自去问问他就知道了,至于我腹中的这个,如你所说,当然不是他的种,你难道不知道吗?我跟沙南已经离婚了,现在我跟阿岩在一起,这是我们的宝宝。”
卫兰盯着席文的肚子,双眼放佛能够迸射出利箭。
席文就是故意的,卫兰不能生孩子她知道,当年她为了陷害她从楼梯上自己滚下,没想到却得不偿失,从此不能再怀孕,她这是咎由自取!
卫兰突然发疯了一般朝席文扑过来,好在班锐反应的快没让她碰到席文,但她却张牙舞爪地大喊,“都是你!都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要不是你我跟岩柏的孩子现在都上学了!我要杀了你,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害得我再也做不了妈妈,我要杀了你!”
“你这个疯子!”班锐将她摔在地上。
“卫兰,到底是谁害得你做不了妈妈,到底是谁杀死了你的孩子,我想你比谁都要清楚,如果你真要替你的孩子报仇,我想你应该杀了你自己。”
卫兰神色显得很慌张,“你--你血口喷人!”
“真不知道你晚上会不会做噩梦,你的孩子会不会质问你为何杀了他,但我敢肯定,一定会!因为我也杀死了我的一个孩子,亲手杀死的,我跟阿岩的孩子,用匕首,匕首是什么你知道吗?这里--”席文用手指着自己的腹部,“我狠狠地扎进去,血一下子就飞了出去,你想不想尝一尝匕首扎进这里的滋味?”
席文的面目有些狰狞,那是她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的过往,今天她忍不住说出来,她恨这个女人,恨不得将她剁碎了喂狗吃!
“我的孩子,她才刚刚被检查出来,就被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设计害死,你说我杀了你爹地,没错!我就是杀了他!我还要杀了你,我要替我的孩子报仇,我要让你死得很惨很惨!”
“文文……”班锐有些担忧地看着席文,她的脸色苍白无比,浑身都在颤抖,随时都有可能倒下,他想扶她一下却被她躲开。
“卫兰,今天我不杀你,但并不代表没有人不杀你,你最好晚上睡觉的时候别关灯,否则你连被谁杀了都不知道。”
卫兰的脸色惨白无比,她第一个想到的要杀她的人就是肖岩柏,肖岩柏当年下了命令若是她再敢踏上K市这块地,他就会让她死得很难看,这次她是偷偷地来这里的,没打算跟席文见面却没想到还是被她看到。
卫兰把视线投向班锐,她自认为班锐还是那个对她惟命是从的班锐,所以她爬起来命令道,“小班,我可以不计较你之前做了什么,但是你必须重新回到我身边,而且我还要你杀了这个女人!”
席文几不可察地动了下嘴角,嗤哼声没有发出来,但却在心里讽刺地笑了,真是不自量力,一点都知廉耻!
班锐阴沉着一张脸,“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绝对不会再回到你身边,还有你给我记住,若是你再敢在背后做小动作伤害文文,我一定不会轻饶你!”
卫兰讽刺地笑了,“你不轻饶我?班锐你别忘了,没有我卫兰,就没有今天的你!想恩将仇报那你也得看看你的主人是什么身份!”
班锐丝毫没有畏惧,也笑了,笑得有些猖狂,“卫兰,你可别忘了,我的手上有你所有的视频,若你想身败名裂,让卫家毁在你的手里你想做什么我奉陪到底。”
“你--”卫兰的脸色顿时难看,他说的视频她知道是什么,知道他投靠了席文的这段时间她之所以一直没有出现就是因为她在寻找他带走的那些视频录像,可是好几个月了,她毫无收获,那些东西不知道被他藏在了什么地方,一旦那些东西流出来,后果怎样,她的心里很清楚,但是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她侥幸地以为那些东西已经被他销毁了,可今天他这样说出来,她怕了。
“识相的话就安安分分地滚回Y城永远别再出现在我跟文文的面前,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班锐揽着席文的肩头,扬长而去,气得卫兰直跺脚,嘴里骂道,“不要脸的sao狐狸!你怎么不去死!”
“啪--”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脸颊上就被狠狠地戳了一耳光,火辣辣的,耳朵里也嗡嗡直响。
班锐像个发怒的狮子,瞪着眼睛,模样骇人,“卫兰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再让我听到一个诋毁文文的字我撕烂你的嘴!”
卫兰捂着脸一个字也不敢说,但眼睛里却充满了愤恨。
席文站在不远处,轻叹一声,男人都如此吗?*一个女人的时候可以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你,绝情的时候又岂止是一耳光那么的残忍,本性如此吗?
她打心眼里讨厌戳女人耳光的男人,就在此时,她有些讨厌班锐,讨厌陈如,讨厌肖岩柏。
她迈开步子,独自离开了。
“文文等等我!”班锐跟过来,小声抱怨,“你怎么不等等我。”声音和表情跟刚才在卫兰的面前判若两人。
伪装,难道也是男人的天性吗?
席文再次叹气,一脸的悲伤。
“怎么了?为何叹气?”
“以后不要动手打女人好吗?尤其是扇耳光,我讨厌这样的男人。”席文的语气很平淡,但听在班锐的耳朵里,却震在了他的心里,她的事情他了解过,虽不能说事事都知道,但很多他都清楚,她的一只耳朵到现在什么都听不到。
“我答应你,以后绝不动手打女人。”
席文略感欣慰,总觉得这些孩子们是最懂她的远比那些说爱她的人要懂她,很多时候她只是一句话他们就猜到了她的心思,可那些已经年过三十,那些说爱她的男人,每每她解释好多遍他们都会理解错,是她对那些孩子们要求太低?还是对那些爱她的男人们抱的期望太高?
人是贪心的动物,不然也不会有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说法,没有给与就想要索取,这是一个人自私的本性,她一样是。
只是,若不这样,如何能称得上“爱”呢?
“文文,这个卫兰必须教训她一顿!”班锐愤愤地说,一想起曾经跟这个女人在一起的那些让人恶心的勾当他就一肚子的火,以前的时候他一直都觉得文文死了所以也就那样毫无尊严可言地活着,如今她还活着,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地活着了,他要好好地活着,他要变强大,他要成为一个能够保护文文的男子汉!
席文微微摇头,“仇恨永无止境,虽然我恨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可是我能说我没有一点责任吗?我的存在让她产生了危机,我的出现破坏了她原本幸福的家,她那样做只是为了维系她的家庭她的爱情她的男人,她即便是错,那也可以原谅,而我铸下的错,永远都无法得到原谅,你还小你不懂,有些人是永远都无法得到原谅的,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那不是你的错!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
席文笑笑,“走吧,陪我去吃些东西。”
“好,你想吃些什么?我会做饭,手艺还不错,要不我给你做些好吃的吧。”
“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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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你怎么老不来看我,打你电话你也很不耐烦,你是不是又回到沙南身边了?”席文一道清早提着熬好的红豆粥来到医院,换来的不是一句让人听着舒心的话反倒是埋怨和质疑,这让她有些不爽。
“你是我的谁谁谁呀,我干什么还要向你报告吗?”真想把这一锅粥给倒进垃圾桶不让他吃,这可是她熬了两个小时才熬成的,扔了怪可惜的。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么?能来看你就不错了,别得寸进尺,洗脸了没有?没有赶紧去洗,洗完了吃粥。”
肖岩柏像个吃瘪的孩子,“哦”了一声,从chuang上下来朝卫生间走去,边走边嘀咕,“凶巴巴的,一点都不可爱。”
席文扭头看着他,“肖岩柏你嘀咕什么呢?说什么大声说。”
“什么也没嘀咕。”肖岩柏快速进了卫生间,用最快的速度洗了下手,其实在席文来之前他已经洗过脸刷过牙了。
“文文,什么粥啊,这么香。”
“昨天你不是嚷着想吃红豆粥吗,现在称心如意了吧,快点过来吃,全是你的必须吃光光。”
肖岩柏一喜,凑到席文的身边,伸长脖子一看,还果真是红豆粥,样子看起来很不错,没想到他就随口一说她还真的做了,真是个让人感动的家伙。
“文文你真好,对我真好。”
席文受不了他这个肉麻劲儿,“吃饭还堵不上你的臭嘴!赶紧吃!”
“人家说的是真心话,不信你摸摸。”肖岩柏拉起她的手摁在自己的胸口,“是不是在跳。”
席文狠狠地白他一眼,“不跳你就死了!赶紧吃饭!”
肖岩柏神色黯然地在chuang上坐下,低着声音嘟囔,“让你来看人家你都这么的不乐意,你保胎的时候我每时每刻都守在你身边,现在好了,我生病了你连看我都不耐烦……”
“我……行了行了,大男人搞得跟个小女人似的,今天上午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总行了吧?快点吃。”
“真的?”肖岩柏顿时喜上眉梢。
席文没好气道,“假的。”却在一旁的躺椅上坐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如果她跟沙南真的是一个父亲所生,那么他们这就是luan伦,这个孩子是不能要的,可是她查了很多资料,涵涵和糖糖也健健康康的不像是近亲所生的孩子呀,兴许那个人不是沙胜煌。
“想什么呢这么纠结?”
席文扭过脸望着肖岩柏,看起来有些担忧,“阿岩,我问你一件事,你说同父异母的兄妹俩若是结婚生了孩子会怎样?”
肖岩柏有片刻的怔愣,随即放下勺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席文的脸上闪过一抹慌乱,“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来就随口问问。”
只是随口问问吗?肖岩柏的心里犯起了嘀咕,同父异母的兄妹,生下孩子,她说的是谁?她跟沙南?还是阳阳跟陈如?
“文文!”门口传来了班锐的声音,席文扭头望去,肖岩柏的眉头却几不可察地蹙起,文文?他叫文文,文文?这个称呼他听着很不舒服!
班锐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chuang上某男极其不友善的眼神,但他却直接忽略,反正他也不是来找他的,他是来找文文的,今天学校有个音乐会,他想让她去参加。
“你怎么来了?上午没课吗?”
“前两节没课,后两节才有课,文文,晚上学校有个音乐会,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参加,反正你也没什么事,晚上我来接你。”
“好啊,几点?”
肖岩柏厉声制止,“不许去!人多人杂的地方出个什么乱子怎么办?”
班锐瞪着他,“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会保护好文文!”
“你会保护好她?我的女人和孩子出个什么意外你能承担的起吗?”
班锐懒得搭理肖岩柏,就看着席文说,“晚上六点开始,五点的时候我来接你,下午我们不用上课。”
席文点点头,“好,下午我在家等你。”
“我说了不许去!”
“你管不着!”
“好了小锐,你去学校吧,下午的时候过来接我,路上慢点。”
“知道了,那我先去学校了。”班锐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扭过头冲肖岩柏“哼”了一声这才真正的离开。
“有种你给我站住!”肖岩柏那架势像是要下去追。
席文无奈地摇着头,孩子终归是个孩子,真幼稚,可是某人可不是孩子了,怎么也如此的幼稚?她真搞不懂。
“晚上你不许去,学校的人太多,万一出个事怎么办?”肖岩柏说。
“今晚小锐有节目,我必须去。”
“那你也不能去,你现在的情况特殊,他能理解。”
“我已经决定了,你就不要再说了,赶紧吃粥吧。”
“文文,你怎么这么任性?万一到时候出事了你后悔都来不及,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呆着陪我,哪儿也不许去!”
“你这人真是太自大!我是人,你没有权利限制我的自由,我做什么还不用你管!”席文生气地从躺椅上起来。
“反正我不管,我就是不许你去!而且以后也不许你跟他走得太近!”
“为什么?”
“他,他对你心怀不轨!”
“你说什么?”席文好笑的看着肖岩柏,“你再说一遍,他怎么?”
肖岩柏看她一眼,“他对你心怀不轨!”
“你这人简直无聊到极点!他还是个孩子!我不想再跟你说话,你这人简直就是脑子有问题!”席文气呼呼地出了病房,到了外面还在大口地喘着气,这个臭家伙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他,他简直太过分了!以后再也不来看他了!
“文文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席文正要离开手臂却被肖岩柏抓住,他低着头翻着眼睛一副可怜的模样望着她,“对不起,我错了。”
席文发现她这人就容易心软,抵抗力超差,他就这样两句话她就原谅他了。
病房里肖岩柏安静地吃着粥,时不时地朝席文瞟一眼,席文的余光看到了他的目光,但也不搭理他,专心地玩着切水果。
“文文,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正玩得开心的时候肖岩柏突然说道。
“什么?”席文只问了两个字。
“我发现班锐跟你还有阳阳你们三个长得有些像,看起来像亲姐弟仨。”
席文玩得正尽兴,终于玩过一关,这才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肖岩柏很有耐心地重复了刚才的话,这个发现让他很兴奋,若是真的,那么他就少了一个“情敌”,这简直就是件让人值得庆贺的事情,“我说我发现班锐跟你还有阳阳你们三个长得有些像,看起来像亲姐弟仨。”
“真的假的?我还倒真么注意,等哪天照张合影看看。”说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切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