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家大院很大,以前的时候分东西南北四个院子,当年肖天勇从这里搬出去住把这里留给两个儿子后这里就变了模样,现在的肖家大院里只有两幢楼,一模一样的两幢三层别墅,一幢是肖岩柏的靠东边,是主宅,一幢是肖玮飞的靠右边,其他的地方改成了游泳池、草坪、足球场、篮球场、停车场……
每天仅打扫院子地面卫生的佣人都有十五个这还不包括那些专门负责草坪、足球场等场地卫生的佣人,席文是打扫地面卫生的十五个人中的一个,可半夜的时候雪姨却突然敲响了她住处的门,告诉她从明天早上开始,原本是她跟其他两个佣人共同才能完成的任务从今以后都交给了她一个人,而且还必须跟以前那样在早上六点之前打扫干净。
原来三个人一个小时不停歇能够做完的工作现在却要她一个人做,所以至少需要提前两个小时起*才行,席文把表定在了凌晨两点四十。
而雪姨告诉她这些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才下过雪凌晨很冷,席文紧了紧衣服,拿着扫帚去了任务区,夜深人静,除了值班的人其他的都在睡觉,她也想睡,可却不能。
三个月,她再一次告诉自己,咬牙忍一忍就过去了。
弯着腰,认真地打扫着每一寸地面,因为一旦有一丁点的不干净都会扣工资,她从来不做无用功,既然做了就一定会做得最好,更重要的是这些钱她要攒着,每一分都攒着,她跟阳阳以后还要生活,需要钱。
肖岩柏说做他三个月的*她欠他的三千万就一笔勾销他还会再给她五百万,那五百万她不会要,答应做他的*是还债还欠他的救命之恩,如果再要了她的五百万算什么?不属于她的东西她席文从来不要,尤其是钱。
整整三个小时,她几乎都没直一下腰,所以当她想要直起腰的时候才发现根本直不起来了,腰就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稍稍一直就像是要裂断一般,疼得她的每一个细胞都扭曲了。
她一只手按在腰间一只手无措地扬在半空,皓齿噙着唇瓣她不让自己叫出声,倔强的小脸上挂着不屈服却还是没忍住掉下了滚烫的眼泪。
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就像透明的水晶球“啪啪啪”地砸落在脚下被她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灰青色路面上,带着疼痛与委屈,碎裂开……
早上席文没有去吃饭,因为她实在是一点也不想动,坐在棚子的底层,她咬着牙画着设计图,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忘记疼痛。
她总是告诉自己,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自己现在是在做噩梦,很快她就会梦醒的,到那时候一切还是那么的美好,她有疼爱的妹妹,有很好的朋友,有喜欢的工作,甚至还会有一个她爱也爱她的男人……
门,突然从外面拉开,一股冷风从侧面袭来,席文蓦地扭过脸,怔住!
“阳阳?”良久后,席文才颤抖着嘴唇找到自己的声音,她怎么也没料到妹妹竟然会来这里,她一直没敢告诉她这件事就是怕她担心怕她再出事,这下可怎么好?
“姐,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是在这里给人家做佣人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你在一个大公司上班?”
“我……阳阳我……”席文慌乱无措地想要起身却听见“咔嚓”一声,随即她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脸色顿时煞白如纸。
席阳急忙冲进棚子,“姐!姐你怎么了?”
“文文你怎么了?”肖玮飞也挤进了这个不宽敞的棚子。
“阳……”席文痛得满头大汗说不出话。
席阳突然想起什么,蓦地抬头看向肖玮飞着急地说,“我姐的腰受过伤,估计是老毛病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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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的腰怎么会有这样的毛病?”病房外肖玮飞低声问。
席阳苦涩地扯了下嘴角看着病房里还没醒来的席文,“四年前我爸妈车祸去世,那时候是冬天,姐淋了雨又在医院冰凉的地板上躺了*,第二天医院的人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后来就落下了这个病根子,累着或者凉着她都会疼得死去活来的,都是我不好……要不是供我上学姐也不会这样……都是我不好……”
“别哭了,这不是你的错。” 肖玮飞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她,他不知道离开这八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的父母车祸双亡,她独自照顾妹妹供她上学,而那时候她自己还大学未毕业,她一个瘦弱的女孩子,该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坚持才能走到今天?
他无法想象。
他一直都觉得她还是高一那年做了他同桌三个月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傲娇小姐,不曾想……
上天啊,你究竟想要这个善良的女孩子成为怎样的一个人?不然你为何如此的折磨她?
擦干眼泪,因为姐姐说过,要哭躲到角落里怎么哭都行,绝对不可以在外人面前哭,不能让人瞧不起,“肖少爷,谢谢你!”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的,文文应该还要一会儿才能醒来,我去买些吃的来,你没吃早饭她应该也还没吃。”肖玮飞说完匆忙转身,因为再晚一秒钟他的眼泪就流出来了。
我离开,是因为我想要变优秀,这样才能配得上你。
我回来,是因为你在这里,我要保护你、疼爱你。
文文,我回来了!从今以后就让我照顾你,照顾阳阳,照顾你们,好吗?
从贴身的衬衣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一寸照片,照片上那个留着短发的女孩露着一排整齐的牙齿在对着他笑,照片的背面有两行娟秀的字:祝大胖一路顺风,越变越苗条!
那年他们上了同一所高中,进了同一个班,做了同桌。
临走那天她从学生证上撕掉了这张照片在背面写下了这两行小字。
那天,她十六岁,他十七岁。
那天,是她的生日,也是他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