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心里有些堵,通常美人师傅若说能救便救,甚至什么时候可救他都不差一字的做到。第一次听到他这样说,我忽的想感慨这世间的命运,那么一个安静的不染尘埃的女子却是经历了这么难熬的岁月,还逃脱不了终将早早凋零的宿命。
就像她房间里那些无根的花一样,在最美的时刻被人们叹息着,欣赏着,或许转眼就零落成泥,和光同尘。
管丞相反而看的比较开,他向着赵美人郑重的鞠了鞠躬“有劳赵掌柜了。”
“至于您府里,确实还有秽物在作祟。”美人师傅撇着眼睛四处扫了扫,定格在整个后院的西南角,那里是一间柴房,像是鲜少有人光顾,周边还有些零零散散的野草。
忽然我注意到那个方向正对着的大树,那里正是昨夜我和柳奚笙夜探丞相府爬上的墙头,那正下方就是那只诡异的黑狗出现的地方……
我慢慢的移动的脚步到美人师傅身后,颤抖着抓住美人师傅的衣角,好像只有离得再近一些我才会有安全感。
美人师傅正巧向后挺了挺身板,我们之间便瞬间缩小到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而他还在细细的交代着晚上再来什么的。我一动不动的轻轻嗅着他身上那安宁了我心神的气息,忽然想到美人师傅会不会是故意的,在觉察到我的的惧意之后,用靠近让我安心。
我拎着打包好的馄饨和美人师傅一前一后的回到歩崖的时候,是正午过几刻。
柳奚笙一听见我回来了便嗷呜乱叫的说饿死了,要吃肉。我看了看柳奚笙面色红润和今早那蔫了吧叽的样子实在判若两人。
将馄饨递给他我叉着腰问道“柳奚笙,说实话你是不是装作受伤很重博我的同情心?”
柳奚笙丢了一个馄饨到嘴里,却被烫到了似的张着大嘴哈着气“是啊,是啊,小爷是谁,要不是你这只蠢货我都不会受伤,怎么可能被那只魃挠成渔网……”
想到柳奚笙背后的那些纵横交错的黑色伤口还真的像是渔网,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过确实松了口气,看来柳奚笙这么生龙活虎的样子应该是无大碍了。
但是我想错了,傍晚的时候,柳奚笙忽的生了高热,一直糊里糊涂的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脸上也烧的通红,甚至可以看到隐隐的黑丝蔓延到他的整张脸上。
“我尽快回来,是我小看了魃的毒性,如今只能尽快去将那只魃杀了,等我。”美人师傅话音未落已经跑了出去,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一盆一盆的热水来给他擦脸。
他似乎也有了些清醒,一直看着我笑,全是温柔“阿端,不要怕,我没事。”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脸上爬上了眼泪。
柳奚笙慢慢伸出他的手擦去我眼角的泪水,滚烫的手掌,指尖却是奇异的冰凉
“虽然我知道你是沈家小姐派来查探赵哥的,但是此时我却有些感谢她,也感谢赵哥。感谢他们让我与你相遇。
在离渊,我只是一个没什么出息的小喽啰,唯一关心我的人还是赵哥,但是后来他为了一个女子离开了,我也再没了什么可以说说话的朋友。
所以就算今天我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的话,阿端,没关系,我是笑着去的”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呸呸,说什么胡话,美人师傅说他一定会杀了那只什么魃的!”
他慢慢的把我的手握在掌心里,像是忽然有了自信般“是啊,他从来是说到做到的人,就像一千年前,他跳进临安的时候,也是承了当初许下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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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前……
我脑海里瞬间断了思路,只当柳奚笙真的糊涂了在说胡话,或者是在拿我消遣随口胡诌着。
我怎么可能相信,美人师傅在临安生活了一千年?
还有眼前这个柳奚笙,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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