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邱府出来,就碰上了跟随父母,一起前往邱府办事的沈依菡。
当时的她,作着小厮的打扮,听唐念说自己是邱玹的未婚妻时,脸上的神采,比那天边的云霞,还要耀目。
自那以后,两人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闺蜜。
沈依菡家世背景不赖,他的父亲是都察院都事,正六品的官衔,虽说放在遍地都是大人物的京城,不怎么起眼,但和九品芝麻官的唐相比起来,算是高官人家,唐念这是攀了高枝,与沈依菡相处时,自然是小心翼翼,百般巴结。
沈依菡这人也大方,因为是家中唯一的女孩,千恩万宠,花起钱来大手大脚,经常请唐念到京城的高档酒楼用餐。
虽说是好闺蜜,但当自己的畏手畏脚,与沈依菡的一掷千金相对比时,一种深刻的,难以自视的卑微感,就会一点一点将她吞噬。
也正是因此,更加坚定了唐念想要摆脱贫穷,一飞冲天的愿望。
“念念,你是不是在怪我啊。”沈依菡又一次嘟起了小嘴,抓住她搁在桌上的手:“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可我也是真心为你好,害怕你会遭人白眼,受人轻视。”
她因为温暖的日光,而有些昏昏欲睡的脑袋,瞬间清醒,连半眯的眼睛,也陡然瞠大。
对她说的那些话?
哪些话?
“没关系,我没有放在心上。”
“真的吗?你能想开就好。”沈依菡收回手,如释重负地拍了拍胸口,可眼睛却始终停留在唐念的脸上。
她懂这个眼神的涵义,无非就是不相信,以及不敢相信。
沈依菡到底对原主说了什么?听唐相说,唐念被休的当天晚上,沈依菡便来看望过她。
两个小女孩在闺房里聊天,唐相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好横插一杠,就把空间让给了她们。
等沈依菡离开后,唐念的情绪似乎平稳了许多,也不吵着自己以后没脸见人了,谁料第二天一早,就出了割腕自杀那档子事。
“念念,既然你不怪我,那为什么要跟我绝交呢?”沈依菡咬了咬唇,这姑娘最漂亮最诱人的,就是那双丰润的朱唇,轻轻一咬,似四月最芳菲的桃花,水水嫩嫩的。
很聪明的姑娘,知道扬长避短,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示给世人。
“我没有说要与你绝交。”靠窗的位置,阳光有些刺眼,她向后挪了挪:“我只是说,这段时日无法与你见面而已。”
“哦,是这样啊。”沈依菡笑了一下,是自嘲的意味。
她大概是觉得,从前唐念总是小心翼翼巴结自己,生怕失去自己这个最好的朋友,此时又怎会主动提出绝交这样的要求呢?
吃饱喝足,该各回各家了。
唐念刚站起身,原本受限的视野,一下子开阔,远处街道上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便映入了眼帘。
“这是哪国的使臣,这么大阵仗?”她不过随口一说。
紧跟着起身的沈依菡,出口纠正道:“这些不是使臣,是万邦联的执事。”