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终,他只艰难的吐出了一个字,便再也没有机会,说第二个字了。
望着季庸死不瞑目的尸体,邱玹冷冷道:“爷早说过,爷想保的人一定能保住,想杀的,也一定能杀得了。”
夜风徐徐,清润的空气里,夹杂着浓郁的腥臭之气,她忍不住呕了两声。
他连忙收剑,扶住她的肩头:“唐念,你还好吧?”
她捂着唇看向他:“没事,就是有点恶心。”
另一边的李清莹,早已被吓昏过去。
她指指躺在血泊里的李清莹:“她怎么办?”
邱玹没什么感情道:“李清莹的死活,与我何干。”
她窒了窒,想到刚才李清莹说的那些话,也怪不得邱玹会生气。
不过她是和自己一起失踪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恐怕也要受到牵连。
“不管怎样,也把她抬到没有血的地方。”她真怕这满地鲜血,直接把李清莹给淹死,“大不了去李府报个信,让他们派人,将自家小姐接回去。”
她晃晃脑袋:“今天这事闹的,唉。”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刚问完,又自言自语回答:“肯定是他们特意告诉你的,想来个请君入瓮。”
“唐念。”他打断她的喋喋不休。
她朝他看去:“怎么了?”
他不说话,就那样看着她,幽黑的瞳眸中,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浓黑,像墨一样,慢慢晕染开来,似凌厉,却温柔。
她被看得心中发紧,舌根也开始发麻,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朝她迈了一步。
两人原本就离得近,这下几乎是要贴在一起了。
她想要后退,腰部却落下一只手,看似不大的力气,却让她一动也动不了。
“我今天,很害怕。”
他的声音很低,很轻,似乎一出口,就散落在风中,不复存在。
她用力吸气,从喉中挤出蚊蝇般的声音:“怕……怕什么?”
“我也不知道怕什么,就是害怕,尤其看到季庸把刀架在你脖子上时。”
其实她也怕,那个时候,不过是故作冷静罢了,那时候她真想学着李清莹,扯着嗓子嚎啕大哭。
“其实那老头在故弄玄虚,他根本不敢杀我。”她哈哈一笑,原本是为了活跃气氛,可不知怎么的,气氛更古怪了。
“你脸上的伤……”他抬手,冰凉的指尖,如蜻蜓点水般,触碰到她红肿的脸颊。
她像被烫到了一样迅速后撤一步,看到他僵在半空的手,连忙道:“真的很疼啊,你不要乱碰。”
他幽幽抬眸,带着一种说不上的情绪,望向她。
似愁苦,似愧悔,似哀怨,似委屈。
唐念的心,突然开始加速跳动,好似有什么东西,开始在胸腔里不停乱撞。
邱玹的眉目,向来给她一种冰冷无温,又骄傲自大的感觉,但此刻,竟是说不上的风流妖娆,旖旎多情。
真真是应了那句话:任是无情也动人。
“唐念,我……”他猛地上前一步,再次拉近彼此距离,“我有话要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