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金鱼本来就稀有珍贵,所以整个鱼市上也没见到几条,尤其是还想买四条与自己有眼缘的熊猫金鱼更是难上加难。
看着席文一脸的不开心,沙南很是着急,让手下去全国的鱼市都去打听,一定要买到四条席文喜欢的熊猫金鱼。
正在这时,一户卖金鱼的人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在K市的一个朋友今天遇到了有人拿到鱼市上卖的四条金鱼,他很喜欢想自己买来养着,但只想要两条,卖家很奇怪,说四条不能分开,而且买走后他还要保证必须好好地对待这四条鱼,而且还要写下保证书,面对这样的卖家,买卖当然无法谈成了,但是那四条熊猫金鱼确实好,就问他看看这边有没有人想买,价格好谈,如果买家能够立下保证书真心实意地对这四条金鱼那么钱一分钱都可以不要免费送给他。
“先生,太太,你们真的很想要熊猫金鱼吗?”店家问。
“那当然,不然我太太也不会因为买不到合适的而如此难过,怎么?你手头上难道还有吗?”沙南问。
店家想了片刻,“不过费用有些高。”
沙南当即道,“钱不是问题,关键是我太太要喜欢。”
“但是卖主是外地人,要想见到金鱼必须去外地,成与不成,交通费住宿费之类的需要您承担。”
“地点是哪儿?”
“K市。”
K市,以为已经放下了,以为已经淡忘了,殊不知,它就像是一把盐,撒在了依然还未愈合的伤口,血腥味伴随着腐烂的味道,让人作呕。
席文捂着嘴蹲在地上吐得一塌糊涂。
K市,那里是她永远都无法碰触的伤痛,那里有她深爱却又深恨的男人,那里是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踏上的地方。
保镖扶着席文回了车子,沙南对店主交代,“你告诉卖家,让他带着金鱼来这里,钱不是问题,如果他觉得路途奔波,那么我可以派直升机过去,只要他的金鱼我太太能够喜欢,钱不算什么。”
“好,有您这话我就放心了,我这就给卖家联系,那么我怎么联系您呢?”店主问。
“月生,你留下负责所有的事情。”沙南对身边的保镖交代。
“是,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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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雪姨从鱼市回到了肖家大院,肖岩柏正好从楼上下来,见她抱着鱼缸回来,金鱼还在,他问道,“没有找到合适的买主?”
“本来是没有合适的,但临走的时候有一个外地的买家要买,但离这里太远,我想问问您的意思,少爷,真的要卖掉这四条金鱼吗?您都养了好几年,您一直视作宝贝,真的舍得卖掉吗?”反正雪姨是一万个不同意卖掉,大不了她养着也不想卖掉。
肖岩柏眯着眼睛看向门口的外面,今天的天很好,那天跟她一起去买金鱼的时候天气也跟今天这样,好得不得了,“是不是四条都要买走?”
“是,买家要的就是四条,而且还说钱不是问题,如果觉得路途远他可以派直升机过来。”
“派直升机过来?” 肖岩柏微微一愣,“买家在哪儿住?”
“好像是叫沙……沙什么来着,我没记住。”
“沙壹市?”
“对对对,沙壹市,瞧我这记性。”雪姨一脸的尴尬,突然愣了下,“少爷,这沙壹市不就是沙南家吗?”
“他说如果路途远他可要派直升机过来?”肖岩柏又问。
“对,那个人是对我这么说的,少爷,不会是买家就是沙南吧?”雪姨猜测。
肖岩柏摇摇头,“沙壹市富可敌国,三分之二的人家都有私人直升机,未必就是他。”
“哦,那要不咱不卖了吧少爷,那么远如果您那天想看看还要跑去那么远的地方。”
肖岩柏似是在想什么事情,问道,“雪姨你说买家要的就是四条?”
雪姨点点头,“对,那个店主是这么说的,本来他也看上了但他只想要两条,我没卖给他,他就给他在沙壹市的一个朋友打电话,正好有人去买,点名要熊猫金鱼而且还只要四条,多一条少一条都不行就四条。”
“没说为什么非得要四条吗?”
“这个我没问。”
“你去问问,为什么要四条,你就说你还有两条一共六条问他还要不要。”
雪姨不明白,“少爷,我们不是就这四条吗?”
“你别管,你就去问,记住不要说明你的身份,但是你要打听到买主的身份。”
雪姨微微一愣,“少爷,您怀疑沙南是买主?”
肖岩柏的嘴角微微翘起,眼中多了一种异样的神采,就放佛在无边的黑暗中终于找到了那束光亮一样,“如果我没猜错,买主应该是文文。”
“文文?!”雪姨瞪大了眼睛,慌忙放下鱼缸,说道,“好,我这就去跟那个店主说,这就去!”
肖岩柏站在鱼缸前看着水中摆着尾巴的四条小家伙,他的嘴角浮现出四年难得一见的笑容,四年前陪她一起买金鱼的那一幕,历历在目。
“为什么非要四条?四多难听的一个数字,两条、六条或者八条都好听,你为什么非要四条?”
“我就要四条,多一条不要少一条也不行!”
“那你说说为什么,不说出为什么今天就买两条,一对!”
“我偏不告诉你,我就是要四条,你管不着!”
“四条多少钱你知道吗?你有钱吗?”
“我--我没钱我借总行吧?”
“借?问谁借?等你钱借来了,鱼也被人买走了。”
“肖岩柏,你这个人就是十足的混蛋!我讨厌你!”
“讨厌归讨厌,快点说说你为什么非要买四条?六条或者八条不是更好看吗?”
“因为,因为我就是喜欢四!”
“理由不充分,钱不能借。”
“那好吧,跟你说实话,但你不许笑话我。”
“你说,我保证不笑话你。”
“小的时候给妈妈找人给我算过命,说我这辈子跟四有缘,可能会遇到四个喜欢我的男人,也可能会结四次婚,还可能还会生四个孩子,而且我出生的时间也是凌晨四点。”
“遇到四个喜欢你的男人?结四次婚?生四个孩子?席文,我看你想男人想疯了吧你!”
“这是算命先生说的,又不是我说的!是你非要问的,问完了你又说这样难听的话,肖岩柏以后我什么都不会对你说了!你这个大*!我讨厌你!”
那天她本来是很开心的,就因为他说了那句伤人的话,她哭了,那天虽说他后来把这四条鱼给买了回来,可她却依然很不开心,现在想想,他简直就是个混蛋,怎么可以说出那样的话。
今天这个买四条金鱼的人跟她会是一个人吗?
四,她的幸运数字。
四个孩子,如果他能跟她有四个孩子哪怕是一个那该多好,可惜,他们的孩子才刚刚被检查出来就被他残忍地杀死了,他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怎还敢奢望跟她还能再有一个孩子,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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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肖岩柏亲自带着金鱼乘坐私人直升机去了沙壹市,但到达后他却让手下跟买主去见面,昨天让雪姨问买主的身份,只是说是个男的,其他的什么都没说,他要来亲自看一看,总觉得那个人会是她。
很多年都没有来过沙壹市了,这里的变化可真大。
这几年他一直都在寻找席文,所以很少管理公司的事情,柏盛控股集团一直被沙氏企业确切说沙南侵占,现在柏盛控股的股份沙南就占了15%,他的野心他何尝不知道,无所谓,柏盛控股是他一手创下的,在他手里毁掉没什么,反正他一个将死之人,这些身外之物带不走,死了还不一样改朝换代,所以他这几一年一直都没有搭理沙南,也懒得搭理。
当天晚上月生见到了肖岩柏的保镖陈如。
今天月生一身休闲但却“分量十足”的装扮,短袖T恤配了一条格格的沙滩裤,脚上蹬着一双擦得铮亮的黑皮鞋,手里握着一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手包,五根手指头上有四根都带着大钻戒,脖子上那根足足有五毫米粗的黄金项链无比的扎眼,项链的挂坠是一个大字--“穷”,意思是我穷得只能带这样的东西了。
当陈如见到眼前这个“暴发户”的时候,刚刚喝了一口咖啡还没来得及咽下的他差点喷出来。
“你就是陈如?东西带了吗?我需要先见一见。”月生粗声粗气地说,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弯下腰脱掉皮鞋,嘴里嘟囔道,“妈的,三万块钱买的皮鞋也不怎么样,脚照样疼!”
陈如咽了咽口中的咖啡,如果今天来的是少爷不是他,那么他敢百分百肯定少爷绝对会一杯咖啡泼在这家伙脸上,然后起身离开。
“你就是月先生?”
“怎么?不像?你可以打听打听,整个沙壹市就我这一个月生,绝对没有第二个!东西呢,带了吗?”月生说着穿上鞋子,朝服务生喊道,“服务员给我来杯咖啡,我要土豆味的!”
陈如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还有土豆味的咖啡?他站起身,“月先生--”
刚叫出这几个字,只听到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声响起,陈如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趿拉着拖鞋,穿着*短裤和露脐T恤,头发染成亮蓝色嘴里噙着一个棒棒糖的时髦妖娆的年轻女孩朝这边走来。
大眼一看,似乎有些眼熟。
“哥,你不是今天就把熊猫金鱼给我买回家吗?你怎么跑这里喝咖啡来了?”女孩问。
“我这不是正在给你买嘛,你来得正好。”月生粗鲁地朝陈如喊道,“卖鱼的,快点把你的鱼拿出来让我妹子瞧瞧,若是我妹子看上十万块钱我立马给你。”
陈如没搭理他,一直盯着女孩看,好像就是在哪儿见过他她。
女孩瞪他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小姐,我们在哪儿见过?”
“你妈是小姐!你闺女是小姐!你们全家都是小姐!去你·妈·的小姐!哥,走!这人就是一*!*!”女孩说完拉着月生就要走。
“你不买鱼了吗?你不是要死要活非要四条丑不拉几的熊猫金鱼吗?怎么不要了?还没看呢,说不定你还对上眼了呢。”月生说。
“对个屁!这人就是一*!”
陈如一直望到这两个人在视线里消失,这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他才回过神,慌忙接通,“少爷。”
“见到了,是个暴发户。”
“没买,又走了,不过少爷,我刚刚看到了一个人,似乎跟席阳有点像。”
“好,那我跟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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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走?还没见到鱼呢。”车子里月生不解地问。
女孩早已经将头套摘掉了,刚刚那一头的蓝发是假的,摘掉后她如黑缎般顺滑发亮的黑发散了下来,娃娃头的发型将她的那张本来就有些娃娃脸的脸蛋衬得更加的可爱了,尤其是一双眼睛,跟席文简直一模一样,就连嘴巴和鼻子都那么的像,她们两姐妹怎么看怎么像是亲生的姐妹,所以沙南经常开玩笑说,文文,你跟阳阳哪里像是非亲姐妹呀?你们俩简直都快成双胞胎了。
“不买了。”席阳扔掉头套发动车子。
“为什么不买了?少爷一会儿回去肯定会骂我的,你不怕少爷,我怕啊。”
席阳白他一眼,“你就说是我拉你走的。”
月生盯着她,“我要知道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说不买就不买!”
真是好险,幸好今天出门的时候化了妆戴了假发,否则绝对被陈如认出来了,莫非是肖岩柏也来了这里?
这个挨千刀的男人,还没去找他算账你他到找上门了,既然如此,她就好好地送他一程。
“月生,你说你喜欢我真的假的?”席阳大大咧咧地问,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这语气跟她的长相简直天壤之别。
月生有一瞬的怔愣,随即脸颊微红,正要说那还有假,就听到某女又说道,“明晚八点你来我房间。”
“啊?”月生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莫非她要强上他?
席阳很是鄙视地斜他一眼,“啊什么啊,你没听错,明天晚上八点来我房间!”
许久后月生担忧出声,“阳阳,我们这样若是让少奶奶知道了,她会活剥了我的。”
“你不来我活剥你!”
想他月生堂堂一米八高的男儿如今被这小丫头如此威胁,却还不敢说一个不字简直真是丢人丢到了老家。
“知道了,明晚八点我去就是,可是今天这事我回去怎么跟少爷交代?少奶奶要是问了我怎么说?”
“这事不用你管,我跟姐夫说。”
月生一听这话立马点头,“那好,那我可就不管了。”
席阳狠狠地白他一眼,“瞧你那没出息的样!”越看越觉得他跟陈如没法比,只是陈如那个混蛋是肖岩柏的手下,所以他就是她席阳的敌人!
陈如,你这个王八蛋,四年不给我打电话就算了,竟然还认不出我,你以为吃完了嘴一抹什么事都没有了吗?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阉了你不可!
车子三拐四拐的就把陈如的车子甩在看不到的后面,然后进了城堡。
陈如跟踪着竟然跟没了影就慌忙给肖岩柏打电话,“少爷,车子跟没了。”
“在哪儿没的?”肖岩柏问,此时他已经离开了酒店正开着车子朝沙南的家的城堡赶去,陈如说在这里见到了席阳,那么文文肯定就在这里,在这里就一定在沙南的城堡。
四年前就听闻沙南低调地结了婚,因为没有宴请宾客,而且外面的人也根本进不了城堡所以无人知道新娘是谁,现在看来一定就是文文,她跟沙南结婚了?
不!绝对不会!
“在文峰路跟丢的。”陈如回答。
“文峰路?”肖岩柏在导航上找到这个位置,这里距离城堡也就四条街的距离,看来文文肯定就在城堡里。
“我知道了,你回酒店吧,我出去办些事。”
车子在城堡对面的马路上停下,望着这座跟皇宫一样的城堡,肖岩柏突然不敢进去了,若是在这里面过得很快乐很幸福他又有什么资格打扰她呢?又或者如果她不在里面,那该怎么办?
肖岩柏在车子里坐了*,天快亮的时候才驾车离去。
在她走后没多久,席文从城堡里出来,今天公司有事沙南需要亲自去处理,所以她就自己去上孕妇课,本来沙南和沙胜煌的意思是把老师请到家里来,但她不同意,说那样没法跟其他的孕妇交流,她要多跟别人交流学习,这样才能多积累经验,以后才会自己带宝宝。
孕妇课一直到上午十一点才结束,沙南要到十一点半才能来接她,正好有些口渴,席文就想吃冰激凌,虽然医生说她不能吃冰激凌,但她跟自己说就吃两小口,她已经好久都没吃过冰激凌了,馋得不行。
上课的地方出来对面就是一家冰激凌店,席文要了一杯草莓味的冰激凌,当看着眼前让人馋涎欲滴的冰激凌时她恨不得一口气吃完,可现在是特殊时期不可以,她可不敢拿宝宝的性命开玩笑,怀上这个孩子有多么的不容易她比任何人都深有体会,所以她忍着流口水的冲动拿着勺子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小勺放入口中,闭上眼睛慢慢地品味。
真的真的很好吃,真的真的好想把一杯都吃完,但不能吃,必须忍住,等生了孩子好好地过过瘾。
席文吃了两口后就匆匆离开了离开了冰激凌店,她怕她看着那美味可口的冰激凌会忍不住吃光,所以只能强迫自己赶紧离开。
许是因为她今天穿了身大红色的运动服,所以特别的扎眼。
肖岩柏正无精打采地开着车子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荡,那抹红就那么不经意地一下子闯入了他的视线。
“吱--”一声刺耳的刹车声骤然响起。
这个时候的大街上人还不是很多,所以这声刹车声尤为的响亮,席文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交通事故,扭回头四目相对的一瞬,她呆愣住。
肖岩柏!
四年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再跟他见面,更没有想过会在这里见到他,以为早已经将他从心里抠出去,以为若真是再见到他,她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却没想到,竟如此的慌乱不堪。
是她!真的是她!她还活着!真的还活着!眼泪一下子就如开闸的洪水奔涌而出,肖岩柏欣喜若狂,
逃!席文仓皇而逃。
“文文!”肖岩柏急忙推开车门下去,不顾来往的车辆朝对面冲去。
“吱--”
“吱--”
刹车声接连响起,紧跟着是一片骂声。
然而肖岩柏却根本无暇顾及,甚至连命都顾不上,飞奔着去追那奔跑的女人,他怕她就这样再次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不能让她再消失不见,“文文!文文,你别走!”
“文文,求你别走!”
“文文!”肖岩柏拼命地跑着,终于眼看着就要够到她了,他伸出手,手指已经碰到了她的手臂,他却倏地收回手。
“嗵--”他跪在了地上,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跪在了大街上!跪在了她的身后!泪流满面声音嘶哑地说道,“文文,求你别走好吗?四年了!你消失四年了!难道还要走吗?我我爱你!只爱你!爱了你十一年,从未变过!我爱你文文!那天我说的都不是真的,我是爱你的,我爱你……”
席文猛然停住。
他说他爱她?只爱她?爱了她十一年?
犹记得二十三岁那年她的腹中怀着他的孩子她躺在他家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她手握着匕首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问他的时候,问他,阿岩,你爱我吗?或者说你爱过我吗?
他当时是笑着的,笑得讽刺,她清楚地记着他说每一个字,他说,爱你?你觉得你配说爱这个字,你配我爱你吗?像你这样脏的女人也配说爱?
如今他跪在他身后,声音沙哑地哭着说他爱她,这不是笑话是什么?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